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官用文字有些类似于白仙上辈子知道的小篆,但在细节处又更像是楷书,所以不敢下笔,怕自己的那手正宗的九年义务练出来的字暴露自身。zuowenbolan
玄元很欣喜,有生之年,居然能在如此昂贵,皇室专用的紫沉香木上写下自己的字,三生有幸。
紫沉香木,内侧以及外皮带着紫色点缀,故而华贵,配合精美的雕刻,更为生动。
白仙坐在石凳子上,好奇问道:“灵光姐姐那来的紫沉香木?”
“来的时候宋师兄问起。”灵光拿出切好的西瓜,滋遛滋遛吃的不亦说乎。
白仙心说,一刻都没见你嘴巴停过。
玄元很仔细,拿着毛笔,沾着墨,一点一点的将道德观写上,过程很慢,慢工出精品,他觉得,这是自己留给祖产的最后一点东西。
必须要慢慢来。
日落之后,天还亮着。
灵光拿着罗盘小跑着走出,道:“风水改好了,我要回去了。”
白仙回过神来,看向玄元,好家伙,才写下道字,起身道:“我陪陪你。”
“陪我干嘛?”灵光一脸惊吓的表情,往后迅速后退了几步。
小白脸怎么知道我要去满月楼买好吃的!
不能让他跟着我去,小白脸太能吃了。
灵光想着,摇头拒绝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白仙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好吧,不是我不想少奋斗二十年,而是人家不给我这个机会,道:“东城距离天师塔很远,我没坐骑,你能不能把你的借我几天?”
“好。”灵光想都没想便点头同意。
只要你不跟我去满月楼吃喝就成。
白仙看着栓在门口的乌黑骏马,目送着灵光迈着愉悦的歌曲远去,拍了拍马屁股,马瞪了他一眼,翻身上马,朗声道:“驾。”
哒哒哒。
小黑马不愧是灵光的坐骑,跑起来平稳不颠簸,速度很快,得益于宽敞的大道,白仙无须礼让行人。
哒哒哒的踩踏声中,白仙来到此行目的地,小倌在大道上等待着,红色的缎带在大门上迎风飘荡,一座三进三出的府邸,
跟旁边的屋舍凿通,显得很宽大,小倌为白仙拉上缰绳,翻身下马,目睹那三个大字。
教坊司。
风流才子最多情,若问打听消息那里最快,当属教坊司。
白仙背着长剑,步行而入,门房拦住,白仙交了一两银子,才得以进入,教坊司可不是平民去的勾栏。
教坊司,属于六部之一的礼部直辖,俗称官办青楼,可谓是大魏最高规格的文化交流场所,充满铜臭味的才叫勾栏,教坊司,那是文化交流场所。
好比洗发店跟会所俱乐部,不仅姑娘们天差地别,连服务都不一样。
进门就是一两,入内后可进入内院,内院不收钱,给了,但如果要过夜,那就得给钱,更高规格一些的呢,自然是花魁所在的小院,
这才是白仙的目标。
因为交了钱,白仙先在内院小吃了一顿,三三两两成桌,中间最大的舞台,轻纱漫舞,惹人心动。
总计吃了三两银子的菜肴,白仙心满意足起身离开内院,寻找着自己此次的目标。
教坊司花魁之一,素来以诗舞称绝,被奉为读书人中的绝世佳人的春风苑,门房小孩看了眼白仙,也没收钱。
白仙来此不是因为春风苑不收门票,而是因为春风苑最是读书人聚集的地方,当然官二代们也喜欢扎堆在此。
教坊司最大的奇葩当属春风苑,不收入门钱,但如果在内喝酒吃饭睡觉,那绝对是天价,深谙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道理。
打扮的颇有典雅氛围,教坊司花魁身价在五十两左右,这位春风苑的主人,身价起码八十两往上。
全因为昔年一位举人在此留宿一夜后,做下一句春风十里不如你的半阙诗而声名远播,自此身价大涨。
白仙对此不感兴趣,恰逢入夜,花魁娘子们还没出来开始接客,自然是酒客们聊天打屁的时间。
“诸位兄台,昨日李公子的酒会,尔等是不知,连朝堂上的尚书大人都来了。”
“如此人物光临,李公子将来,必为我大魏诗坛魁首。”
“兄台,李公子又作了什么诗?快道来听听。”
被追问那人春风得意,吸引来了春风苑侍女们的注意力,得意道:“……不破楼兰终不还。”
白仙耳朵一动,这首诗传播的这么快的吗?
