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 > 第16章 众人之德

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 第16章 众人之德

作者:刀尾汤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3-12-11 03:32:22 来源:文学城

系统在输出,嬴寒山也在输出,她正在答街坊四邻的疑。

这几天还需要处理疫病的人基本上没有了,但她的医棚外仍旧热闹。

所有人都有同一个问题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寒山先生,淡河县城真的有“业”吗?

大概是从她刻意传出裴纪堂病倒消息的那段时间开始,一股流言在城中缓慢地发酵。

短短三四天时间内,它苔藓一样长满了这座县城的每一个缝隙。

有人说,城中的疫病不是疫病,而是一种“业 ”。

谁也说不好是谁先提出了这种说法,靠城墙根担货的脚夫说他是听一个僧人说的。

那天快傍晚时天上云气很重,灰云的边缘有些灼铁似的红色,他竖着挑担倚靠在墙上出神,一抬头就看到个穿深色袈裟的行脚僧人走过来。

朝中崇佛,颐朝遍地都是寺院,即使在淡河这个偏远县城,看到个把云游化缘的僧人也不是稀罕事。

脚夫没理他,他却自己凑上来了,合掌深鞠一躬。

“施主,贫道与您有缘。”

“请施主尽快离开此地吧,此地无僧无寺,不尊佛法,百姓蒙昧如昏,长官不知教化。故而业力积攒,有瘟疫,兵祸,天灾之虞。”

暮色朦朦,僧人的面容因为光线昏暗而不清,脚夫猛然从出神里恢复过来,那僧人已经不知去向。

他被吓了一跳,紧赶慢赶回了家里,把事情与自家妻子说了。

妻子叫他不要声张,可这流言却不知从何地暗自滋长起来。

日头很烈,冬日午后的太阳把地面晒得一层白色,坐在医棚里即使有遮阳也被这反光晃眉骨发烫。

系统的喋喋不休让嬴寒山有些轻微晕眩,摊前围着人的七嘴八舌也搅得她脑袋里一团乱麻,她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自己额头前,示意它安静。

系统安静了,站在医棚前的人们也安静了,他们沉默地,有些惶恐地盯着她的手指,好像那是一个预兆。

几十双眼睛诚惶诚恐地看着她,等她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她把手放下。

“各位,我从未听说过‘业’的事情,大家也看到了,瘟疫已经逐渐平息下来。它不过是与血相关的病,需要通过放血来治。与其他的都没有关联。”

人群中传来低低的“噢”,躁动不安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些。

但很快又有惴惴的声音冒出来:“寒山先生,那我听说是要打仗了……淡河县城这么一个小地方,经不起几回冲啊。”

“想来城中是没有佛寺,是不是轻慢了神灵也不可知?”

“疫病枉死的人这么多,应当放个焰口,可惜这时候来不及了……”

新一轮的声音又覆盖上来,打仗这个话头挑起了新的问题。

寒山先生,真是要打仗啊?寒山先生,咱们守不守得住啊?

寒山先生,这个年还能不能过呀?

若是打上几个月,春播如何是好呀?

家里的人病还没好利索,走路也还没有力气,这要是打起仗来,是要出事情的呀。

这情况有些话她能回答,有些话她得掂量掂量。

中心思想就是对,要打仗了,不知道要打多久,但是好是坏都肯定打不到过年。病没好利索的尽量补补多晒太阳,恢复总得有个时间。

“头疼吗?”系统问,“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

嬴寒山长叹一口气,直起身向所有人暂且告假,决定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和系统吵一架。

“把所有人杀掉太麻烦了,”后巷里没有人,一只白脑袋的鸟停在墙头翘尾巴,嬴寒山找了一块阴凉地站定,有些嘲讽地回答系统,“第五特还有可能派兵过来,不然我飞过去把他封地平了吧。”

“除了宿主不适合飞之外,没什么不可以的。”

没什么不可以的?

太不可以了。

这是一个明显的滑坡,明显得掰一掰能当三角尺用。

挂她身上这个系统平时人模狗样人畜无害的,一到节骨眼上就开始给她上眼药。

她杀那个穿得花红柳绿的道士是正当防卫,是为死者报仇,也是保护生者。现在出去把这两千来兵杀了是什么?

“系统,我给你做一个比喻,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嬴寒山捏了捏自己的山根,“假设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在街上看到一个人抢劫,我去打断他的腿,这叫见义勇为。”

“如果我怀疑街上有个人要抢劫,去打断他的腿,这叫故意伤害。”

这不是一个概念。系统说。

“这当然是一个概念,”嬴寒山打断它,“今天因为他们要打淡河县,我就去把他们都杀了,明天我就可以因为觉得谁可能危害我就杀了谁,到最后百无禁忌,总归安慰一下自己他们可能对我不利就是了。”

“滑坡到最后,我就回到天诛地灭杀生道**oss的路,回不了头了。”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淡河县城内部也不太平,有一股力量想要从内瓦解这座城池。

从给裴纪堂下附子,到现在装神弄鬼地传出城中有业的谣言,本质上都是想制造混乱,外敌易御家贼难防,她能杀了这两千兵马,杀不了淡河县城内这股邪气。

不论是峋阳王还是其他什么人,只要有人还在诱惑这股邪气,只要没人压制这股邪气,城里就不可能安生。

系统不吭声,系统把话题扯走:“那么,你就这么看着吗,宿主?”

