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效应 第38章 她不信任他

这个时候秦不迟还没有被送来，陈初找到了这个时候尚且年轻的院长——赵佳缘。

这个时候的赵院长已经察觉到了它的存在，但是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它究竟是什么。

陈初突然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赵院长立刻警觉了起来。

“这位先生有事吗？”赵佳缘还坐在办公桌前，她面上保持冷静，但是垂在桌子下的手摸索着寻找工具。

只要面前这个人一有下一步动作，她就会立刻做出反应，虽然她没什么防身的能力，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它的人。

怪力乱神赵佳缘原本是不信的，但是自从发现了它的存在，她对这些终归还是有了些畏惧的心思，但是更多的，还是想要反抗。

“赵院长。”陈初对她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这个时候再想别的理由反而会引起质疑。

所以最后陈初选择直截了当的说：“我想和你合作。”

秦不迟看着赵佳缘，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开始，赵院长的样貌要比现在看起来更有故事感的多，换句话来说，要比现在更沧桑些。

虽然现在赵院长眉眼间隐隐约约有点疲惫感，但是这样年轻的赵院长，秦不迟仍然是第一次见。

可想而知后来赵院长被这个它还有对抗它的计划折磨的多么痛苦，短短几年就老了这样多。

陈初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是现在他顾念不上这些，即使赵院长不参与这个计划，她也不能保证赵院长就能在它的领导之下独善其身。

毕竟它给所有人书写的最终结局，都是毁灭。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赵佳缘被陈初这样直白的话整的有些乱了阵脚，“如果是想给我们福利院提供帮助，可以和专门负责这一块的老师对接，我现在可以给您联系。”

三句两句又把话题拨给了陈初，秦不迟在一旁回忆，明明之前来给福利院帮助的人都是直接和院长对接的。

“我叫秦不迟，我想和您合作，从它手下救一个我想救的人。”陈初不同她打哑谜，他知道对付赵院长和其他的任务对象不同，耍心眼是下下策，他只要坦诚相待，赵院长就不会对他反感，“您知道的，我说的它是谁。”

陈初这两句话让赵佳缘激了一身的冷汗出来。他没有感觉到找到同类的欢喜，她有的只是恐惧，害怕。

比起相信陈初是来和她合作的，她更愿意相信这是它搞鬼的事情。

“这位……秦先生，我不知道你口中说的它是谁，如果你需要帮助，我想你应该去找警察。”赵佳缘极力让自己冷静，她还年轻，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办法坦然面对未知的恐惧，比如她所担心的，有关毁灭和死亡的主题。

是的，她担心陈初是它派来解决她的帮手。

也许它对她的反抗已经没有了耐心，觉得先安抚她再把她解决也许是它心中满意的戏剧性的结局。

“我知道您现在还不能信任我，我只是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在过段时间去往一个地方。”陈初说，“那里有一个孩子在等你救他，天太冷了，我希望他能少受点苦楚。”

“秦先生，你明知道会有一个孩子，大可以自己去救他。”赵佳缘听到这话有些恼怒，“还是说你做的这一切是为了抛弃一个孩子。”

赵院长还是那样，对遗弃孩子这种行为的怒气掩盖了恐惧：“如果真的是这样，它不过是想再给福利院安排一个孩子，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铺垫这么多。”

“赵院长，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人。”陈初的声音依旧冷静，他有一种能包容所有怒气的能力，也能够让人安静下来。

“您现在不相信我也没有关系，两个月后的冬夜，澄江巷，我们还会再见的。”

陈初说完，就这么从赵院长面前消失，紧接着，秦不迟跟着他一起来到了空间里。

“你太大胆了。”09一直关注着陈初的动向，“贸然说出它的存在，你会被01的能量影响，世界排斥你，你完成任务的概率会下降，而且赵佳缘害怕它，如果他现在觉得你也是它派来的，不去找秦不迟，你这一步走的就冒险了。”

“我知道。”陈初说，“它不会允许这件事情脱离它的掌控的，我只是告诉赵院长，我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至于剩下的，至少她不会放任一个孩子被扔在那里。”

“你心里有数就行，先休息吧，一直忍着想必也不好受。”

