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严霁月从墨竹山的大牢里捞出来其实挺简单的,毕竟她上来就被打吐血,也没参与到斗法之中,又没伤过墨竹山弟子,不能算有仇。
不过戒律院看出她是个妖怪,现在墨竹山正同十万大山作战,此妖当晚又潜入墨竹山图谋不轨,这事情可大可小,处置方案介于无罪释放和斩妖杀头两可之间。
而通常来说,按照一般玄门惯例,这种闯入山门犯事的妖修,处置方案都是锁了修为,压在镇妖塔下,把灵识抹削,境界打落,现出畜生道原型,然后看看是杀妖取丹下酒,还是直接卖给皮草商行。
不过现在大家都得买大红人李山主一个面子,于是勾兑一番,戒律院就把严霁月的罪名从‘潜入山门’改作‘误入山门’,镇压削境界也免了,直接划归‘灵宠’一类,被李凡用最近做师门任务得的许多竹符贡献度给直接换回来了。
“流云(霁月)多谢山主救命之恩。”
救了人带回李家庄,这对姐妹劫难重复,也是又惊又怕,喜极而泣,然后借地梳洗收拾了一番,出来李凡面前盈盈拜倒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举手之劳,互帮互助罢了。”
李凡随口应付着,一时也没心思欣赏霁月沐浴后,出水芙蓉一般的娇嫩身姿。把手里一把豆腐票点了点,算了算,叹了口气,点了一半豆腐票,又加上购买‘灵宠霁月’的契约,递还给严夫人,
“就如你所求的,救了你家妹子一命,再加上她的卖身契也还给你们,如此这些豆腐票算了结一半,其他的还给你。你若还有什么请求,改日再持票来找我吧。”
严夫人一时不明,婉拒道,“山主说哪里话,您救下霁月,又还她自由,已经是法外开恩,妾身怎么敢挟恩图报呢!这些拮据就全都算清了吧!”
李凡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我能感觉得到因果还在,仙缘不了,大概以后还有纠葛。你收着就是了。对了,你不是还有三个儿女么,此票沾染我的仙缘,也有护身的效用,给他们戴着防身也好的。”
严夫人初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求情,能救出妹子已经喜出望外本不想收的,但听李凡这么说,也才意识到这豆腐票的法力,一听还能给子女做护身符,不由迟疑,若在墨竹山有李山主做个靠山,或许也不错。
结果她还在犹豫,倒是霁月跪下来拜道,
“霁月得山主相救,山主就是霁月的主人了,奴家愿意侍奉您左右,听任差遣。”
李凡听着也有点懵,怎么,这是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显露,小弟(妾)纳头就拜的节奏吗?
“等等,严道友你这是何意?你当初不是自称受人之托,来援救我的吗?应该是太傅那边派来的吧?为何突然要认主?”
严霁月看了看姐姐,两人似乎是已经商量好的,一齐跪下道,
“主人法力通天,您看破了我们姐妹的底细,依然出手相救,奴家也不敢再对您有所隐藏。
我们严家虽是灵族出身,以前也世居中原,家父更是玄门弟子,只是后来家父遭人所害,又被仇人追杀,母亲带我们逃到十万大山避难,却在中途失散。
奴家修成人身之后,为了寻找母亲,并追查杀父仇人的踪迹,才以秘法潜藏妖气,回到中原,加入了六扇门……”
李凡停得一愣,忍不住打断,“啊等等,你说啥?六扇门?六扇门是……哪六扇?”
严霁月取出一块铁腰牌递上,一边解释道,“六扇门是江湖称呼,代指三法司衙门。即廷尉,御史中丞和司隶校尉,此三法司主管仙宫三垣刑狱监察捕盗之事。”
李凡看那铁腰牌,牌头雕刻獬豸,牌底还真雕刻了六扇门,中间铭刻‘廷尉左右监供奉’的字样。
严霁月道,“一般江湖上指的六扇门,其实主要指的廷尉左右两监。
此两监司专管捕盗,不过不是凡人盗。金丹境界以下的贼盗妖邪,通常都由司隶校尉,和各地藩国的捕盗司缉拿。
而左右监负责缉拿的,通常是元婴境界,流窜于十二国多地作案的‘仙贼’。
能被称为‘仙贼’的,必定是穷凶极恶的惯犯,而且大都是杀人无算的魔头,屡历杀劫的高手。对上他们,捕盗差人的死伤往往极为惨重,三垣的将校军阀当然不肯亲身犯险的。
因此廷尉左右监便招揽天下散修做供奉,只要有元婴境界,也不是被通缉的‘仙贼’,就可以领取供奉腰牌,成为左右监的供奉,缉拿‘仙贼’领赏勋功了。
这些‘仙贼’一日不捉拿归案,或者每次供奉追拿失手,赏金都会大增,因此他们累计的奖赏也颇为丰沃,远超过寻常散修的积累了。而且如果能缉拿‘仙贼’,补盗供奉必然也能扬名天下,名声大了,不仅有机会被仙宫的王侯招揽,甚至有机会被玄门看中,收入外门。
对于没啥门路背景的散修来说,是相当不错的正道门路了。
不过江湖之人,多混迹黑道,左右监就被称作六扇门,视为朝廷鹰犬,名声不大好了。”
哦,原来是赏金猎人啊?那特么不就是咱墨山一脉的死对头……不知道某赤脚贼的脑袋现在值几亿钱了……
李凡把腰牌还给她,好奇道,“所以严道友抓过几个‘仙贼’了?居然能被太傅看中,和嵩山的道子一起来保护我,一定很厉害吧?”
