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语行者 第77章 地下多蜥

门外出现一个人，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正是白天在湖边遇到的卓玛。

“卓玛姑娘，你怎会在这里？”支落顿住脚步，惊讶地看向她。

卓玛放下嘴边的鹰笛，冲她笑了笑，“若不是我用笛声吓退那些奇怪的东西，同时唤醒你们，你们几个早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拖走了。”

几人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丝毫不知跛道人和卫如欢被掳走的事情，原来是陷入昏睡之中。

“那我们的两个朋友呢？”晏廷见她神情，分明是知道前因后果。

“那两个人自然是被那些东西拖走了，它们密密麻麻来了那么多，我能救下你们也是全凭运气。”卓玛无奈地双手一摊，并无愧疚之态。

支落看她这副模样，隐隐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但如今要想救人还要指望她透露更多信息，因此用指甲掐掐自己的手心，没有发作。

晏廷和辰箫听她语气，才知之前竟有大批异形出现，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惧。

“卓玛姑娘，还请你指点我们一下，如何去救那两个朋友。”晏廷放低姿态，主动向她求助。

“我为什么要指点你们？”卓玛歪头一笑，漫不经心地反问。

支落心里发急，刚欲出口相怼，辰箫却拉住她的手，微微地摇头，她只能撇下嘴继续隐忍。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才肯帮我们救人？”晏廷精于世故，明白想获得东西需要等价交换的道理。

卓玛果然抿嘴一笑，“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她迈步进屋，风雪在她周边飘舞，在微黄灯光的映衬下，她仿佛从雪山走下的仙女。

晏廷将屋内唯一的凳子搬到她身边，请她坐下，卓玛也没客气，坐下的同时还让他把门关好。

“我知道你们来这里不是考察的，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你们愿意告诉我，我就带你们去救人。”她眉目流转，流露出别样的媚态。

晏廷和辰箫被她的眼光扫到，鼻间又涌入阵阵清香，两人心中不由一荡。

支落瞥眼见到他们这般样子，联想起白日三个男人讲述闻道香气的事情，赶紧握拳抵在唇边，用力清了清嗓子。

卓玛望见这一幕，并未阻止，只是在一旁偷笑。

经支落这么一提醒，两个男人猛然警醒，迅速收敛心神，那股清香随之消散。

晏廷眼望辰箫，示意他来决定，毕竟这是他们守灯一族的秘密，他无权替他们做主。

辰箫思忖半晌迟迟没有开口，毕竟无法判定卓玛是敌是友，他有些顾虑也是正是正常的。

卓玛有点不耐烦，冷哼一声。

晏廷轻轻踢了下辰箫的脚，提醒他赶紧下决定。

辰箫只能赌上一把，缓缓道：“传说这里有一座地下城，我们来这里就是想去那里。”

“地下城？”卓玛重复一遍这三个字，毫无意外之色，“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我们几人中了凤鸟之印，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性命，只有进入地下城找到原造之地，才能解除印记保住性命。”辰箫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展示凤鸟之印。

晏廷和支落也摊开掌心，露出同样的印记。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凤鸟印记已经从最初的金色，变成了橘红色，预示着留给几人的时间不多了。

“原来如此。”卓玛满意地颔首，“这里确实有个地下城，相传最初是避难之地，史前大洪水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几人纷纷点头，毕竟圣经里大洪水的故事流传广泛，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据说大洪水源于一万两千年前一场灾难，一颗星星掉落在地球，灰尘遮住太阳，终日不见阳光，世界被冰冻起来，后来气温逐渐升高，冰川融化又引发大洪水。”卓玛说到这里，仿佛看到了当年那幕惨烈的景象，眼露悲悯之色。

“而当时雪山上的圣王预知了灾难的发生，提前让人在这里打造了避难所，将当时各类优秀人才转移此地，为灾后重建积蓄力量，后来经过漫长的岁月流逝，这里又被其他势力先后占有，逐渐沦落成封印妖魔鬼怪的地方。”

卓玛语带嘲讽，似是对地下城如今的状态十分不满。

“据我们所知，当年黄帝打败蚩尤后，黄帝身边的大祭司将蚩尤统率的怪兽，全部封印在地下城中。”辰箫从她言语中印证了顺伯的说法。

“什么黄帝什么大祭司，总之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把一个清静圣洁的地方祸乱成这般模样！”卓玛哼笑着，抬眼对几人道，“封印早就松动了，掳走你们朋友的东西，就来自于地下城的边缘。”

