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逃婚生活 第57章 禅位

“放开苏蓉！”她哭着吼出来，样子十分滑稽，若不是在这样一个严肃的生死存亡的关头在场的人都该会大笑的吧，她手里的剑死死抵着宗政桀的脖子，已经划破了皮，血丝渗了出来。本来在皇宫里不能携带利器可是锦岚那日竟然带来了她一直放在凤栖殿中的祸水剑，也算是锦岚示意她去这么做的。十一年前宗政桀可以让他退兵，现在也可以制约他……

而苏蓉不会想到莫染要梁王放的人竟然会是她。“错的人，死不足惜！可是蓉儿还怀着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无辜？”梁王一步步紧逼，莫染拖着宗政桀明显十分不安，“站住！你再往前走，我就真的动手了！”梁王果然站定，“你觉得本王残忍？你觉得苏蓉无辜？当年本王的妻子和儿子就不无辜了吗？”“那是因为你！是因为你自己野心勃勃！况且杀人的是太后！我没有意见你杀了她，我比你更希望她死！但是你不能伤害苏蓉，更不能伤害皇上，那是你亲弟弟！”莫染忽然意识到没有必要跟他说这么多废话，因为梁王很擅长打感情牌，从梁王对锦岚做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梁王这个人心计有多重，有多残忍，有多在乎这个皇位。

“本王不杀她，只要皇上禅位，没人会死。本王从来没有说过要大开杀戒，如果要开杀戒，本王何须等这么久，以本王实力大可以举兵而来，不过是不想黎民百姓受苦不想有无辜之人枉死。要杀苏蓉的不是本王，而是皇上。”梁王果然会偷换概念，把自己放到至仁至义的位置上去。锦岚忍不住，他无法忍受梁王这幅自命清高的样子，“住嘴！你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小人！”梁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向宗政九秋，“皇上为何还不下旨？你该知道她今日所为以你之力无法保全，若天下是本王的，她便是举事有功，本王可放她一马，你和她自可以去过普通夫妻恩爱的日子，其余宫人本王替你处置，你需要恨的是本王，而非自己，便可心安理得，岂不两全？又有何犹豫之处？皇上不是说过，为了她可以舍弃一切，江山也是，你的命也是？”

莫染不知道梁王说的是谁，但是宗政九秋知道，他看了一眼莫染，的确是被梁王说中了。其实做不做皇帝他不在意，遇见她以后他那一直受摆布而生活的人生就已经不在轨道上了，可是当真放心把天下交给梁王这样的人吗？真的可以不在意母后和苏蓉他们的生死吗？宗政九秋不是这种人，他是可以放下一切，但是他的良心他放不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就不怕我真杀了你儿子吗！快放了蓉蓉，赶快退兵！”“小桀，你也不必装了。皇后娘娘的手已经抖成那样了，以你的武功，脱困该不用父王操心吧！”梁王淡笑，“还有，利欲熏心？小城你这样讲叫本王很难过啊！叶统领为了给小桀报仇也是利欲熏心？秦砚为了阻止皇上和太后谋害自己的妹妹也是利欲熏心？本王为了给父皇和妻子报仇让天下免于这个老妖婆的控制那也是利欲熏心！”

梁王说的那样正气凛然锦岚竟无话可讲。“本王可没那么有耐心……”他话未尽，身后一个将领手起刀落，一个莫染只见过两三面的嫔妃人头落地，血溅了很高，竟溅到了莫染的脸上，莫染猝不及防，那一幕足以叫人震撼。更多的是莫染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双手也是这样沾满血腥，她一直选择性忘记年宴上的事，却在这一刻全都想了起来，每一个细节，每一剑每一个将死之人脸上的表情，她忽然看见宗政桀的脖子上已经是血红一片，她是无意伤害宗政桀的，哪怕他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呆小弟了。

“啊！”莫染竟会惊恐的扔下剑，宗政桀愣了一下，本能的反应竟然还是想转身护住她，可是在这样的场面下他忍住了，他迅速挑起祸水剑落入自己手中，剑指莫染。她似乎不敢相信刀小弟会这样对她，不过想来也是自己的报应，刚才自己不也是这么对他的吗？“放了她！我禅位。只要你答应我不伤害任何人。”堂堂宗政九秋就这样禅位了，没有一丝挣扎，没有半点犹豫，即使知道这样不伤害任何人的承诺只会是一个谎言，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妥协和自欺欺人。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莫染知道了苏蓉在他心里到底占了多大的比重，也不怪他，就是莫染不也不要命的威胁梁王，要救苏蓉么？所以当下一刀就是苏蓉的时候，宗政九秋最后选择了懦弱，只为她能活下来。心有如万蚁而噬。

