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次穿越 第24章 狗屎运

【1月2日】

19:57，救护车抵达，发现戈谭与安鸩先后脱离生命危险。

19:59，联邦警察空降废弃化工厂，在池塘边逮捕了你标记的那名红刺榜嫌疑犯。

20:02，戈谭与安鸩抵达银曜联邦中心医院，并立即送往手术室接受治疗。医疗团队使用了最先进的吸积技术和超离态分解技术为二人进行内循环清创排污。

22:24，安鸩手术结束，全程2小时18分，体征稳定，手术顺利。

【1月3日】

02:00，昨日起，联邦连夜审讯挟持伤害戈谭的嫌犯，过程极其不顺利。另一组联邦调查队搜查了嫌犯住所，发现了大量戈谭相关的资料、书籍以及简报。调查沈一笑的电脑，探员从上网记录发现沈一笑在网上大肆摸黑造谣戈谭的言论。

02:10，戈谭经过6个小时的抢救，顺利脱离生命危险。双侧眼球摘除，内部组织有被电流焦灼的痕迹。如恢复顺利，一周后戈谭将接受生物义眼的移植。

02:30，联邦内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得出结论，这是一次有预谋针对戈谭检察官的寻仇行动。此人具有篡改他人视觉的异能。这导致当事人所见与实际体验的并不相符，大大降低了控方证词的可信度，也加大了审讯和定罪的难度。

04:30，嫌犯被转移关押到市立特殊监狱。

06:25，安鸩在ICU病房有苏醒的迹象，戈谭仍处于昏迷之中。

系统补全了安鸩空缺的记忆，图文并茂犹如亲历现场。安鸩关闭系统共享，联邦对于【脑电假面】的知识应该尚未掌握。

“那么，我接下来的具体任务是？”

安鸩沉默了几秒，除了第一天明确接到过系统任务，之后全是自己自发的决策和行为，系统也从未干预。

系统回复了一段话。

『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有任何疑惑和需要，请诚实开口。』

『我不会强迫你，我只会适当指引你，并使你保持全然的自由。』

三声敲门声。

安鸩中止与系统的交流。

回过头，戈谭病房的门开启一道缝，外面站着一个没见过的人物。

安鸩之所以觉得这是个人物，因为对方戴着一副轻型眼镜，体态端正，发型整齐，合身的西装，名牌的领带。

那人扶了扶眼镜，衬衫袖口上别着亮晶晶的袖扣，看上去一丝不苟。

在他身后，站着三名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身高接近2米，压迫感十足。

“你是......？”对方先开了口。

“我是跟戈检察官一起住院的人，我叫安鸩。安全的安，鸩鸟的鸩。”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基于事实，也相对稳妥。

安鸩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这个人头顶档案无法展开。

眼前跳出一行文字，【对方在联邦的级别高于你，你无权查看此人的档案。】

男人上前握手，举手投足间看得出修养。

“你好，我叫方策，方正的方，策略的策，是戈谭检查官的秘书。有听说她是跟一位女孩一起送来医院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让安鸩愣了许久，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方策：“我在等待你的回答。”

“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安鸩眨了眨无辜的双眼，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她确定这个方策完全不认识自己，那么，接下来自由发挥就可以了。

方策显露出质疑，“所以你们不认识？那是碰巧吗？那里……可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呢。”

安鸩：这个理由确实要认真编一编。

关于这一点，安鸩早有心理准备，她知道与第一现场相关的人，包括目击者，生还者，营救者等，往往都会成为调查怀疑的第一批对象。

“我是在2号晚上七点一刻左右接到戈检察官的来电的。当时......我也很意外，我正在开车，接起来后，戈检察官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在向我求救。”

安鸩当然不会透露自己与戈谭约在晚上8点见面的这个信息。

她接着补充道：“然后，我就顺着她留给我的线索，找到了她的位置。”安鸩刻意加重了语气，“我觉得戈检察官应该是被人寻仇了。”