嬴寒山望了一眼巷外,她没来由地笑起来。

“也不是……从我来这里到现在,见过这么多装神弄鬼的了。”

“怎么也该轮到我这个真的邪魔外道发发威了吧?”

翌日寒山的医棚收了起来,与之相对的是县衙外面贴上了一张新的告示:疫病已平,一日后县中将祭三牲以告天地,慰鬼神,县令亲主祭祀。

论时间,祭祀的时间选在一日后实在是有点仓促,但在外敌压境的情形下也算是情有可原。

原本被流言搅动的民心也安定下来,虽然没有人真的指望这场祭祀能抵挡住大军的步伐,但他们总希望这样告慰鬼神的尝试能带来什么微弱的改变。

朔风卷起残叶越过墙头,在内室的窗前落下了。客舍的书房房门紧闭,连窗都从里面挡好。

屋里的嬴寒山找了几卷席子来卷起,靠墙做成一个舒服些的靠背。在放了至少500cc的血之后,她现在不太有力气直着后背跪坐。

峨眉刺被搭在她手腕旁的小几上,上面血迹还没干。

十来个小竹桶竖在峨眉刺旁边,最近那个上面搭着分油用的小漏。

血珠子从小漏的一端爬向底,仿佛谁在半空扯碎了一串璎珞,赤珠纷纷而坠。

漏比一般的油漏小巧不少,连带着下面开的孔也细,有液体倒进去底下只能一滴一滴地漏。

嬴寒山用峨眉刺穿透皮肤,悬起手腕拿小漏接血。

她没法在这个过程中控制自己的血小板发挥作用,伤口凝结只能再次剥开。

神经在反复拉扯下变得迟钝,折腾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用峨眉刺在左手手臂上扎了多少个窟窿。

横竖杀生道女修不会死于破伤风吧?嬴寒山乐观地想。

系统从看着她折腾到看不下去她折腾。

“修佛道的的确有人会尝试割肉喂鹰证道,”它说,“怎么,宿主,您这么给自己放血,是打算出家了?”

哎,别说,在淡河县这段日子掉的头发,颇有些要斩断三千青丝的架势。

嬴寒山按住手腕,长长地吐气,把脖子耷拉在竹席卷的边缘。

失血带来的冷汗和耳鸣还没有散去,手臂上伤口传来的痛苦已经逐渐清晰。

“哎,系统,”她有气无力地微笑起来,以一种轻佻的口吻发问,“自古以来杀生道的人是不是都特没有创意?”

“是的宿主,在逆用心法和行医救人方面,无人的创新性望您项背。现在您打算继续创新什么?”

她举起自己伤痕累累的左手,凝气于掌。灵气逐渐顺着腕脉流下,张开的创口逐渐收缩。

“我是在想,‘以血化生’这个东西,可以当单体治疗用,也可以当一个立刻就能发挥作用的群奶用啊……”

她有一个很好的创意。

十一月十九日,宜祭。

奔走多日的裴纪堂终于停下脚步,洗沐焚香后玄衣纁裳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所有抬头注目他的人都在他手捧祭文登台时低下头去。

他们惊讶地发现,就像在雕像上垂下一层纱一样,眼前这个未至而立的青年,在换上祭服时陡然呈现出了与平日全然不同的气质。

在城墙上下的裴纪堂风尘仆仆,眉眼间从无倦色。

他总用重视的,专注的目光注目每一个对他说话的人,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

他会帮士兵传递捆扎的兵器,俯在泥土里确认听瓮的深浅,这个时候人们很难想起他是这里最高的长官。

但现在他显得“遥远”,那一身黑与赤的祭衣烘托出了某种不同于旁人的气质。

人们笃信地看着他,像是孩子在看父母,他们相信这个人能安抚此地病死的魂灵,将这座城池所遭遇的不幸上达天听,带回他们本应拥有的平和生活。

裴纪堂开始敬奠第一杯酒。

“时圣朝五年,十一月十九,淡河县令裴纪堂及诸府吏,具三牲之祭,敬四方神明,奠诸乡之灵。”

在所有人围着祭台的时候,有一个人例外。

嬴寒山悄无声息地带着几个小吏在不远处扎起了医棚,烧起水来。

这次锅里煮的不是布条,里面沸腾着的是暗褐色的水,比寻常中药清澈不少。

她守着锅目不转睛地看着人群的方向,那双黄色的眼睛里有些不明的思量。

三杯酒敬奉完毕,裴纪堂与助祭点香再读祭文,一切都顺利地进行着。

直到写有祭文的丝帛被焚烧,仪式接近尾声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了很深的一声叹气。

“唉!唉!”

