第四性别Enigma 第12章 第12章

谢亦昨夜有多开心，今早就有多痛苦。

顾严生一大早从市城赶过来，对着谢亦一通劈头盖脸。

“你不代言就算了，还给裴云羡片酬！投资这种事你能不能问一下我的意见，15%的股份你知道是多少吗？”

顾严生怒其不争，对着谢亦翻了个白眼：“你成天没事做的话，我要不再给你找两个片子拍拍？”

谢亦沉吟不语。

顾严生看谢亦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模样，气得胸痛，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恋爱脑！”

谢亦嘴角溢出一丝笑，没反驳。

在他的观念里，爱一个人就是要不留余地，既然喜欢就该一往无前。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够理智，可真动情哪有那么多理智。

一阵宣泄过后，顾严生在脑子里权衡利弊了下，既然是未来弟媳，那点片酬和投资好像还是能接受。

在娱乐圈待久了，他凡事都爱留个心眼，要不讲利，要不讲名。

不怪他大呼小叫，经纪人的职业病。

顾严生放平心态，问：“你这次打算认真了？”

谢亦缓缓抬眸，给了顾严生一个玩世不恭的笑，语气却前所未有地郑重其事：“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顾严生一看他这表情，立马明白了。

想起什么，他看着谢亦试探性地问：“那沈璟………”

一提起这个名字，谢亦眼神瞬间黯淡几分。

“要不是你前面告诉我沈璟是Alpha，迄今为止我可能都还被蒙在鼓里。”顾严生说起这个就来气：“相处这么多年竟都没发现，他演技是真的好，瞒天过海，牛逼啊。”

“但纸永远包不住火。”谢亦沉声道：“我最讨厌欺骗我的人。”

“还好你发现了，不然差点酿成大祸。”说起这个，顾严生倒是奇怪，看着谢亦诧异问：“你是怎么发现沈璟是Alpha的？”

谢亦想到那晚差点被标记的事，眼睛眯缝一下，危险而莫测。

见他这般神情，顾严生心里一紧，识趣地不再追问。

谢亦也不想提，转而问：“叫你拟的取消订婚合同弄好了吗？”

既然打算好好追小Omega，他就必须处理好自己的私事。

顾严生忙点头：“都带过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

他说着拿出合同递给谢亦。

谢亦随意翻了翻，确定没问题后，掏出手机找出沈璟的微信。

这几个月，沈璟一直都在断断续续联系他。

虽没得到回复。

最新消息还是昨晚。

【沈璟：小亦别生我的气了，昨天爷爷还在关心你，说你好久没回去了，我说你正在拍戏。】

【沈璟：别不理我，很难受。】

【沈璟：我已经约好了换腺体的医院，只要你想我就愿意，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

谢亦看到这儿哼笑一声。

好一个道德绑架。

谢亦不想再看，直接清屏。

随后在聊天框编辑文字。

几个月来，他第一次主动联系沈璟。

【你亦爹：晚上八点，上亦湾见。】

*

今天谢亦有两场戏，来到剧组，他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裴云羡。

他低头玩着手机，旁边的化妆师在给他做发型。

谢亦走过去：“怎么搁这化妆？郭老头呢还没到？”

裴云羡闻声抬头，一笑梨涡凹陷：“编剧过来了郭导和他在里面讨论。”

“所以把你轰出来了？”谢亦逗他：“真是个可怜的小朋友。”