安鸩一句话提醒了方策。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一句“稍等。”就朝门口走出去，跟三位保镖交待完工作，又回到病房。

“所以你们应该认识啊？她有你的电话？”方策紧咬着漏洞不放，手插口袋走到玻璃前，看着沉睡的戈谭若有所思。

安鸩无辜地眨巴着眼睛，“那是因为......我是红猎警吧。”

“哦？你是红猎警？！”

方策的反应很真实，也让安鸩意想不到。

这能看出什么？联邦警察和医院方面还没来得及核对具体名单。或者是红猎警的档案方策没有权限查看。

总之，安鸩窃喜自己担心的场面不会发生。遇到不认识的熟人，要硬聊还连不上戏，别说有多尴尬了。

安鸩：“应该是戈检察官认出挟持自己的人是个穿越者，所以才联络了我。”她扯了个理由，反正不能说实话。

方策在听，但没给反应。

安鸩解读他的背影，他还在怀疑刚才那句话，自己的回答确实还有漏洞，比如红猎警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联络她？

安鸩耸耸肩，想到一个理由。

她补充道：“呃还有一点是我瞎猜的。危机关头，人下意识会选择联络簿里靠前的名字。我姓安，首字母是A，排在前面，我想......也有这个原因。”

“红猎警的档案是严格保密的，所以刚才多问了几句。”方策侧过了半边脸，“我看过现场救援的资料，但有些细节没对应上，还请谅解！”

安鸩觉得其实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谅不谅解。这个人从进门起，一直冷冰冰的，像常年住在冷库里一样。

“要加强防范了！”方策低下头，义愤填膺地一拳敲在玻璃上。

安鸩：“不止我一人。”

方策瞳孔缩成一点，條地转头瞪着安鸩。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时病房里，戈谭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安鸩柔声道：“呃......我说的是，救戈检察官的不止一人，可靠的医院，专业的医疗团队，先进的医疗科技，每个人的贡献都比我大。”

“那是他们的工作，是应该的，你也不必谦虚。”方策微微一笑。

安鸩试探地问：“对了，昨天我只是草草标记了那个人，但是，她身上还有谜团没解开，请问，我可以......？”

方策反应很快，“你想提审沈一笑？”

安鸩：沈一笑是谁？

方策读懂了安鸩，他解释道：“昨天你标记的那人，她叫沈一笑，也就是红刺榜的第二名。DNA和指纹比对结果证实了是她。如果人是你抓到的，那么恭喜你，可以跟联邦索要赏金了。”

这个消息让安鸩喜出望外。

“可是......我需要深入洞察每个穿越者背后的故事，了解穿越途径源头在哪，这样才有助于彻底封死重蹈覆辙的可能性，维护银曜市的长治久安。”

安鸩一方面说的是真心话，另一方面，2400万的狂喜被她死死压在心底。千万，千万不能被别人看穿自己见钱眼开的本性。

对外形象一定要正面，要积极。

方策欣赏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零号事件到现在都是未解之谜。昨天戈检察官打给你，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安鸩：“你愿意帮我联系监狱吗？”

方策在山根的地方推了一下，“举手之劳。戈检察官愿意信任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谢谢你。”

安鸩离开戈谭的病房，在走廊上总结方策给自己的第一印象。

敏感多疑的精致Boy，家境良好，中产以上，受教育程度高。几个回合的交谈过后，此人的情感比较细腻，思维发散，想得比较多，但信息归纳能力平平，应该是戈谭的忠犬。

回到自己的病房，安鸩一脚带上了门。

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她的心情犹如锅炉里的爆米花，按捺不住时才砰然炸开了锅。

呜呼——！2400万耶！

我走的什么狗屎运？榜二这货居然这么轻易地被我给拣漏了？

值，为这孙子命差点没了。

安鸩平复激动的心情开始复盘。

首先，与方策对话后得知，戈谭与安鸩见面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刚才被盘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是因为自己与戈谭的关系在之前就是疏离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因此戈谭出事，联邦第一时间都不会联想到自己，甚至，根本不认识自己。

