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怀疑那里是经过剪辑调换了的?”
顾二黑一出门,钱凯就惊问吴影,对他的贸然主张大为不满。
“放他走是对的,顾二黑不是你刚才想象的,是干了那些事的人。”不想,钟国荣笑眯眯地,也对钱凯这么说。
“这......”钱凯对钟国荣投以惊诧的双目。
“查到那个戴口罩,进纪杜山单关的监房一事后,”钟国荣仍笑眯眯慢吞吞说:“怀疑他是否在,纪杜山自杀一事上做了什么手脚?想到这顾二黑做事有个习惯,跟人谈话,爱整个录音什么的,我估计他去找纪杜山谈话,若是清白无瑕的,也必会去录音,否则就不正常了,就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了他的录音笔,一放,还真是录了音。录音是录音,会不会在其中做手脚来个剪辑,以后可做假证提供呢?我就把他的那段录音,翻录到我的手机上,然后我就去了g安局技侦大队,请他们的专家给做了个鉴定。鉴定下来的结果,全部13分21秒的对话,全都是原始的,没做过任何剪辑改动......
“如果如你刚才设想的,是顾警官在纪杜山的单间里下了迷幻剂,那么还有一步工作要做,要讲一些唆使他上吊自杀一类的话。那么,在录音里也必然会录进去,而......”吴影冲钱凯讲着这番话,眼睛却时不时地,向钟国荣斜过去斜过去,心里在讲着这些话:这钟国荣吃狱警饭,真是屈才了!观察眼光那么凶,分析判断,对人掌控的能力那么强,如此一位睿智出众的人,为人处事却又那么低调谦卑......!
“再说,”吴影又仰脸冲钱凯诚恳地说:“说顾警官因为对陈武这个师傅的谬教,而让自己身陷一个不爽的环境,为这就想杀了陈武,这一点的判断,毕竟有点牵强附会,难成动机。所以我才......”
“这顾二黑顾警官是可以排除的。”听了吴影在对刚才自己讲的那些话的回应后,钟国荣又沉沉地说:
“纪杜山那天上午的跳出来,3天后到严管队的自杀,都是自愿的,没人逼迫他。这一些,也是他背后的那位安排的!”
真正的石破天惊,是他的这句话。
“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一切都划句号了。纪杜山不想去找他的死对头‘枪魔’复仇拼命了?他背后的那位,不想再要他的代理人为他做什么啦?不想要这个代理人,也不见得要他去死啊!这,这......!”李子田终于憋不住,把自己的话井喷出来。
吴影望望他,又把眼皮垂下来,一起垂下来的,是他垂垂的声音:“事情远没有我们以前想的那么简单,现在还只是个开头,他背后那一位的计划,要比我们想象的宏大得多!”
行吧,时间也不早了,专案组4人走出综合办公楼,已是月上中天的时分了。
好一副月闹中天的天象!
上弦月在她周围,布设起一圈似彩色非彩色的光晕,一把金镰镶嵌其中。监狱大道边的绿化区里,一棵高大的雪松,垂挂着满树五彩明灭的,由发光二极管构成的小小彩灯,红色如一颗颗朝天椒,闪闪烁烁,像在作着声声带血的嘶喊;黄色似一行行宽宽并列着,跳跃着,闪灭着,无声却又分明听得见,奔腾咆哮的金色涛声。交替明灭的五彩灯珠,又像一群身着鲜艳童装,正手拿花束,欢呼雀跃着“欢迎”“欢迎”的懵懂稚童......
而走去3、40步,刚才被诗画被激荡被欢愉的心,却又一下被攥紧了!一股寒流透底而起,一团团修剪成坟茔状的米冬球、金边黄杨球、叶片怒射的铁树、只比人高,一根根树枝邪恶地各往下竞相生长的古槐,通通覆盖着一片片,一串串蓝色灯珠......
这里,烘托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麟火般闪闪灭灭的蓝色灯珠,把这里演绎成了一个月空下的另类世界。在那儿,幽魂似在无声地哀鸣,邪恶的乌鸦,在一群群无声狞笑,随风飘忽的“麟火”,作着东西游荡......
回到家吃过晚饭,离午夜也不远了。吴影还是接到了一个辛稼的来电:
“老吴哇,又是辛苦了一天!情况老钱都跟我讲了。搞不懂了,我现在也糊涂了!山野先生古幽灵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他的代理人,拉进他的那个世界去?但有一点,我却很清楚,山野先生古幽灵,把他的代理人拉进他的世界,不会没有他的意图的!不会不让他去干事的!你们那个陈武陈教,搞他的‘新监管模式’试点,构成了对犯人的伤害!老人家会置之不理?老人家叫‘人’,把他的第二次诅咒密码唱出来了:‘耳东本是二洞意,吐尽污秽八十一。’难道是在开开玩笑的?看着吧,有好戏看了!”电话里,吴影明显感到了辛博士身上冒出来的腾腾热浪。
“这些,我们两个看法一致,所不同的还是那句话:古幽灵的说法,我不敢苟同,跟我们叫板的是个凡间高手。再说,你说纪杜山是人家的代理人,你的证据呢?”
“这就没劲儿了,这就没劲儿了!到这份儿上了,你还在跟我叫板!”
“张果老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纪杜山的一系列表现乃至自杀,确是听从了他那位幕后操纵者的安排......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