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先说 第14章 14

姜思若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小区，心里满是跟徐嘉文再次重逢的喜悦，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他们会有偶遇的一天，或许多年以后在热闹的街角，她应该能大方的跟他打声招呼，“好久不见。”

又或者他还跟谭言在一起，她笑着释怀着看着他们，带着她的祝福。不管哪种相遇，即使以后会有见到的那天她不会再闪躲，一定会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只是现在好像跟她原本设想的有些不一样，他们都是单身，单身就有无限的可能。她是不是应该再努力试一次，弥补以前的遗憾？既然她也没有喜欢的人，那就试着再去试试，她应该还是喜欢他的，毕竟再次见到她自己也是开心的不是吗？

她洗完澡翻看着手机里他的微信，以前高中好几次鼓起勇气找他聊天基本都是套路，不是问他作业就是说误发消息或者是群发祝福，他每次都回答的很官方礼貌，其余一句多的都没有。

高中毕业看到他跟谭言官宣的照片，她还记得那个夜晚她独自一个人窝在被窝里，所有的情绪跟他相处的一点一滴都都涌上来，每一次靠近他的悸动都让她难以释怀。那个夜晚是她度过的最难过的一个夜晚。也是那个夜晚，程远舟自那件事过去，第一次找她说话，原因是他要出国了，算是来跟她打招呼。

她还记得她正难过着，许蓉敲她门说是程远舟找她，她不想出去，直接回绝了，但奈不过许蓉说她不出去实在不礼貌，她才起来擦干眼泪，出了门。

出门后，在她家门口看到程远舟杵在那，她红着眼睛问：“你有事吗？”

“你.....哭了？”他问。

“没，辣的。”她说。

“一男人也值得你哭成这样？”程远舟说。

她擦擦眼泪，“我不想跟你吵，有事就说。”

“我明天就走了，跟你打声招呼。”

姜思若顿了下说：“嗯，祝你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程远舟听完这些不免笑了笑，“咱俩这关系这么客套呢？”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关系好的同学，反正也是一直吵吵闹闹的。”

“行，知道你对我有意见。”程远舟突然认真地说：“这次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咱俩好歹也当邻居当同学当了三年，以后大概也见不到面了，你自己好好的，别那么小学生了，容易被人欺负。”

“长这么大就你会欺负我。”姜思若说。

“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他说。

楼道一片漆黑，他们谁也没说要下去走走，好像临走前连下去聊聊的时间都不需要了。

姜思若说：“你跟谭言打招呼了吗？你反正再也不回来了，不好好跟她告个别？”

程远舟耸耸肩，“她都是别人的女朋友了，有我什么事。”

明明跟她一样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了，但是他好像完全看不出来难过，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一样。

算了，看在他们也是一样的份上，她缓和了语气说：“你也好好的。”

“嗯。”

“不过。”姜思若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能将自己的情绪藏得这么好，朋友圈那张照片你肯定也看到了吧？全班都在祝福他们，你就没有一点难过？怎么都快走了看到他们公开还能过来跟我打招呼？”

程远舟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我怎么知道？我应该难过吗？或者我可以祝福他们的不是吗？这样不是显得我很大方？”

“......”

姜思若说：“还好谭言不喜欢你。”

“几个意思？你怎么就这么看不上我呢？”他语气带着不悦。

姜思若认真跟他分析道：“她要是喜欢你，高中毕业后，也可以谈恋爱了吧？你们准备谈异国恋？你会为了她不出国吗？”

程远舟听完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回了一句，“不会。”

姜思若显然不奇怪，“所以我说她还好不喜欢你，你这不是瞎耽误人家吗？把人家追到了自己出国了，可太渣了，你显然就没把她放入你的人生规划当中。”

程远舟好像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别说为了她不出国了，就连毕业跟她恋爱，他都没想过。他好像只是习惯的喜欢她，就连怎么喜欢她都说不清楚。也从来没想过跟她有什么以后未来，这么说他是真的有点渣？

他停顿了会说：“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哼，还好没姑娘跟你。”