为啥这么搓,被一招秒了呢?
严霁月大概也听出潜台词了,一时汗颜,“奴家实力低微,只能对付仙宫的元婴将佐,可还没有抓捕‘仙贼’的本事呢。加入六扇门只是为了查访父母和仇家的情报,做的主要是些追踪查访,联络辅助的密探差事……”
“哦我懂了,原来你就是那种潜入搜查咳咳咳!你继续。”
严霁月也不懂李凡咳咳个什么劲,便继续说道,“是,奴家平常主要是行潜入搜查之事,追踪这些‘仙贼’的踪迹,调查他们的本事,向左右监提供情报。
此次北宸卫的隐秘,也是在左右监的记载中查到的。当年缉拿‘仙贼’的差事,都是北宸卫负责,而今廷尉左右监,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多高手了,而且如果‘仙贼’有玄门背景,也不能出动,必须通知玄门派人亲自捉拿。
此次来保护主人您,就是卫将军得到秘报,发现北宸卫的踪迹,似乎有行刺的意向,由于事情隐秘,而且事关玄门,因此明面上走左右监的路子,请来一众玄门高手缉拿‘仙贼’的。
只是想不到,这些人却对您下杀手,而妾身也掺和到了此事之中,如果再回三垣露面,恐怕也自身难保,还请主人……”
“哦,那你就不必担心了,那些人已经死光了。要找也是找我的麻烦。”李凡赶忙打断,“如今天下纷乱,三垣也不是久居之地,你就陪你姐姐在墨竹山居住好了,我墨竹山正缺人手,你有元婴修为了,做什么都可以谋生,犯不着与人为奴啊。”
严霁月听出李凡还是不想收她的意思,不由有些尴尬,再这么跪求似乎显得有些轻贱了。不由红着脸,咬着嘴唇,望了姐姐一眼。
严流云也知道妹子的心意了,于是帮她开口劝道。
“我等也知道李山主并无此意,只是您或许不知,我辈灵族妖修,虽然千辛万苦,修成人身,但依然不得正法,散修之路已是艰难无比,想拜入玄门,更是难于登天,今日霁月有缘侍奉您左右,正是她的仙缘啊,还请您不要拒绝。”
“啊这……”
李凡一时有点犹豫,他当然不是柳下惠,都穿越仙界了不收个狐狸精做小妾,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可雁家这种因果纠错的复杂背景,他实在有些怀疑对方的目的啊……
见他沉默,严霁月埋着头跪着,不敢起身,耳根红得滴血。
但严夫人到底也是属狐狸的,看李凡犹豫就知道还有戏,眉眼一转就有了计较,
“妾身明白了,山主本来一番好意,定是不想被人觉得是趁人之危,您无需介怀。霁月毕竟已被您买下来了,若是被逐出门,她也无处可去。而且万一三垣和玄门那些人,再来下杀手,又该如何是好?还是侍奉在您身边,最为安全。
正巧妾身听说,李山主座下有不少灵宠弟子,您日理万机,平常怕也没空照料,不如先让霁月留在贵庄做个丫鬟侍女,帮您打点琐碎,等日后大家亲熟了,再做打算如何?”
严霁月赶忙道,“是,是,奴家潜伏之时,也常扮作侍女,打点府内的活计不在话下,什么都能做的。”
李凡挠挠头,“哦,这样倒是可以,其实我本也有此意,不过原是想请严夫人您……”
“啊!”严流云一时猝不及防,面红耳赤,“山主赎罪!妾身蒲柳之姿,怎堪入您法眼!而且毕竟已是未亡人了……”
严霁月也大惊,一时忍不住有些嫉妒得看向姐姐,“原来,主人是中意姐姐这般相貌吗?那我也可以变她的模样的……”
“霁月!你说什么呢!”
李凡瀑布汗,“不是不是!我不是说想收严夫人为妾,咳咳,我是想请你做厨娘吃豆腐……”
严霁月好奇得看着豆腐票,“啊?所以这豆腐票就是这么得来的?那吃了不少啊。不知道姐姐的豆腐滋味如何?”