“本王都不杀。来人那，请皇上和其眷属下去休息。”梁王终于如愿以偿，但是他的计划还不止于此。他和陆朝达成了契约，现在虽是初步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但是他自然有更大的野心罢了，他们都清楚，对方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结盟就是为了背叛而生，因为世界只需要一个胜者，尤其是他们目的相仿的时候……最后，一纸禅位书彻底结束了这场逼宫，九秋和其眷属被软禁到静心殿，除了一个人，就是莫染。那场事故结束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她有些难过，因为想起宗政九秋原来是相信她的，而现在怕是辜负了他的相信，就像很久以前，宗政九秋那样相信他和九修之间的兄弟情谊，曾经那样骄傲自豪的告诉宇文城那是他皇兄一样。然而事情却没有莫染想的那样严重。

如果是皇帝，就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好好爱你，如果失去皇位，就没有办法保护你。可是，只要能保护你，无论什么都可以放下的，其实从始至终他会这样放弃的原因只是莫染而已不是么？即使他内心愧疚于天下愧疚于母后愧疚于苏蓉，但是从一开始遇见那个云州将他过肩摔的女人的时候，九秋不就变成了自私的人么？“皇上。”锦岚的声音让九秋恍然回神，“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她的。可是你当真甘心吗？”“有什么不甘心的。”九秋说这话的时候瞄了一眼外面的守卫，本来冷清的静心殿现在全都是梁王的人。锦岚会意的点点头，现在秋被梁王牢牢控制住，能改变这一切的人只有宇文城。而莫染被强大的罪恶感和自责悲伤折磨着，她还是在凤栖殿内，因为没人伺候着，所以去了内务府的康海又被派了回来，此刻梁王入主皇宫，正在大屠杀，几乎所有宫女太监都难逃一死，而独独小雨的身份叫人捉摸不定，自那以后便再无踪迹。除了皇宫里大乱，那日见了逼宫的大臣中有不服梁王的都莫名其妙的死亡，有的重病有的家里起了大火，而梁王这等记仇的，有些虽然投诚但却没落了什么好果子非死及贬。

苏寒果然不服组了兵以清君侧的名义杀进来，却被梁王吊打，本来这一战梁王的兵力并无用场，现在着实好好打了一仗。苏寒完败，战死太和门前，为了杀鸡给猴看，梁王故意挂了他的尸首在太和门前，一如当初陈静那样。短短三天，镇压了一切，不免叫人佩服梁王的铁血手段。莫染在深宫之中不知道外面的场面，只是听说太后在静心殿上吊自杀的那晚差点也去寻死，最后还是康海看出了端倪受了她一晚上，其实那个念头一闪而过，莫染怎么会要为了这事寻死，她犯了大错，叫别人有了理由利用她的兄长干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不然九秋也不会这样一败涂地，即使莫染以为最后叫九秋不再妄动的是苏蓉和那个孩子。孩子啊……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恍惚，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也怀孕了呢？是那日听说苏蓉怀孕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大姨妈似乎很久没有光顾了。

她不愿意想起来那天生日惊喜过后的一天深夜，九秋还是照常搂着莫染睡觉，她因为风寒有些不适，一直想从他怀里钻出去。“我病着呢，你怎么不避开？不怕被感染啊！”他一反常态的正面抱住她，“不怕！”所以她才会觉得恶心难受吧……苏蓉怀孕了，他开心的样子叫她难受，明明一个新生命是多美好的啊。莫染总是自己脑补苏蓉其实没有怀孕，只是一个失宠的女人做的最后的挣扎，可是，苏蓉算是失宠的女人吗？结发之妻相濡以沫，这样的经历她和他注定不会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吵架、玩笑和她拖累他中度过，她不止一次的因为自己的蠢笨让他受伤，武林大会比武如是，岐山的时候如是，古墓的时候如是，现在更是。

其实她从没想过自己可能是怀孕了，在电视剧里经常有呕吐必是怀孕的狗血戏码，可是这段时间她虽然胃口不好但是没有产生妊娠反应，她想应该不会只是古代女孩的正常的经期不调而已。所以，她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行动，没头没脑不顾左右的被利用。她现在第一次感觉到了恶心难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会继续被狗血了吧，和杨成明学过一点稀奇古怪的毒术，也学过一点急救的半吊子医术，虽然依旧是看不懂脉象，却也知道自己怕是怀孕了。搞笑的是……

“娘把你爹搞得如此狼狈，还间接杀了你祖母，但是你祖母又杀了你姥姥。等你以后长大，会是找你娘报仇呢，还是找你爹报仇呢？”莫染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秘密她只能守在心里，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可能怀孕的事情，包括康海，包括锦岚，她已经草木皆兵，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她能用任何事情任何东西去冒险，唯独不能让这个小家伙去冒险。因为现在孩子是她唯一的念想了，就像所有母亲对孩子一样，她甚至错觉的感受到孩子在动，即使科学告诉她现在肯定还是像一个蛋那么大，怎么会动？

“你说，你究竟是秦默和九秋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你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是我肚子里真实存在的小家伙，却是我爱上的那个男人的孩子。假如有一天，我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样子，你还是你，牵着秦默的手在我身边走过，看见一个丑阿姨盯着你哭，你会不会皱眉头远远的躲开？”这个时候刚好夏末，“你就叫夏末好不好？男女都可以用。夏末就是秋，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和我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