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次穿越 第89章 第 89 章

安鸩摘下手套，喘着粗气，她的眼睑涨得通红，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刚刚愈合的毛细血管再度破裂 ，血溘然染红了她的巩膜。

手套的匹配度增加了3.7%。

目镜上的倒计时显示还剩下一分半钟。

她没放弃。

重新戴上手套。

灵能武器的反噬是有副作用的。有人用手指随机拨动神经，阵阵幻痛如闪电在全身乱窜，猝不及防又无止无休。

安鸩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烈抖动，她一伸一抽地抬起手臂想调出刚才的风景照，如此简单的动作，现在却难以完成，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在罢工，手指完全都不听使唤各忙各的，关节僵硬得像块石头。

咔……

咔……咔……

咔……

安鸩发现自己的手指关节无法正常弯曲，开始背离手心的方向反着扭动。

5秒，4秒，3秒，2秒，1秒，0。

“呃呃啊啊……”安鸩疼到喊了出来，然而，紧接着，尾音消失，她痛到喉咙罢工，失去了声音。

超过时限的第3秒，安鸩的眼泪喷涌，两根手指的关节开始错位，食指向掌背的位置反向骨折，她感觉是时空之弦知晓了自己的意图，并正用这种方式与自己作对。

超过时限的第5秒，安鸩用变形的掌指关节，点击了相册。

超过时限的第10秒，刚才拍摄的那张风景照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否开启【无极穿梭】？

※启用后，你将直接被传送到这张照片摄录的时空。

最后的机会了，安鸩没有犹豫，她咬紧牙根硬着身躯，秉住所有的力量，将变形的手指归位，开弦手印完成。

超过时限的第15秒，安鸩的双掌间，一道散着白光的弦线重新出现。

一句没见过的导语出现。

『集中你的精神力将此弦对准你的目标，然后放手，它会自动完成它的使命。』

安鸩的冒险是计划将升维弦对准自己。

升维的后果她想象不到，此刻，她的脑海中只能听见轰鸣的耳鸣声以及那接近200的心率泵动。

这是一个无比大胆，破釜沉舟，甚至是一命呜呼的决定。

安鸩早已计算了所有后果的可能性。

第一种情况，自己可能会被甩到某个旧时间点上，然后一切无事发生。

第二种情况，自己将在考场中直接消失，会出现在哪里，会不会重新出现，不知道不确定。奥德赛将通知上级，考试中发生了难以定论的事故，有考员突然失踪，考试必须中止。季凡星也会被带走接受调查和审问。

不论哪一种后果，只能说明自己对于灵能潜能与时空之弦的结合原理都是错的。

那就认了。

最后30秒倒计时，安鸩凝视手中的升维之弦，沉定一秒，睁开眼睛，朝前方甩去。

白色的弦线脱手而出的瞬间，数不尽的发光粒子在空中扩散开来，与热风交织，与滚起的砂砾混合共舞。不久，一条弦线便重新聚合在安鸩的眼前，这条白色的泛着盈盈光点的弦线如同跑道终点的飘带，终点线的后方是那张风景照。

安鸩盯住风景照，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是」。

她闭上眼。

白弦穿入了她的身体。

安鸩眉头紧皱，难以掩盖内心的恐惧，发泄地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方策！”

声音并没有传播出去，而是凝止在半空。

这一刻，安鸩感受到了寂灭的恐惧，也感受到了宇宙的虚无。

全身的细胞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一部分被甩向了太空，另一部分与那张空中成像一同消失，只剩下闪烁的沙砾。

热风呼啸而过，沙地上闪着点点荧光，扬进了涓涓流淌的河沟。

安鸩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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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实境室，方策闭目养神，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方律站在舷窗前转过身，调侃道：“哈，你跟以前一样，在哪儿都能睡着。”

“管好你自己。”方策没好脸地抹了把鼻子。

“是不是感冒了？”戈谭关切地询问。

方策：“可能吧。这两三天都没睡好，前天应酬那个猎场活动，昨晚通宵掘塘，免疫力罢工了，但是没有大碍的。”

方律：“对啊，你是医生，可以自己找药吃。”

戈谭：“辛苦了。照顾好自己，这次的任务，少了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完成不了呢。”

方策盯着墙上的时间发呆，屏幕上显示【第7轮，剩余时间22秒】。

方律走过来。“红猎警应该上来了，时间差不多了。”

戈谭呼叫奥德赛：“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奥德赛没有回应。

这很反常。

方律垂下双臂认真起来，他与方策一齐看向显示大屏，画面好像一直没有变，时间不走字了。

“怎么回事？”

方策和方律对视一眼。

方律上前拨动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强制关停了所有画面，等待片刻，再次重复刚才的操作试图重启。

没有任何的变化，方律连续尝试了数次，始终显示着乱码。

最后，连画面都没了。

戈谭蒙着眼睛，但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她慎重地询问道：“方策，告诉我怎么了？”

方策盯着黑屏，答：“大屏故障，不知道什么情况。”

“奥德赛。”戈谭呼叫了一遍，等待片刻，又呼唤了一遍，“奥德赛！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奥德赛……”

