睇见心慌慌[刑侦] 第20章 第 20 章

山河市地形复杂，山多水多林子多。

昨天傍晚，一大爷心血来潮，准备去从未去过的某处河边钓鱼。

经过林子时被一大袋子绊倒。

大爷已经六十多，这一绊哪得了，咒骂几句不道德的不明人士，又抬脚踹那袋子，忽然感觉脚感不对，颤颤巍巍地拉开链子——

嚯！

一颗**裸的屁股！

大爷这辈子哪见过男人屁股，当下就吓得跌跌撞撞跑去找人打电话报警。

很快，最近派出所派警力去查看情况，然后上报，案子分到二队手里。

林子位于郊区，最近的居民聚居地李家坝子距离现场足有接近三公里，因此现场平时很少有人过去，采集痕迹倒是比较方便。

现场除大爷足迹外，还有两种不同的，疑似凶手足迹的痕迹。

二队随即展开排查。可惜离开林子后，那足迹就不好找了。

二队长用前些年一起某官员杀人抛尸案中刑警排查了方圆五公里的刑侦精神鼓舞大家：“奋斗，努力，真相就在前方。”

队员：“……”

这套用一次就够了。

他们分成两组，一组排查走访，一组围绕尸源展开调查。

……

二队长说亲自接，就真的提前到门口等纪明珠。

一行人刚下车，他便笑眯眯地主动伸手向她：“小纪，初次见面。”

关南从斜方劈过来，跟他握了手：“得了，赶紧办案去。”

说完，他冷着脸带李少轩上楼。

二队长耸耸肩，表情轻松地跟纪明珠做自我介绍，还提到，“听说你是公大毕业的？”

纪明珠：“嗯。”

二队长笑：“我也是。咱们还是校友呢。”

某些单位，一个学校的总是显得更紧密些。

汪晴不止一次劝纪明珠多学学办公室政治，她情商偶尔真的有点低了。

比如此时此刻。她一脸平静：“嗯。”

表示知道。

二队长摸出根烟在唇间含着，镜片下的眼睛透出一丝玩味。

今夏小声在纪明珠耳边嘀咕：“他比关南难搞。”

这位鬼很会根据气氛调语调高低。明明除纪明珠外无人能看见她，她还是坚持该说悄悄话的时候要悄悄的。

纪明珠表情不变。

今夏嘻嘻笑了一下：“我们明珠又在装傻。”

纪明珠往鬼的方向瞥去，对方已经踮起脚尖往楼上飘了，比她可积极太多。

二队长没再提公大的事，转而跟她聊案情。普通凶杀案犯不着特地借女警来。

但这案子怪。

裸尸。

不奇怪，可能是凶手不想死者身份暴露。

生殖器官扎针。

不奇怪，可能出于报复。

伤口缝针。

不奇怪，可能是为了止血。不过这伤口缝合得，实在不怎么样。

他的头，是被剃光的，且理发师技艺很差，剃得坑坑洼洼。上面书写着“**！”。

脸，零零散散写有小字：浪货！

胸前：把手放下，**！

大腿并拢后连起来也是一句话：把腿分开小**！

屁股一瓣写：su，一瓣写：ck

……

写这么多，也能理解吧，凶手可能也是出于报复和羞辱。

综合以上信息，刑警推测凶手是个女性。

但偏偏，尸体肛||门里发现了一串手链。

法医判断手链是死者死后才塞进其肛||门的，因此可以排除死者本人。

二队的觉得很匪夷所思。

塞东西干嘛？什么动机？想不通。

凶手是男同？

但那链子，二队成员一致认为是女款。

男同为什么塞女款手链？死者出轨女人，被男性恋人发现后激情杀害？可这么想，为什么要塞到肛||门里？

说句糙话。

肛||门应该是男同肉||体连接、爱|欲交换之处吧，恨他偏偏把“出轨证据”塞进他肛||门。这是何种情感？爱恨交织？

二队的一大半还是觉得凶手是女性。

一小撮认为是男性。

原因也很简单，刑案中对男性生殖器下手这么狠的，常见为女性。

二队全是男人，他们琢磨了一下，还是得请女警提供个视角。

纪明珠看完照片，问：“伤口缝合的针眼和阴||茎上的针眼一致吗？”

在局里的二队成员就三个，一人比较年轻，闻言看了她一眼，可能是没想到她说话挺直接。

二队长捡起照片，随口道：“一样的。凶手缝完伤口应该就把针扎他身上了。”