安鸩对戈谭的印象停留在粗浅的两次通话，她没有与戈谭正式打过交道，心里却对这位独立检察官越来越好奇。

戈谭是怎样的人。她是如何看待穿越者问题的。还有她的立场以及她的野心。

等到戈谭醒来，自然会有答案。

安鸩正想整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噔！系统弹出一条提示。

【红刺榜后台有更新。】

就在一分钟前，榜二的档案面板打上了结案标记，悬赏金额的状态更新为“待领取”。

头像也更新了，安鸩看着他的监狱大头照，展开了头顶的档案，并迅速精炼出重点。

姓名：沈一笑

性别：女

出生日期：1月6日 00:00

当前职业：出租车司机

就业状态：银曜良安出租汽车有限公司

近期消费：无记录

近期进食：市立特殊监狱，早间餐

穿越途径：缺失

所属派系：缺失

已知异能：脑电假面

异能溯源：缺失

安鸩询问系统：『沈一笑的异能溯源和穿越途径，还需要我喂给你，对吧？』

系统：『不强迫，这取决于你。』

安鸩：原来任务是可以不做的。

『真的？这么好说话？你是我见过最好说话的系统了。』

安鸩有点逆反心理，故作神秘或是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她的内心会有抵触。

她交叉双臂说道：『不行，咱们各取所需，资源互换怎么样？你喂我，我喂你，不平等时中止合作，这样双方都没有负担。』

系统：『好，提前感谢你的投喂。沈一笑的穿越途径尚未备案，有可能是第一例，若你达成目标，对我帮助会很大。』

安鸩：这个系统的思维是跳跃的，而且它读得懂言外之意。安鸩向来喜欢快节奏高效率的合作，不喜欢拖拖拉拉，黏黏糊糊的人际交往。

其实，安鸩做事情从不半途而废，她早在心底做好了决定。

如果她追求的只是金钱上的多多益善，那么拿到2400万悬赏后，她大可以直奔下一场主题，而不是猫在一个案子上彻查到底。

安鸩好奇道：『你说帮助很大，怎么个“大”法？』

系统：『现在知道的话，属于无用信息，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这系统居然还会卖关子。安鸩微微一笑，旋即陷入沉思。

昨天的锥罗红针仅仅只是完成了质壳锁定，也就是说，沈一笑被困在她的躯壳里，被彻底地困在这个世界，无法借助穿走的方式逃避法律责任。

然而，棘手的点也在这里。

如何在沈一笑释放异能时，且自己没被虚像迷惑的前提下，抓取对方穿越途径的有效信息。

安鸩：难道要我蒙着眼抓她吗？

安鸩总觉得应该从【脑电假面】入手。沈一笑的伪装途径显然与【魔形拟态】不同。

魔形拟态类似于把肉身打散再重组，通过重塑自身的方式模拟新的外型和形态，而且伪装是一次性的，受伤了就没了。

这是因为受伤的部位在自愈，顺带记忆性复原到之前的状态。

异能是呈树状发散的，各种技能触类旁通如枝叶一般的关系，互相点亮，又相互克制。

然而沈一笑不一样。

【脑电假面】准确来讲，更接近于视觉剥夺和侵占，且具有一定的杀伤力，这点又与精神操控系异能略有不同，精神洗脑和意识催眠一般是润物细无声的，没有强加的物理性伤害。

“到底是什么呢？”

安鸩再问系统：『锥罗红针是可以撤回的吗？』

『可以。但必须本人撤回。且撤回后，无法二次使用。想再次锁定，需要换一根新的。』

『明白，属于一次性耗材。』

安鸩躺在病床上，双手背在脑后。

脑机振了一下，是方策发来的讯息。

『已联系市立特殊监狱，今天下午两点，我们一同前往。』

安鸩回复：『谢谢你。』

方策回复：『不必谢我，是那个人点名要见你。』

安鸩：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