“霁月!你再胡说我要生气了!”严流云眼中秋波流转,面颊绯红。
‘李凡的心情大幅上升了一点’
哇靠系统你别乱打岔啊!
李凡也是万万没想到,一时没注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点道,
“夫人误会了,是这样的,此次墨竹山折损了许多弟子,正缺人手,我墨山也需要招募弟子,壮大山门,因此庄里有许多弱冠童子需要人照料。而且鲲,我养的灵鱼,也喜欢出去乱吃东西,因此早想雇人照料了。
严夫人以前经营过酒楼,所以想请您搬来庄里居住,您的子女当然也可以一齐来照料,反正教导弟子一个是教一群也是教,好多些玩伴也好的。”
严霁月也点头道,“是啊姐姐,那些私塾先生再怎么教,也不及主人亲自指点一句,何况我看小铃一个人被丢在家里,孤苦伶仃,甚是可怜,不若你也从了主人,姐妹一同侍奉吧?”
“恩恩,恩??”李凡一开始还点头赞成助攻,听到后头怎么越听越不对了??
严夫人一阵扭捏,但到底是过来人了,往往妹子,又瞄瞄李凡,把一卷豆腐票捂在胸口,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又似乎暗暗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拢了拢耳边散乱的发鬓,和妹妹一齐拜倒。
“既然您是如此心意,为报您的大恩,妾身不敢不从,还请主人怜惜。”
严霁月也一脸欣喜,“谢主人收留,霁月无以为报,愿侍奉主人膝下,听凭使唤。”
这剧情狂飙猛进,暴走得太快,李凡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不是,啥情况啊?到底啥情况啊!他到底做了什么这两人就扑过来了??怎么特么的就变成主人了??喂,是不是哪里有误会啊!
李凡正在懵逼之中,还没缓过神来,想不到这对狐狸精姐妹却对了个眼神,抓紧机会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势。
“既然我们姐妹已经是主人的人了,”严流云说道,“流云冒昧,还请主人出手,治疗妹妹的伤势。”
“啊,啊?伤,伤势?什么伤势?”李凡还处于宕机状态。
严霁月也利落得把罗裙一解,侧身露出腰间的绯红,楚楚可怜得道,
“回禀主人,那霍桐山的使白鹤拳偷袭,隔空劈了我一掌,虽然几日功夫服用丹药捡回条命来,但淤血难除,经脉阻滞,道息难运,功力尽失,实在难以忍耐了……”
李凡咽了口唾沫,盯着严霁月腰侧那巨大的……淤青,“好,好,好严重啊……”
严流云搂过妹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帮她轻揉着伤口,轻声道,
“主人无需担心,原本奴家不知如何开口是好,但既如今我们姐妹都侍奉主人膝前,那也可以直言了。
其实我严家有一门家传秘法,是家母所传的奇功,哪怕是经脉寸断,修为尽失的废人,以此妙法双修,不仅能治愈伤势,还能恢复功力,甚至更胜以往。
只要主人愿意相助,治愈这种小伤只是举手之劳,旦夕之间就能复原的。”
李凡听了一愣,“功力尽失也能恢复修为?这么神奇的吗?什么人都可以?”
严霁月也把头靠在姐姐脖颈间,耳鬓厮磨着,把一缕发丝叼在贝齿间咬住,
“正是,传说此秘笈是紫薇垣大内的秘术,当年爹爹常被仇家重创,几次濒临死境,都被娘亲以此法救回来的,只是后来娘亲不在身边才……”
李凡听得一愣,“居然还有这种秘……等等!大内秘术?莫非是《灵枢》?”
“咦?难道主人您竟然修行过《灵枢》吗?那真是太好了!”
严霁月大喜道,“其实我家传的乃是《素问》,正是《灵枢》的姐妹篇!此两书相合,即是当年仙尊炼体,紫薇垣禁内秘传的《仙帝内经秘要》啊!
严流云红着脸,把解下的丝衫摆在一旁,“想不到仙缘在此!如此更加事半功倍,不仅妹妹你的伤势能痊愈,而且主人您也可以有所收获吧!”
李凡一愣,“咦?等一下,不,不是帮霁月治疗吗?为什么你要脱……”
严霁月趴在严夫人腿上,掩着口轻笑道,“主人说什么呢,奴家现在浑身乏力,动弹不得,当然要劳烦姐姐,先和主人亲身示范了《素问》的姿势,您才能依样治疗奴家啊。”
严流云此时也一脸红潮,在娇羞的同时,似乎还隐隐带急不可耐得兴奋,
“还请主人,让流云也领教一番《灵枢》的奥妙。”
于是李凡和严家姐妹一起,探讨了《灵枢》,《素问》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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