“行了，不说这个了，咱俩今天同病相怜，你真以为我一点事都没有？”他说。

最后还说了些什么她也记不得了，不过也不算什么重要的话，这是他出国前他们最后一段对话。

第二天上班，也不知道是不是总觉得徐嘉文靠得近的关系，她心情似乎也好了点，忙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再次见到了他，好像是特意来照顾她的生意一样。

“姜思若。”徐嘉文喊了她一声。

姜思若看到他笑了下，“你中午休息？”

“嗯，来照顾老同学生意。”徐嘉文说：“就我昨天喝的来个50杯。”

“你请公司同事喝？”她问。

“嗯，我刚来公司不久，不得跟同事们搞好关系。”他淡淡笑了笑。

姜思若看着他的脸，他总是这样，说话做事都让人很舒服。

“行，那我给算个友情价。”她说。

“嗯，谢谢。”

最后付完钱看手机里的价格，徐嘉文说：“你这是友情价？这是白菜价吧？”

“只算给你的。”说完她意识到不对，又说了一句，“你第一次买，下次就没那么大折扣了。”

“行。”徐嘉文说：“老板大气。”

姜思若说：“你们公司几楼？待会我让人送上去。”

“12搂，麻烦了。”

徐嘉文说完又看了眼手表，“饭点了？你吃饭没？”

“没呢，饭点正是忙的时候，我也才忙完。”

“我正好也是出来吃饭的，待会一起去。”徐嘉文说。

姜思若停顿了几秒才回，“行。”

她脱下围裙，跟他并排走在一起，徐嘉文突然道：“我记得隔壁老板是程同学，也把他喊着吧。”

“为什么要喊他啊？”姜思若几乎脱口而出。

徐嘉文只说：“我们不都是同学吗？正好一起吃个饭啊。”

“噢.....对。”同学，也就是同学而已，她想那么多干嘛。

她说完这句话，碰巧程远舟出来，他今天穿了一套正式的西装，得体又显得禁欲怎么回事？倒是有几分成熟男人的气质了。他虽然瘦归瘦，但是肩宽什么衣服都能撑起来，算是名副其实的衣架子。

姜思若盯着看了一眼，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帅，应该说是很帅，不对，是太帅了。可能也是因为他平常打扮得比较具有少年感，毕竟他那个潮牌店主要受众人群就是年轻人，他这个老板可不就是一块活招牌，随时随地带货。

他目光盯着他们，没说半句话，并且也像是不想跟他们说话的样子，徐嘉文走过去，“程同学，既然遇到了，一块吃个饭吧？”

程远舟看着姜思若的脸若有所思道：“还是不了，我怕有人想刀了我。”

“......”她才不会那么小气。

程远舟看着她这样又忍不住笑了下，喊了一下旁边的人，“小凡，带他们进去，好好招待。”

“在这吃，我买单。”他说完这句话，也没看他们就走了，像是很忙的样子。

徐嘉文问了一下姜思若：“要在这吃吗？”

姜思若是挺想吃的，她点点头，“嗯。”

那个叫小凡的人领他们进去，他大概是店长，有些微胖，个子不高，白净的脸上还带着胡须，看起来跟他们差不多大。

“你们是我们老板同学？”他说。

徐嘉文道：“是，我们几个是高中同班同学。”

“哦，这样啊。”小凡看着姜思若说：“看见我们老板找你好几次了，还以为他想追你呢。”

“怎么会，他是闲的。”

“我们老板很忙的，忙里偷闲跟你说话。”他说：“他好像很喜欢跟你说话。”

“......”

