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儿本就高傲,哪肯答应。zuowenbolan
“公主殿下。”范雪儿虽还跪着,却是直起了身子,昂起的小脸上尽是不服气,“我好歹也是侯府小姐,你怎可随意决定我的婚事,我虽看错了推我入水的人,但我确实落水了,我也是受害人。”
“呵。”
“我说错话,在此向顾小姐和顾少将军赔罪了。”她转了个方向,放下身段朝顾亦瑾和顾亦珏叩首,“望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我也差点丧命的份上,原谅我吧。”
“呵。”
沈君珏又是一声冷笑,原本她还想看看范雪儿有什么说辞,最后着实把她气笑了。
做了损毁人声誉的事,一句赔罪就想了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好在范雪儿这回撞上的是身份尊贵的顾家,又有她在场,及时查明真相撕破范雪儿的谎言。
若放在其他人身上,这些话被旁人听了进去,凭白惹一身脏不说,以后在京城里都抬不起头,搞不好真会闹出人命。
巴掌扇到脸上是巴掌,人言做成的刀捅心口上就不是刀了?
“五年之内,不论孔生是否婚配,范雪儿的这个惩罚都作数,本公主会派人好好看着。”沈君珏完全不搭理范雪儿,“本公主相信,永安侯府应该还能看得住你这个人。”
也就是说,就算永安侯府打算派人暗害孔瀚文,范雪儿依然是孔瀚文未过门的妾,依然只能五年后再行婚配。
今日说什么,沈君珏都不会放过范雪儿。
她不会用那些血腥又狠厉的手段,但会在范雪儿心口上扎一根针,每动一下就难受得不行,取不出来,又没个痛快。
身心折磨,才是最大的痛苦。
“殿下,你不可以这么做,殿下!”范雪儿急了眼,竟在沈君珏面前喊叫起来,“我好歹是侯府女儿,你不能随意决定我的婚事!”
“侯府又如何!”沈君珏愤而拍桌,良好的修养克制她没有指着范雪儿的鼻子大骂,“一个小小的侯府之女,也敢跟本公主叫板,没想到永安侯府连人都教导不好,还有何颜面在京城露脸,本公主会和永安侯好好谈谈。”
沈君珏冷眼一扫,缩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范士光和范燕儿齐齐抖两抖,原本他们还偷着乐,与他们一直不对付的范雪儿受到惩罚,以后在府里也能舒心些。
不料现在整个污名直接罩在永安侯府头上,他们也乐不起来了。
范士光和范燕儿赶紧跪下:“殿下,平日里父亲对我们一直用心教导,五小姐虽然高傲些,但整个永安侯府都不像她这样,永安侯府好歹有侯爵,怎会放纵对子女的教育呢。”
言外之意,殿下你惩罚范雪儿即可,别牵连整个永安侯府。
范士光此言,直接当众与范雪儿划清界限,连对范雪儿的称呼都变了。
事到如今,范雪儿保不住了,若是牺牲一个范雪儿能抱住永安侯府,何乐而不为。
沈君珏就让范士光和范燕儿跪着,暂时没打算让他们起来,她偏过头问顾亦珏:“玄玉,在燕北若是有人行造谣诬陷之事,该如何惩罚?”
顾亦珏立即明白沈君珏的意思,他依旧冷着脸,目不斜视:“造谣诬陷,不论在哪朝法典中素来是重罪,燕北一直遵从北虞法例,若证实有人造谣诬陷,则跋涉、仗责、下狱。”
每吐出一个词,就如同重锤击打在范雪儿的天灵盖上,锤得她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她两眼一花就要昏死过去,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也听不清顾亦珏余下还说了什么。
“你自己选吧。”沈君珏很“仁慈”地给了范雪儿选择,“选孔生,还是刑罚。”
一个诛心,一个刑罚,两者对素来高傲的范雪儿来说,都是重罚。
众人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等着范雪儿的回答,有的人甚至在心里默默念叨,若是自己是范雪儿,肯定选择孔生,好歹保住一条命。
只听一声惨叫,范雪儿昏死过去,小脸惨白跟鬼一样。
沈君珏摇摇头:“先丢去北卫大牢好好关着,本公主很有耐心,也很宽容,会等她自己做出选在再行惩处。”
众人不禁脊背发麻,公主殿下的“宽容”可没人承受得起,她这是逼范雪儿自尽啊。
公主殿下的茶可以喝,而且很好喝,但决不能惹事。
玉柔公主要么不出手,要么就出狠手,前任刑部侍郎、礼部尚书,一个没了命,一个家破人亡,哪个能善终。
沈君珏弯唇笑了笑,继续吩咐道:“缘缘,派人送孔生回去赶紧换身衣服,好好休息,是否接受孔雪儿也让他好好想想。”
虽然惩罚不是落在孔瀚文头上,但他仍旧冷汗涟涟:“是,谢殿下。”
孔瀚文尽力维持住表面的镇定,行礼退下,之后会发生哪些事他不知道,只知道他搭上了玉柔公主这条线,以后的仕途再不必担心。
卢照海的人将不省人事的范雪儿拖了下去,孔瀚文虽湖苑的侍从离开。
视线一转,范士光和范燕儿还匍匐在地上,沈君珏轻笑一声:“永安侯府管教不严,该怎么处置呢。”
玉柔公主优雅的笑,是京城杀人不见血的刀。
之前沈君珏虽然处置了几位朝廷重臣,但他们都没有爵位,永安侯府是京城有爵位的老贵族,也是头一家撞在玉柔公主手上的,众人又继续看起了热闹,不知永安侯府这块硬骨头,玉柔公主啃不啃得动。
“还望殿下恕罪!”
范士光和范雪儿深深跪伏在地,眼前只有地砖上的几粒灰尘,久久得不到玉柔公主的回复,如有高山压在身上,沉重得喘不过气,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接连飘过。
是不是殿下在想该如何对付他们。
他们会不会受到跟范雪儿一样的惩罚。
早知道就拉着点范雪儿不让她胡来,谁知她如此口无遮拦。
“你们紧张什么,你们又没犯错,何来恕罪之说,别跪了,起来吧。”沈君珏这时才让范士光和范燕儿起身。
众人讶异,玉柔公主就这么放过永安侯府了?
玉柔公主再厉害,果然还是动不了带爵位的贵族。
“永安侯教子无方,放纵子女造谣诬陷,其心可居,御史台会记下这一笔。”
江逸郎忽然摇着折扇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