01的能量和09的能量相互排斥，陈初贸然提出了它的存在，01在这个世界的能量波动在警告他。

陈初的意识体和躯体就会相互排斥。

然后秦不迟就看到陈初突然宕机一样停在了那里，“秦不迟”从躯体里出来。

这是秦不迟来到这里，第一次看到了“秦不迟”以这种形式休息。

这一次“秦不迟”休息了很久，在系统空间里他开始和09模拟接下来的计划。

一次又一次，秦不迟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初这样了解他所做的每一步，他设想了几乎所有的可能。

也看到了秦不迟一次又一次死在他面前。

缄默成了陈初的代名词，09甚至担心陈初精神崩溃，想要暂时制止陈初的这些行为。

然而陈初仍旧继续进入系统为他模拟的空间里，不断的改善计划。

很快，冬夜到了。

陈初再又一次经历秦不迟死在他面前后，被09传送到了澄江巷，秦不迟和他一起来到了那个不存在他记忆里，却又真实经历过的冬夜。

他们没有见到究竟是谁把这个孩子放在这里的，只能听着这个孩子越来越微弱的呼吸，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没有办法出手。

陈初想去触碰这个孩子，但是那股来自01能量带来的阻力在警告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他根本触碰不了秦不迟。

陈初只能在这等，等赵佳缘来，秦不迟也尝试过去碰碰这个小时候的自己，比起陈初，他没感受到什么阻力，他只是直接从小孩子的身体里穿过去了而已。

赵佳缘在陈初那天从她面前突然出现又消失以后就肯定陈初与它之间一定有关系。

她不知道这次它又给她安排了什么样的剧本，原本她不想去澄江巷，但是这天到来，赵佳缘还是控制不住去了这个地方。

并不像她对秦不迟说的那样，她有事情，而是她脑海里有那么一个念头，她要去那里，无论什么情况，她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可能存在也可能是虚假的孩子。

她见到了陈初，还有那个箱子里呼吸微弱的孩子。

陈初和秦不迟见到她来，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几乎是看到那个箱子的时候，赵佳缘没有思考就跑了过去，从箱子里把那个孩子抱起。

然后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棉衣给孩子裹上，他脸上的温度很低，嘴唇冻的发紫，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这几乎就是一个死婴。

赵佳缘此刻只埋怨自己来的太晚，她着急的打了120，把孩子搂在怀里想办法给他取暖。

然后她看向陈初，不明白为什么陈初放任一个孩子在这个雪地里冷眼旁观。

“我碰不了他。”陈初接受这个视线，然后苦笑，“它在警告我，先带他去医院吧，院长，这太冷了。”

救护车很快就到，陈初和赵佳缘一起去了医院，让人奇怪的是，他们虽然看得到陈初，到陈初的存在感实在微弱，仿佛刻意被忽略了一样。

但是这个时候的赵佳缘一门心思在孩子身上，只有真正不被看到的秦不迟发现了这一点。

他想这应该是09的手笔。

万幸小孩的生命力很顽强，不然也就没有以后的他们了，秦不迟被救回来，赵佳缘才有机会和陈初了解更多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赵佳缘问他，“这个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们说话的时候在医院走廊，所以赵佳缘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就是我。”陈初说，“如果我现在这样说，您会相信我吗？院长妈妈。”

连一旁的秦不迟都不知道这个称呼他有多少年没有说出口了。

“穿越时空？”赵佳缘下意识想提高声线，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医院，又降下来。

有了它的存在，赵佳缘现在觉得这世界出现什么都可以被她接受。

陈初如果为了救他自己，那动力确实合理，可是这是变数吗？还是它倒腾出来的新戏码？

“算是。”陈初不急于一时和她解释所有的事情，而且现在也解释不了它的真相，“按照它的操控，小迟未来会死在沙漠，我想改变他和我的命运。”

赵佳缘听到这话，不免的联想到了自己的经历，然后她叹了口气，脊背瞬间塌了下去：“你怎么不想一想，这一切会不会也是它规划的一环呢？我反抗过了，根本躲避不了它。”

此刻的赵佳缘已经把陈初当成了和她一样的可怜人。

换句话说，她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