“另外，看这两处，除了它俩，其它全是手写体。”

他指的是位于死者虎口和脖颈的两处纹身。前者为十字架，后者为“FUCK”。

纪明珠放下照片，基本上是和今夏一起说出推论：“凶手没那么恨死者。”

二队长微微笑一下：“哦？”

今夏：“缝针再扎针，耗时也太长了。犯不着。有这功夫为什么不选择阉割。”

刀起刀落，或者砸碎，应该更解恨吧？

纪明珠：“凶手对尸体的处理，很漫长。纯粹的恨很难做到。恨一个人，愿意这么精细地写字、缝针、扎针么？而且字句还带标点符号。

比起做这些，碎尸更合理。

而且凶手没有对他的脸、甚至四肢做出更多处理。就连伤口，都仅有三处。”

太少了。

更像是为了确保死者死亡，才捅三次。

二队长侧头与她对视，眼里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消失：“然后？”

纪明珠&今夏：“**。”

二队的：“？？那这也太粗暴了这情调得。”

让他们看着就下||体凉凉的。

而且，跟死人调什么情？

过于变态。难以理解。

二队长给她拉张椅子，非常亲和：“来，小纪，坐下继续说。”

纪明珠没坐。

她面无表情地陈述这些照片给她的感觉。

“我认为……ta试图强||暴死者。”

“靠手链。”

纪明珠把手链的照片捡起来。这链子主体是一枚形似兰花的巴洛克珍珠（背面刻有小小的兰字），其余均为尺寸更小的圆珠，手链直径挺小。

今夏凑过去看，摸着下巴思考：“有点眼熟。”

纪明珠停顿一秒，继续道：“凶手并不成熟。将尸体抛在郊区树林，也许是不想尸体被发现。可为什么没有将其毁容？”

“此外……”纪明珠问，“现场足迹鉴定结果呢？”

二队长敲敲桌面，一稍微年轻点的立马汇报：“42码、43码，身高都差不多一米六五。怀疑是男性。”

二队长：“所以你现在觉得，凶手是男是女，有几个？”

纪明珠略微敛眉：“尸体上的痕迹大概都是一人留下的？”

年轻刑警：“欸！对！字迹都是一个人。”

纪明珠：“行李袋上有指纹吗？”

年轻刑警：“有，还多着呢。属于俩人。当然，排除了报案人。”

纪明珠：“尸体呢？”

年轻刑警：“没有。”

纪明珠手指在那张手链照片上轻轻点了几下，沉吟道：“我认为杀人的，可能是女性。”

二队长：“哦？说说理由。”

纪明珠垂眸盯着那张手链照片：“男性有阴||茎，女性没有。”

今夏还在翻自己的“办案笔记”。

她觉得那串手链给她的既视感太强，疑心在哪见过。

纪明珠继续道：“这个凶手很冷静，有一定反侦查能力，但也不成熟，甚至有些傲慢。

她没有将尸体毁容，也没有抛尸更人迹罕至的地方。但偏偏没留下指纹。

而疑似抛尸的那两人，却又是男性。

我怀疑，那两人是她特地放出来迷惑警方的。而且她非常期待警方能发现尸体。

她在隐藏自己的痕迹，但做得又不够用心。

除非她相信，警方找不到她。所以……”

纪明珠微微睁大眼睛，二队长紧紧地盯着她，呼吸停掉一秒，几乎与她同时说出那句话：“那两人也会死！”

二队长吐出一口气。

难得堆出一个真心笑容，靠近，刚打算拍拍肩膀，又不知为何放下了，点头道：“不愧是我特地抢过的。”有点意思。

二队长在关南眼里很不着调。

觉得他城府太深，不知道哪句真心哪句假意。

但二队长给他电话里说的，可都是真的。他看到三名新人的背景资料后，就特地找过大队长，他真心实意想把纪明珠抢过来。

但大队长也真心不愿意。

七队缺人，众所周知。二队人那么多，一次能办两三个案子，大队长总不能闭着眼把人拨给他们吧？

二队长没抢过来，还很是遗憾。

二队长公大毕业，他的导师曾是纪明珠的论文导师。之前看望她老人家的时候，她很是关心地询问纪明珠在山河市怎么样。

说那姑娘是个干刑侦的好苗子，可得好好培养。

二队长回来后查了下，小姑娘在派出所干得热火朝天的。行吧，大概志不在此。

二队长对纪明珠毕竟只是一耳之缘，知道她没当刑警，就没在意了。

到后来人自己努力调到市局了，他又想起这号人，专程去抢了一下。

但是……

二队长想到关南的性格和能力，以及七队特殊的地位，也许纪明珠呆在七队更合适。

不过这会儿，纪明珠得跟他们干。

二队长笑眯眯的：“想不想知道自己的推测正确与否？”

