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这一次难得愿意与我一同到凤雅皇城去,可是因为那边有人让世叔牵挂了?”
白衣出尘的公子年约二十二三左右,墨发玉冠,唇红齿白,长眉清朗,看着他会想到一个词,那就是干净。xiashucom
不只是衣着干净,还有气质也是十分干净。
再加上他一身的白衣,让人觉得他仿佛是从雪间走来。
这白衣公子的声音也是如涧间清泉,听着十分动听。
按理来说一般人在他面前肯定是很容易被他衬得暗淡无光的,幸好在他对面坐的是迟离风。
迟离风与他相比,更多一分缥缈仙气,而且可能是年龄大一些,看着更是沉稳内敛。
若白衣公子是浮于松上的轻雪,迟离风就是雪山上的云海。
迟离风已经瞥见了他刚刚掐指的动作,只是眸光轻扫,并不在意。
“嗯,我的宝贝女儿在那里。”
那样的谪仙之姿,说起宝贝女儿四个字,眉目间一下子就暖了起来,像是云海镀上了暖霞。
一点儿都不违和,反而让人觉得他口中的那个宝贝女儿当真是幸福,绝对是被宠溺着的,是稀世之宝。
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又睨了白衣公子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就是出现得太晚了些。”
“世叔是觉得我当您的女婿正合适吗?”
白衣公子轻笑出声。
迟离风突然就轻皱起眉。
他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可惜了。
对于迟离风来说,看好一个人不难,但是这个人只要一句话说得不对他的点,之前的所有看好也是很容易就烟消云散了。
“我那个女婿,还行。”
迟离风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目前看来,他还是最配得上我家迟迟的。”
白衣公子微滞。
他很快就转了话题。
“世叔可知道,凤雅皇城那里出了一个空境之上天赋的人物?”
空境之上?
这地境天境空境,指的是学习九术天算的天赋。
帝尊在虚茫不少见,这是武学上的天赋。
但是,空境之上九术天算的天赋,那可真的是凤毛麟角,极为难寻。
所以,真的要发现有了空境天赋的人物,各方门派肯定是都会紧紧盯着的。
空境之上迟离风眼睛都没睁开,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所以,你是冲着这个而去的?”
“我们晋家,需要有继承者。”
白衣公子说道:“祖父一直对于我的天赋很是肯定,但无奈,离修习最高一阶的九术天算还有一些距离。
我闭关三年,苦研天算,总是差了临门一步。”
“所以呢?”
“此番算到空境之上天赋之人现世,希望他能入我晋家,以后晋家上下,以他为尊。”
所以,他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了?
迟离风没有再出声。
数百年世家,要奉上全部,以外人为尊?
这是准备要把晋家送给别人?
晋家什么时候这么淡泊世情了。
当他信么?
晋家拉马车的马,是百里挑一的宝马,一日千里不在话下。
在他们往凤雅皇城赶的时候,九术宫宫主也自天算盘里猛地抬起头来,震惊地差点儿要把自己的天算盘给摔了。
“来人!”
有人匆匆进来,还从来不曾看到宫主这样的神情,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宫主有何吩咐?”
“备马车,本宫主要去凤雅皇城!”
“是。”
怎么突然间要去凤雅皇城了?
这之前不是还一直让他们盯着无名宗的动静的吗?
他们都还以为宫主会去无名宗呢,现在却突然说要去凤雅皇城,难道那边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现了?
云迟并不知道自己惊动了多少人。
这个时候,她终于和晋苍陵一起走到了那一条秘道的尽头。
尽头处,竟然是一个无顶的幽潭。
上面能望见灰蓝的天空,离得很高很高。
周围的陡壁上都沾满了那些微绿的点点荧光。
整片整片的,轻轻地一闪一闪着。
这一片的幽潭,水看起来似是至清,但是却泛着淡淡的绿,映照着星星点点的荧光,看起来极为静美。
而在这一片的水波之下,看着有一个白玉一般的圆珠,周身正散发着幽幽微蓝的光芒。
云迟和晋苍陵对视了一眼。
“我们这难道真的是寻宝之旅啊?”
云迟说着探身过去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但是就在这时,水面上突然就无风自起了涟漪,一圈又一圈以泛了开去。
那个白玉一样的圆珠突然就像是带了强大的吸力,把周围所有的荧光点点都吸了过去,所有的荧光点点,都汇聚在了一起,像是一条绿光的龙,缓缓地投入了那圆珠的怀抱。
眼前的这片奇幻的景象,让云迟都看得呆了。
沾在壁上的那些星星荧光,都飞舞了出来,从四面八方地投入了星光之流,最后没入潭水,尽被收到了那颗圆珠之中。
那快,那白玉似的圆珠,便成了通透的玻璃种翡翠一般,泛着荧绿的光芒。
然后一下子无声地爆开了,里面所有的荧光都倾泄了出来,漫入水中。
云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轻轻举步踏入了潭水间。
晋苍陵本也在看着眼前奇幻景象,本来就已经察觉到了,立即伸手一抓,但还是慢了一步,云迟已经坠入潭里。
奇怪的是,她并不像直接沉水的样子,而是缓缓地落下,而且依然睁着眼睛,双臂缓缓地伸展开去,就像是要纳入整片幽潭之水。
正是因为看到了她这个样子,晋苍陵便收回了要去抓她的手,控制住心里的担忧,紧紧地看着她。
这个有些奇怪。
等会儿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再出手。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幽潭水对她没有什么危险。
云迟在潭水里缓缓地转了一圈。
在晋苍陵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水在绕着她流动,成为缓缓的漩涡。
但是在云迟的眼里,却有无数的字在水间,在她的眼前流过。
她几乎是记也得记,不记也得记,所有的字都记刻进了脑海里,到最后,她都忘了自己是在哪里,像是置身银河浩瀚,忘乎所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迟蓦地回过神来,突然就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