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帆现在已经牢牢抓住了观众的心,观众都等着张芸帆继续展示呢。
如果说观众急着想往下听,那就说明,这段杂学唱成功了。
张芸帆也是继续展示:“包括什么地方戏,其实我们没少看。看完不能白看,你得总结一下,它们的区别在哪?你比如说唱河北梆子。”
“河北梆子也好听。”栾芸平是穿针引线。
张芸帆提高声音:“河北梆子唱腔激昂慷慨,什么味儿?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事。”
“对。”
张芸帆看着栾芸平问:“燕赵知道吧?艳罩门知道吗?”
“那两码事。”栾芸平赶紧纠正。
张芸帆就是这样,唱了一种地方戏之后,立马就会加一个小包袱。
既不冷场,但是又不能让观众太乐呵。
每一段相声都有自己的基调,这一段就是听你的学唱。加太多的包袱,反而是不伦不类。
张芸帆漫漫道:“你比如说河北梆子里的老生,你就看男老生跟女老生就都不一样。”
“还有区别?”
“女老生调门高也冲,你看。”张芸帆张口就是一个高八度:“这个,这个可说是,我的儿啊~”
张芸帆的高音一出来,观众头发都立起来了,就跟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一样痛快。
整个人毛发悚然,刺激!
张芸帆刚唱完,就接着说:“男老生就不一样了。比如男老生的代表,演员银达子,王庆林先生。”
“那是大家。”
“王先生的调门不高,嗓子不好,但是男女同调,哑嗓子也不怕。”
“男老生怎么唱?”
“他也这调,半说半唱。本攻音和背攻音相结合,就是真假嗓呢,连说再唱。”
“您给来来!”栾芸平接着鼓动。
张芸帆一拍栾芸平的肩膀,就开唱了:“可说是,我的儿啊!”
张芸帆这七个字,三个真音,三个假音,最后一个假音拉长,还有甩腔。这真假音变换的,简直是神乎其技。
刚巧,张芸帆也是趁着这句话,占栾芸平的便宜。
栾怼怼一叹气:“我也是贱的,站你旁边干嘛?”
“我这还有一出,是骂孙子的。”张芸帆坏笑道。
“你上那边唱去吧。”栾怼怼一推张芸帆:“全冲我合着,你这玩意儿。”
观众哈哈一笑,这种听一段,笑一会的节奏很舒服。
小剧场听相声,要的就是这个悠闲。
张芸帆一拍手:“难就难在这儿了,反正我们是无论到哪儿,说当地有地方戏,有什么独特的故事戏没看过的,都愿意听一听。”
“好习惯!”
“春节前我上河南演出,演完了,负责接待的小伙子说我们这有小班的豫剧您看吗?”
“小班?”栾怼怼替观众问出来。
这就是栾怼怼的作用,看着这一段捧哏的没什么话,不重要。
但是一整段节目要想往下衔接,捧哏的节奏很重要。他得替观众发声,问出观众的疑惑。有的时候还得替观众作反应,他就是联系台上台下的枢纽。
张芸帆继续说:“豫剧剧团分两种,一种是国有院团,咱们所谓的国家院团,省团,市团。小班呢,不在体制内,不能说是业余,是一帮老艺人。”
“或者团里面偷着跑出来的,加上戏校的几个老师,再带上几个票友,大伙一块租戏服,然后一起出去挣钱。”
“哦!”栾怼怼替观众回应。
“这叫小班,我最爱看小班的戏了。”
“你愿意看小班?”
“小班的剧目丰富多彩你,比如专业院团要排一个戏,这个戏五个月或半年,一年半,小班排戏,一顿饭。”
“这么快?”
“中午吃了饭了,村长找来了,下午这个戏我们希望看一个什么什么,你们有没有?必须说有。”
“为什么?”
“说没有,就挣不下这个钱了。小班有能力,你的花脸,你老生,你一上,你接,你唱完了给他,然后这开打,我说行了就开戏了。”张芸帆指来指去安排着。
“这就开始了。”
“虽然说排起来比较随意,但是灵活机动,高人也多,也有能耐,我去了一看,这戏可是乐坏了。”
“怎么?”
“全本的封神榜。”
“好戏啊。”
“演员也挺好,也卖力气,台上确实看出火爆来了,观众也爱看。我一直在研究,为什么地方戏之间表现形式不一样?”
“为什么呢?”
“艺术的存在,是由于环境来决定艺术特性的。”
“这怎么说?”
“你听昆曲,在王爷府里边,小院,金鱼池、假山池,王爷坐这儿,带着俩福晋,8个宫女伺候着,台上唱昆曲。有个笛子,这活就干了。”
“对。”
“他安静,那么地方戏唱个梆子,唱个评戏不行。”
“不行吗?”
“荒郊野外,搭个台,底下三万老乡,你弄个笛子听不见,他一定是顿足捶胸,撒着狗血,要不然这三万老乡听不见。”张芸帆慢慢说着。
这些话就是一个过渡,但也是一个介绍。让下面这些观众对地方戏有点了解,也算是培养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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