裴云羡笑笑，没反驳。

谢亦顺势在他旁边坐下，余光瞥见他手机屏幕，正是手游峡谷之战。

他懒散一笑，掏出手机，点开了昨晚发的朋友圈。

两秒后，裴云羡手机震动。

谢亦用余光一直留意着裴云羡的反应，察觉他明显有片刻的怔愣。

裴云羡看着微信聊天框，微不可查地弯了下眼尾。

【你亦爹：行啊，再叫一声哥哥，带飞。】

这是在回复他昨天的评论。

看裴云羡半天没动，谢亦刚想说什么，手机震动。

【小学弟：哥哥。】

谢亦勾唇一笑。

【你亦爹：乖。】

明明两人距离触手可及，却都心照不宣选择了打字。

【你亦爹：等会要开拍了，郭老头知道我们玩游戏要骂人的。】

【小学弟：那今晚？】

【你亦爹：今晚有点事。】

【小学弟：哥哥好忙，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岗呢？】

语气似乎有点委屈。

谢亦心跳漏跳了半拍。

啊啊啊啊啊啊太犯规了！

原来Omega撒娇这么萌翻，难怪治愈者非Omega莫属。

谢亦拼命按耐住上扬的嘴角，做最后妥协。

【你亦爹：明晚我一定来。】

【小学弟：那我等你。】

小Omega他说等我呢！

谢亦心脏都化成了一团！

谢亦心里乐滋滋，已经在期待明晚的到来了。

他回头去细品了一下对话。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特么……

怎么好像是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Omega迫不及待邀请他………

意识到自己想歪了，谢亦在心里叹了口气。

人家正儿八经的跟自己说游戏，他却在这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他想，说出去，裴云羡可能会被他吓跑吧。

………

郭荣海和编剧讨论了大半个小时，发现一些矛盾冲突不够强烈，临时改了一点剧本。

这一改就耽搁了拍戏进度，但郭荣海这人就是这样，一个精益求精的顽固老头。

好在今天的戏份不是很难，两人的感情过度。

郭荣海坐在前面，一脸严肃：“这场戏是接草坪过后，各怀心思回到家，喝醉酒的荣朝鹤没有拒绝池穆的靠近。”

“两人头脑都不清醒，池穆彻底敞开心扉，把自己的身世同荣朝鹤讲述了一遍，像是终于找到归属的小孩。”

裴云羡问：“那荣朝鹤还是要保持怀疑的态度吗？”

“对。”郭荣海说：“不过怀疑归怀疑，他的怀疑仅限于他害怕受伤，他听池穆讲的那些事，依旧会心疼，到后面甚至放纵他对自己肆.意.妄.为。”

一场感情戏愣是被郭荣海讲出艳.戏的感觉。

郭荣海又看向谢亦：“而池穆就想借着酒精进一步发展。不过这个进一步今天拍不到，是明天的戏，不过是想告诉你，池穆有心机，是个绿茶，带有目的性地去引诱的荣朝鹤。”

谢亦啧了一声：“好算计，不愧是年下小狼狗。”

裴云羡闻言抬眸看了谢亦一眼，附和：“是啊，小狼狗。”

两人站到拍摄范围，郭荣海喊：“那准备，《独占》第二十一场，一镜一次，Action！”

镜头中，房间没开灯，只有外面几缕透进来的光亮，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酒味，还有池穆张牙舞爪的信息素。

一打开门，谢亦醉醺醺地从后抱住裴云羡，脑门贴在他腺体上，声音沙哑：“荣朝鹤，别离开我。”

裴云羡脊背明显僵了僵，漆黑的眼眸深邃：“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他问得很无助也很真诚。

十年来他每天都在等，可换来的是一天比一天的失望，等他好不容易从那段感情脱离出来，偏偏这人又回来了。

还表现得如此深情，好像这十年被甩的是他一样。

谢亦鼻尖嗅了嗅他腺体，贪.婪又怀念，“我不想干什么，只想你爱我。”

谢亦在心里咂舌，他低估了Omega的诱惑力。

还好他在开拍前就服用了抑制药品，不然恐怕他控制不住咬下去的冲动。

他扫过裴云羡的腺体。

白皙光滑一片。

好在他十几年的职业道德摆在这，极力克制住了。

谢亦又用短发蹭了蹭他腺体，哼唧道：“哥哥我头疼。”

裴云羡沉默半晌，拍拍他手，语气依旧清冷，话语却有了温度：“去沙发上，我去给你泡蜂蜜水。”

谢亦在裴云羡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唇：“哥哥，对我最好了。”

“卡！”

郭荣海说：“过了，准备下一镜。”

化妆师上前给两人补妆，在下一镜开始之前，郭荣海对谢亦再次强调。

“谢亦记住你是有目的，别太随心所欲，把那小心思的模样展现出来。”

谢亦心道，那还真是为难老子了，钢铁直男演绿茶狼攻。

他太难了！

表面上，谢亦还是配合郭荣海。

“放心。”谢亦自信一笑：“茶而已，我会，在娱乐圈鉴茶这么多年，从来没失手过。”