所有人凝持了将近十秒，奥德赛仍然没有上线。现场三人都懵了。

平时随叫随到的人工智能无缘由失去响应，这样的突发状况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以前都是奥德赛解决的，在场没有人处理这类技术问题的经验。

“我们是不是被什么未知科技锁定了？”方策提出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嘘……”方律将手掌遮在耳朵前，压低声音，说，“注意听！”

三人不约而同竖起耳朵。

方策起身走到喇叭的前方，贴着耳朵仔细聆听。

声筒的孔隙中，传出的滋啦滋啦的微弱的低频声。方律也贴了上去。

方律：“奥德赛？”

『我在。』

霎时，声筒里发出啵的一声，一串连续高频的尖鸣條地刺痛了每个人的耳蜗。所有人捂起耳朵，等待尖鸣结束，声筒里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干扰尾音结束，里面发出奥德赛断续卡壳的微弱回应：『抱...歉……我……在...在……。』

房间里的三面黑屏闪烁了几下，画面重新出现，屏幕上显示【第七轮，剩余时间12分37秒】。

方策揉了揉眼睛，摘下眼镜，甩了甩脑袋，赶走大脑内的杂音，重新戴好眼镜，盯着屏幕上的时间凝视了一会儿。

戈谭：“奥德赛，刚才什么原因？你的声音现在听上去很不自然，断断续续的。”

奥德赛：『自然通讯故障。现在一切正常。刚才突然收到了一大串错误代码，已经处理好了，各位不用担心。』

“他们呢，考员怎么样了？”方律在问。

奥德赛：“一切安好。第一轮，季凡星在落地时，受天气影响，出现了一些偏差，此后连续几轮都在自暴自弃。直到第六轮结束，还没有获得任何灵能武器。”

大屏上快速剪辑了一组无人机拍摄的影像。季凡星在跳伞环节中，砸进了一栋仓储楼里，坐碎了一排鸡蛋，旁边的孩子大哭。下一幕，他不急不缓地系上围裙，在楼里煮起了鸡蛋。

画面转换输入戈谭的大脑，她咯咯笑了出来。

戈谭替季凡星解释道：“他哪是自暴自弃，他就这个性格。在哪里趴下，就趴在哪里。”

奥德赛：『好，我会参考你的评价。』

戈谭：“另外那名学员呢？”

大屏幕播放安鸩在战区闯关的剪辑画面。安鸩与季凡星相比是另一个极端。她在跳伞环节冒险高跳低开，顺利着陆在理想地点，却不慎坠楼掉入一条地道，被一条巨蚓攻击，然而也因祸得福找到了第一样灵能武器，此后一路横穿沙漠来到集市，获得了第二样灵能武器，又意外发现了季凡星的踪迹。

两位考员的画面摆在一起，画风异常割裂。一边是《我在战区煮鸡蛋》，另一边是《荒野特工大冒险》。

强烈的反差感让方律笑了出来：“猜到这两人的执行风格南辕北辙，但还是百闻不如亲眼一见。”

奥德赛：『安鸩跳伞成绩85.71，得到了10%的匹配度加成，直到第七轮，她已经成功匹配了两……』奥德赛说到此处，莫名停住了。

戈谭，方策，方律没有说话，安静等待。

奥德赛顿了顿，说：『她已经成功匹配了三件灵能武器。』

方律眉毛抬到额顶，感到不可思议。“33万平方公里，人口不足1万的荒漠，平均两轮找到一件，并且成功匹配，她是怎么做到的？”

奥德赛：“两种可能。第一是她与那些武器具有天然的高匹配度，这与她本身所具有的灵能属性有关。第二个可能，也是最大可能，她在西塞世界考验里接触过这些武器。”

戈谭没有说话。

方策转头看向她：“我怎么开始听不懂了？”

戈谭：“所以，奥德赛……”

『我在。』

戈谭：“我只想确定，后果是可控的吗？”

奥德赛：『她的能力很强，也有迹象表面，她还有巨大潜力没有挖掘，她对指令的服从性也高于其他人。』

戈谭对于奥德赛的结论持保留意见。

方策低头，刚才戈谭与奥德赛的对话令他陷入沉思，眼镜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眼帘。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奥德赛补充道：『还有，从安鸩昨天考试结束的后续行动中，我分析出一些可用情报。』

戈谭：“说下去。”

奥德赛：『安鸩昨天在异能Lab升级了一项灵能。』

戈谭问奥德赛：“什么类型的？”

『目前还没有结论。如果是直觉类型的灵能，依靠我的外部观察很难发现。』

戈谭：“还有吗？”

『她还解锁了一把隐者之刃。会留下使用数据的。包括今天匹配到的灵能武器，这些都可以为后续观测提供进一步的指引。』

方策看着戈谭，疑惑地问：“监视她，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吗？”

戈谭：“零号事件的涟漪还在继续。你们此行会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我们的科技看似发达，实则布满了未知的□□。关于引力井背后的故事我还能说上三天三夜，但你们现在只需要知道，它能让文明一夜移主，全在某人的一念之间。我们必须扼制住这种趋势。”

大屏幕展示着安鸩已获得的灵能武器。

【反物质手雷组合套装】

【光刀组合套装】

【时空之弦组合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