“它们就是当年的怪兽？”支落想起异形古怪的样貌，不禁问道。

“当年那些怪兽还在沉睡中，攻击你们的是它们的培育出来的食物——多蜥。”

“多蜥？”支落等人均是首次听说。

“每当封印松动之际，怪兽会有短暂的苏醒，它们需要食物补充能量，地下最容易获取的就是鼠类和蜥蜴，但这些远远不能满足它们的需要，因此它们就将这两种动物融合在一起，上到地面去抓人类，做为食物的补充。随着时间流逝，被抓取的人也被融合，最终变成你们见到的这般模样。”

卓玛的这番解释令四人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象不出人类如何能与鼠类、蜥蜴相融合，更何况照她所说，昨晚来了大批多蜥，那就间接证明遇害的人类也不少。

“这么说来，几年前有户外旅者在此失踪，就是被掳走变成了多蜥？”晏廷不太确定地询问。

“不错，这就是多蜥的恐怖之处，人类会被炼化成多蜥，但又能恢复成人形，继续诱骗更多的人变成多蜥，所以这里才会被封禁，不让外人进入正是为保护他们的安全。”卓玛点点头，将辫子扯到身前，漫不经心地把玩。

“既然我们把来这里的意图告诉了你，你是不是也应该遵守承诺，带我们去救人。”支落知道了多蜥的存在，愈发担心卫如欢和跛道人的安危，她无法想象两人变成多蜥的模样。

“放心，我言出必行，等天亮我就带你去。”卓玛倒是没有推诿。

“为什么要等天亮，万一他们被炼化成多蜥怎么办？”支落是一刻都不想等，不由焦急地催促。

“哪有那么快就炼成多蜥，要经过好几个步骤的，如果抗不过去直接就死了，根本成不了多蜥。”卓玛看不惯她这急切的状态，斜了她一眼。

辰箫眼看支落就要发作，赶忙拉住了她，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忍忍。

支落也怕卓玛反悔不肯救人，只能忍气吞声地抱臂站到了角落里。

“既然这样，那就请卓玛姑娘在这里休息半夜，明早一起出发。”晏廷好言将其留下，也是担忧她若走了明早不来，救人之事就真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好啊，你们进去睡吧，我人在这里，那些多蜥不敢再来的。”卓玛扬起嘴角，冲他笑笑，眉目间自有一股风流之态。

“那就有劳姑娘了。”晏廷道谢后，给其他几人使个眼色，都进了里间。

“把门关上吧，外面灯光照着，你们睡不好的。”卓玛站起身，贴心地替他们把里外间的门关上。

里间重新陷入黑暗，四人静默了半晌，晏廷打开了手电筒，率先脱下外套钻进睡袋里，其他几人先后照做。

“我们能相信她吗？”支落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轻声发问。

“对这里我们一无所知，除了相信她，没有更好地办法救人。”辰箫保持着一贯地清醒，冷静回答她的提问。

“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得那样多？”一直没出声的高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没人能给出答案，但四人都不傻，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卓玛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依旧穿着单薄的白色绸缎袍子，不惧严寒，只凭借手中一支鹰笛，就能击退多蜥，身份肯定不简单。

“睡吧，一切都会有答案的。”晏廷关闭了手电筒，阖上了双眼。

第二日一早，卓玛敲门唤醒了他们，扬声道：“准备出发了！”

晏廷一看手表，才早上六点，几人连忙起床，只带上必要的东西，其他装备都留在了屋中。

卓玛见支落背着一口箱子，不禁多看她两眼，但也没有多问。

此时正值夏季，风雪早就停了，橘红色的太阳刚刚升起，卓玛带着他们走下山坡，沿着山谷穿行。

“将人炼化多蜥的第一步，就是要浸泡在湖水之中，这里均是高山湖泊，水温极低，可以净化人身上的世俗之气。”卓玛一边走一边给他们普及知识。

“那第二步呢？”晏廷见她说完就停下来不再开口，马上意识到需要有人追问，才能激发她说下去的兴致。

“第二步就要用火熏烤，蒸发人身上的伤病之气。”卓玛看他识趣，果然露出笑容，自愿地讲下去，“至于第三步，就是埋入土中，吸干人身上的腐化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