裴云羡看了谢亦一眼，剔透的眼眸很温和，很轻笑了一下：“谢亦哥真厉害。”

谢亦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沾沾自喜：“下次鉴茶记得找我，一抓一个准。”

裴云羡眼眸微微眯了眯：“好，一定找您。”

场务布置好了场景，郭荣海坐回原来的位置，打板。

“《独占》第二十二场，一镜一次，Action！”

喝完蜂蜜水的谢亦，躺在裴云羡大腿上。

裴云羡低头对上谢亦布满血丝的眼眶，淡淡道：“去睡觉。”

“我不。”谢亦脑袋往他肚子上贴了贴，闷声说：“我害怕醒来哥哥就不见了。”

裴云羡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给予任何承诺。

谢亦的手在他后.腰上轻轻蹭.了两下。

裴云羡脊.背一僵。

剧本里好像并没有这个动作………

好在他反应快，接上了谢亦临时加的动作。

他用余光瞥见郭荣海挑了挑眉，似乎很满意，还抬手示意摄像给这个动作一个特写。

谢亦完全沉浸在戏中，他问：“哥哥，想听故事吗？”

裴云羡没有制止他的手：“你说。”

谢亦游走的手指没停，像是上瘾那样，爱不释手。

他喝醉酒的声音沙哑磁性。

“小男孩的父母离异，爸爸当天意外车祸，后来他跟着妈妈进了有钱人家，就像天上落下馅饼，从此他过上了衣食无忧，想要多少零花钱就有多少零花钱大少爷的生活。”

“可就在他十五岁分化那年，差点被他后爸……”

他声音哽了哽，裴云羡却听懂了，没多问，只是顺着他的头发。

谢亦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嘴唇颤抖：“然后小男孩用自己的蛮力挣.脱了男人的束缚，他哭着去找妈妈，换来的却是漠视和怨恨。”

“他妈妈叫他滚，还说要毁了他这张脸，哭着骂着说他是个小贱人。”谢亦突然嗤笑一声：“一个臭男人，也配？”

裴云羡听得心脏一揪。

那个小男孩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是……

谢亦手指慢慢向上，在裴云羡后腰游走的面积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低。

“后来小男孩得知，从一开始的馅饼就是陷阱，老男人看中的并不是他妈妈，而是年.幼的他。”

“老男人没想到小男孩子竟分化成了Alpha，他憎恨，说小男孩明明那么美，为什么不是Omega，他说要把他变成Omega，变成他的Omega。”

谢亦说着说着蜷缩成了一团。

“接下来的两年，小男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每天都是在病床上度过。换腺体本就不易，男人更是想换掉他整个身体。”

“无尽的黑暗包裹了他，如此痛苦，他都打算放弃自己了。”

谢亦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扬唇笑了：“好在他最黑暗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带着光的人。”

谢亦从沙发上爬起来，裴云羡直直盯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

谢亦抬手捧住裴云羡的脸，贴过去，鼻尖对鼻尖，呼吸近在咫尺。

两人的唇瓣似有似无地触碰。

谢亦手指抵住他后脑勺，再次拉近距离。

两颗相贴心脏剧烈跳动。

“谢谢你。”谢亦视线落在裴云羡的唇上，很轻的笑了一下：“给他带来了奇迹。”

“卡！”郭荣海点头：“完美！”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激动死了！

“我差点听哭了，谢影帝不愧是谢影帝情绪代入感太强了。”

“池穆这个角色也太让人心疼了吧呜呜呜呜。”

“裴老师戏接得也很好，换成我肯定被谢影帝气场碾压得死死的。”

“难怪网友们都说两人配得一脸，我都快磕上了！”

大家议论纷纷，激烈地讨论。

裴云羡抹了一把脸，抿了抿带有温热气息的唇，垂眸问：“我……我刚配合得好吗？”

谢亦舔了下嘴唇，上面残留了裴云羡茉莉花的信息素，微甜。

他有些意兴阑珊：“很好，保持住，明天才是重头戏。”

明天即将迎来，池穆和荣朝鹤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晚。

谢亦该冲了！妈妈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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