徐嘉文听完也说：“这倒是真的，上高中就喜欢逗你。”

因为他拿我当小学生啊，可不就觉得我好玩吗。

小凡把他们领进一个靠窗的位置。姜思若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的店的装修，既奢华又雅清，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把一副古代的山水画搬入了欧式的城堡里。真是新奇，不过每个位置都像是设计好的一样，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突然觉得，程远舟大学学的是室内设计？

小凡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店里的招牌，姜思若没在太贵的餐厅吃过饭，也不是没钱吃，就是觉得一顿饭要花掉上千有些不值得。

徐嘉文像是经常吃一样，点了一些，不过小凡他是真的听老板的话好好招待他们，把他们的店招牌全上了，还加了很多甜品喝的。姜思若看着满桌的菜，张大了嘴巴，不仅吃不完而且要真花钱得多少钱啊？那么大一块脆皮猪肘，还有一大块芋泥冰淇淋蛋糕，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奢侈的饭。突然想到程远舟每天面对这么多好吃的，身材怎么还能保持的那么好？

徐嘉文看着她道：“快吃啊，程同学请的，我们可得好好吃。”

“嗯。”她突然觉得不顾形象地吃也不好，可是美食当前，她忍不住啊......

最后她还是稍有保留地吃了很多。

徐嘉文吃的慢条斯理，跟她闲聊道：“以前上学还真有很多趣事，现在想想也是好玩。”

“我记得那个时候程同学好像喜欢言言，你呢，好像是喜欢我的，好像还给我写了一封信还是几句话来着？”他笑了一下，“可真有意思。”

他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难道自己的喜欢对他而言就是笑话而已吗？

姜思若手顿了一下，看着他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好像真的没当回事，只觉得那是上学的事情，现在成年了，早就不喜欢了。也是，要是让他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惦记着他，才真是奇怪吧？

所以他这么说，是真的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肯定不会惦记他了。才会这么轻松地说出来，是真的觉得有意思而已。

姜思若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说道：“那时候年纪小，确实挺幼稚的。”

“也不是幼稚，那时候喜欢的纯粹，很单纯，也很有意思。”

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就是太单纯没有目地的喜欢才是最让人难以忘记的？

他根本就不当回事嘛。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就一段饭的时间，姜思若有点思考自己是不是还喜欢他了，因为他好像跟她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了。这几年对他的幻想或者自以为是的喜欢可能也就是因为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她的脑海中设想的他是什么样，她就觉得他还是那样，可好象他不是这样。

因为她以为至少他不会把她的喜欢当个笑话一样说出来，可现在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让她觉得奇怪。她以为或者是她设想的徐嘉文应该是不去问这些，就像两个单身的人自然而然发展一样，也有可能是喜欢自己的，还会先跟自己说喜欢。姜思若突然觉得自己脑洞有点太大了点，居然能脑补一个她想象中的徐嘉文出来，还觉得她想象中的徐嘉文会喜欢自己？她是不是太过搞笑了？

这顿饭吃到后面，她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他确实跟她印象中的少年不一样了，只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温柔和谦和，这是他的教养和礼貌，骨子里的东西。只是很多小事情或者对待不同问题的理解让姜思若觉得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而已。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有什么人一成不变的。要是这样说来，她喜欢的不就是自己幻想中的人吗？这算什么？她喜欢了一个假人？可是为什么她觉得程远舟好像跟上学那会一个样呢？

最后离开，她看着徐嘉文的背影，内心没有一点波澜。

算求，就这样吧。她还是适合继续保持单身。

一整天又忙到晚上，这段时间是真的觉得腰酸背痛。

晚上下班的时候，已经十点了，跟同事们打好招呼，准备坐地铁回去，地铁的那条路正好是徐嘉文公司楼下，也不知道会不会碰巧遇到他，遇到了就打个招呼。

她刚到那边，那栋搂下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女孩子，像是等人的样子，姜思若越看越熟悉，她又凑近看了一下，我靠！居然是谭言？她穿了一件褐色的西装，底下是百褶短裙，留着披肩发，看起来真有气质。她真是越变越好看了，姜思若看着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真让人喜欢。

她是在等徐嘉文？几分钟后，徐嘉文快速的从楼上下来，看到她后，没说话，直接把她抱进怀里，姜思若没觉得难过，反而是像吃瓜一样盯着看，真是什么好事都让她撞到了，她又看了两秒，身子突然被人转过来，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撞进了程远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