纪明珠看向他：“……”

二队长扶下眼镜，老神在在：“你们关队说把你借给我一下午，我没答应。”

纪明珠：不，你答应了。

但那通电话又没录音，二队长反口，关南也不能怎么样。

不过纪明珠还要在队里混的。她薛定谔的情商冒头，刚要拒绝，今夏急急从笔记里抬起头来：“明珠、明珠！

季琳！

季琳有好几条这样的手链！”

她手一抬，季琳卧室那盒打开的首饰盒印入纪明珠眼里。

“多谢二队长。”纪明珠神色一顿，“麻烦二队长帮我跟关队说一声。我真的、非常希望能亲身参与这个案子的侦办。”

“不亲手抓到凶手，我晚上睡不着。”

二队长单手撑桌，笑道：“当然。”

他亲自到一边打电话去了，单剩下一平头、一刘海俩刑警面面相觑。

刘海的那位稍年轻些，叫余元。他进二队刚刚两年，一直觉得二队长的笑让人发毛。这是第一回，他感到了对方没有阴阳怪气，是真在笑。

余元更觉得发毛。

跟队友交换个眼神，在彼此眼里看到一句话。队长跟这位小纪，绝对是同类！

不过话说回来……

余元觉得自己不配叫小纪为小纪。天哪，看几张照片看出这么多，他真的服气。就算最后结果对不上，这种推测能力，他也拜服。

余元小步挪过去：“欸，小……纪明珠，我叫余元，幸会哈。”

纪明珠看看他俩。另一个刑警也做了自我介绍。

余元跟她继续聊案子。

其实他们围绕尸体分析，意图了解凶手，只是帮他们在后期排查嫌疑人时提前垫一下而已。在实际办案中，还得扭着尸源、走访这端。

余元是个圆脸，笑起来跟今夏倒有点像，都是初见面不会让人起戒备心的长相。

他乐呵呵的：“你刚来两天吧？感觉咋样？你可是咱们这儿唯一一位女刑警呢。”

纪明珠：“还行。”她挂上一个好奇的笑，“能问下为什么大队之前不招女警吗？”

她一直记得那年，那人说，刑侦大队不缺人。

如今看来，不是不缺人。是不缺女人。而且单是市局刑侦如此，她看刑技、缉毒等等都有女警。

余元挠挠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啦。哥，你说说？”

另一个刑警喝口水，道：“我也就是听说过一个故事。你们别外传啊。

前些年咱们大队爆出有个女警与嘿社会有染，还存在利益输送，隐藏了很多不利于那个涉黑组织的证据。当年好像还害得局里一位同志牺牲了……”

领导层后来再选拔刑侦人才时，有意或无意，选的都是男人。

余元瞪大眼睛，说：“这也太离谱了。哪有这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

今夏凑了个耳朵过来，俩喜庆的圆脸一起做出嫌弃表情，怪搞笑的。

“这啥破领导呀！不会当不如让我来。”

纪明珠偏头没继续看，她怕自己露出什么奇怪表情来。

她不是一个喜欢谈笑的性格，但今夏随便做点什么，她都很容易感到愉快。或许本身一个鬼和一个人呆在一起，就有点超现实的幽默感吧。

“我也没在这儿多呆几年呢。”那刑警耸耸肩，“具体怎么回事，恐怕得问那些老人了。”

纪明珠有心再问，具体哪个领导。但她估计这位不会挑明。正好那边二队长付裕跟关南“轻松愉悦”的交谈结束，他问纪明珠：“想查纹身还是别的什么？”

纹身是确定尸源的一条线。

纪明珠：“我可能见过那条手链。”

付裕表情变了，有些严肃，立马叫余元去刑技那儿把手链取来。

纪明珠和今夏一起凝视那条链子。

珍珠。

今夏笃定道：“对，就是这种！那首饰盒里有梅、竹、菊，独独缺了兰！”

纪明珠看向付裕：“之前一个案子，我搭档曾在受害人家里看见过类似的手链。另外……”

——死者什么时候死的？

余元说过。上周五。

所以，凶手有可能是谁呢？

纪明珠垂眼，在心底轻轻念出她的名字。

陈霁。

……

周日也是晚上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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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