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深处,高草摇摆,被拖行着梵的侍卫踩进泥里。
灰毛野兔赶紧跑进洞中,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借着草丛遮掩,观察不远处的人类。
“就在这里结束。”
其中一个侍卫说着将梵掼倒在地,强迫他跪下后放开对他的束缚,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钢制短剑,冷冷地笑了一声。
“你可以跑,”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但我会抓住你,像抓住兔子一样,然后把刀插.进你的脖子。”
另一个说:“如果你不跑,就可以死得轻松点。”
梵能听到盔甲的摩.擦声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迅捷风声如箭一般射来,与侍卫抬手时的动静几乎重合。梵死死闭上眼,等待痛苦的一击。
“噗!”
一枚箭矢不偏不倚钻进那名侍卫的脖子,紧接着又是一枚。血花飞溅,打湿梵洁白的睫羽,化作血泪流淌,滑进梵的嘴角,铁锈味在嘴里蔓延,梵惊讶地睁眼。
不远处,熊一样的高大身影逆着光,仔细看是身后灰红色的长袍将人衬得过于宽大……不对,哪里是长袍?分明是一对翅膀!
梵惊讶到忘了站起来。
这头“熊”收起翅膀,身影变得熟悉。他看着地上的尸体,用脚将人翻到正面,踩在尸体上检查他们有没有死透。这不是什么特殊爱好,只是为了确保不被诈死的人偷袭。
随后,那双碧绿的眼睛转向梵,走过来将他扛起,直接往回走。
梵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殿下,我要吐了。”
“如果您不希望这身昂贵的礼服被污染的话……”
赫尔穆将他放下。
魅魔那双狡黠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拖着长长的调子,说:“我从来没想过,偌大的安赞拉国的王室,竟然是恶魔血脉。”
“这样便能说通了,为何您的血液能暂时压制魅魔的成年,为何您面对恶魔毫不警惕?因为您早有把握。”
梵又问:“那弗里修斯殿下的伤是真是假?”
赫尔穆说:“半真半假。”
“不会死?”
“某种意义上,他死不了。”
梵闭上嘴,一路伤再也没有说话,等马车走到行宫大宅前,他挥开赫尔穆的手,跳下车,朝门外跑去,做了个鬼脸。
“别再把我带进来了!”
赫尔穆将其一把抓住:“要不要跟我去看弗里修斯?”
“你不是说他死不了?”
赫尔穆不置可否,说:“带你看看真正的他。”
他抓住梵的手,梵挣脱不开,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拉到弗里修斯的门前。
蜜莲依旧在原地等待,见此怒目而视。
赫尔穆丝毫不管她怎么想,直接把人带进去,梵闭着眼,赫尔穆转头,一时不知是何种怒气,质问:“你就这么怕看到他的惨状?”
“那我为你放血,你怎么想?”
梵放下捂眼的手,诧异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赫尔穆没有继续解释,粗暴地挟住梵的下巴,凑上去撕咬他,直到双方嘴里传来血腥味。
梵心慌推开他,听到一声窃笑,扭头一看,本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弗里修斯坐起来,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
“这……”
“我说了他没事,”赫尔穆有种得逞后的愉悦,按着梵的肩膀,“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活人。”
“他也是恶魔!”梵气鼓鼓地说。
赫尔穆残忍地揭开事实:“不,他是傀儡,而且在某种意义上,他就是我。你喜欢他?对不起,他可不能像我一样对你。”
他的腿恶劣地顶了一下。
弗里修斯轻笑,“我可不会这么粗暴。”
“那么——你要过来吗,还是留在他怀里?”
“我能不能走?”梵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你喜欢外面的自由吗?”赫尔穆突然冷静下来,松开梵,踱到一边,“你工作一个月,十几次遭遇歹徒尾随,这就是你以为的自由?”
“对魅魔来说世界就是囚笼。”
弗里修斯摇头:“话不该这么说,王兄,既然决定要保护,就该真诚点,若是心高气傲的贵族小姐,此时该被你气跑了。”
“现实比几句话更残酷。”
梵心虚低头。
赫尔穆说的还真没错,那段时间下班后总有各种各样的男人冒出来,被尾随的恐惧他现在还记得。美貌对于贵族是资本,对于普通人却是致幻的剧毒。
而且,弗里修斯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虽然赫尔穆看起来可怕,但从来没做过不好的事。
现在他对赫尔穆也不讨厌,这事貌似……没有心理负担?
“……留下来也行,”他扭扭捏捏地绞着手指,脸色通红,“但是你不能强迫我……那个。”
“哇哦。”
弗里修斯鼓掌,“王兄,恭喜。”
我:好糟糕的恋爱观……
还是我:鼓掌.jpg,三个人的电影两个人的剧情,弗里修斯你是个大号摄像机,以后他们金婚可以把你的核心拆下来回味这一刻的心酸激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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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