声源周遭的人纷纷扭头,一个斗笠从人群中显露出来,那人穿暗色僧衣,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云游僧人。

他很突出地叹了两口气之后,朗声开口。

“迟!迟!”

“如洪将至而造舟,火已起而凿井。有心而力晚,迟!”

颐朝崇佛,市井百姓也对出家人有所敬畏,是以虽然在这个祭祀刚刚完成的节骨眼上,也没有谁因为这样冒犯的话抡起拳头打他。

“你这僧人!”但还是有人不痛快地开口,“说些什么混账话!”

“出家人不打诳。淡河县城无寺无僧,不尊佛法,城中杀生,妄语时而有之,而父母官不加以制止。故而此时疫病虽消,疫气却难除。民力如此之弱,如何能经得起战火?”

人群中有轻微的议论声,这个僧人说的话暗暗合上了人们的担忧。

病是好了,但病好之后人走路都发飘,如何能抵御外敌呢?

刚刚因为祭祀评定下来的心,再一次有些落不到底。

就在这时,药棚前传来两声锣音。

暗青衣的小吏手持一面锣,铛铛地砸了四五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由僧人转向身后。

嬴寒山从棚里出来,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向那个僧人走去。

“你认得我么。”她问。

僧人合手念了一句佛号:“施主是府衙之中,所谓‘寒山先生’吧。”

“说得对,”她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是嬴寒山,也应该知道我这些时日在城中做了什么。”

“我来问你,你说城中大疫是业,那为何我能治?”

僧人深深一拜,并不抬眼,表情镇定:“施主自有因缘。然而施主治的是人身的病,却不能治人身的业,是以虽然病愈,却在人身尚弱时遭逢兵祸。”

……嘿照这个逻辑被别人打了一巴掌不是因为别人手欠,是因为自己不好?

“峋阳王第五特对沉州虎视已久,攻打淡河县不是这里的人有错,而是他自己贪心不足。”嬴寒山朗声,“纵使淡河城有佛寺千座,焚香照日,他也照打不误!”

“你说疫病虽消,疫气难除?”她揭开身边锅子的盖,从中氤氲出的水汽笼罩住周遭,隔着几步就能嗅到些微甜香的药气,“那我就与你打个赌。”

“今日我带来了药茶,就是为了根除疫气,饮下这药茶,城中疫至此彻底结束。”

说话间一边的小吏已经排开了碗,而后摸出一个竹筒,每个碗里滴上一滴。竹筒里的液体是褐红色,粘腻地挂在筒口,又被药茶冲淡。

“一人一碗,病者优先。”

它尝起来甜,带着生姜的辛辣,大概是红枣加姜又加药材熬出来的姜枣茶。只有吞下去时才在舌根泛起铁锈气来。

随着药茶被发下去,嬴寒山开始催动那些混杂在茶水中的血。

这比让一个人从鬼门关死而复生损耗要小,她不至于再掉修为。但催动如此大量的血液还是让她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哎!你别说,头不晕了,喝下去好像有一股气一样,全身都通了!”

“且是呢!手也有力气了,不愧是寒山先生!”

“神医!神医!”

嬴寒山抬起头环顾所有人,她的手攥拳,眉宇间有些温和却坚决的神色。

“诸位父老,寒山担不起神医这一称呼。”她说,“也不是这茶治了大家的病。”

“城中大疫数月,裴明府披肝沥胆遏止疫发,大家有目共睹,若是没有他,恐怕淡河及诸乡已成死地!”

“寒山不过一介方士,稍通医术。然而若无诸父老乡邻帮衬,寒山断不可能在这短短半月里完成诊治。若无邻里相互照拂,患病之人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养好元气恢复。”

“这僧人说淡河有业,业从何来?为何在民生疾苦时发兵者无业,投毒以致大疫者无业,欲暗害父母官者无业?为何如诸位这般淳朴温厚,共渡难关者有业?!”

“淡河疫结束了!不是我嬴寒山救了谁,是淡河县城自己救了自己。纵使有兵祸,全县上下万人一心,两千来犯又何足惧?”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点亮了,在灼灼的目光中,在朗朗的白日下,嬴寒山抬头和高处的裴纪堂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个身着祭服的男子开口。

“淡河县城两月以来,城门官从无经手僧人度牒。”

“把那假冒僧人之人拿下。”

*在唐前,僧人自称“贫道”而非“贫僧”,这里因为架空年代原因,沿用了“贫道”的称呼~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众人之德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