“妙极妙极,我大魏明年即将西征,这首诗,当为行军诗。”
“李公子大才,若是尚书大人,怕会被陛下钦点。”
“传世之作,不过诸位,我可是知晓,这首诗,还没有题词,而且那作诗之人,也并非是李公子。”
这一语顿时吸引了读书人们的目光,原本那位追问的读书人垂胸懊恼,就不该贪杯,万众瞩目那人,脸色急促。
他从未享受过如此隆重的注目礼,但又怕,别人抢走了这样的荣誉,道:“此诗乃是李公子当日写下塞下诗时,一位路过的公子所作,
语出惊人且那位公子拒绝了李公子的酒会邀请,世人常言,此人乃是天降的大才,
你们莫以为这就玩了,那日公子与李公子的对话,在下正好听见,诸位可想听听?”
“马启东,别卖关子,快告知吾等。”
“倒是,与李公子说什么了?”
“今日你花销我们赵公子包了。”
名为马启东的青年对着锦衣华服的赵公子微微稽首,满意道:“那位公子言:李公子高处不胜寒,公子便让这雪莲颜色尽变。”
嘶!
“轻狂之人,此人文才怕是不下于李公子。”
“高处不胜寒,妙,言语间,有大家风范。”
“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马启东自然不知那么多,他不过是见旁人不知,混酒喝而已,如果能被花魁看中,这一晚都值得了。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这么牛……白仙心说,闷头喝酒。
“那位公子却是轻狂,奴家告诉诸位相公一个消息,这首行军诗,今早朝被陛下钦点为明年春耕之后的出征诗。”
帷幔打开,露点肉却更多是大家闺秀打扮的花魁走出,眉目如画,华美繁复的首饰下,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哈哈,春风姑娘所言对极。”
“这位公子怕是要发达了,陛下钦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春风姑娘今日却是早了些。”赵公子望着窈窕的春风颔首道。
春风迈着小碎步,弯腰为赵公子斟酒,道:“奴家请赵公子喝一杯,当赔罪如何?”
“好,今日知晓此诗阙,我辈男儿,当杀敌报国,今日春风苑开销,我赵立志出了。”赵立志举着酒杯大赞道。
谁啊,这么狂!
白仙看去,见那赵立志,五官挺拔,高大威猛,孔武有力,活该你当将军,美滋滋的拉来一位侍女,换上最贵的酒,捏腿捶背,好不舒服。
春风出来走一圈,便又回去了。
“京察在即,教坊司倒是少了许多大人物,诸公忙着党争,咱们才能如此逍遥。”
“呵,不知今年又有多少贪官人头落地,东菜市场门口又得血流成河。”
“赚取民脂民膏,死不足惜,倒是教坊司,明年春定然火爆。”
白仙来此是为了打探消息,话题多以京察为第一,荣和八年的西征是第二,然后才是阉党。
身为近年来愈发令人感到恐惧的组织,金吾卫的话题,不少。
“曹公虽为阉党,却在治国、谋略等方面也是一绝,听闻前不久曹公与春秋书院的魏公明大儒论兵法,魏公明大儒自愧不如。”
“自然,曹公可是北伐行军后统领太监,又是南征南路都统,战功累累,更是常与春秋书院的大儒们论道,
所学匪浅,据传,此次西征,曹公有望问鼎三军统帅。”
“可惜了,曹公大才,甘愿当阉党,与诸公作对,权臣权臣,言的不就是曹公。”
白仙看着小侍女清秀的脸蛋,伸手抬起来一把,道:“你家娘子芳龄几何?”
“回公子,年芳二十。”小侍女脸红了一下,娇羞回道。
二十啊,花季少女,可以可以。
白仙心思浮动,来教坊司,不去花魁房里走一遭,传出去也忒没面子了。
当然,他别有心思,曹孟,权臣也是孤虎,他对权术不太了解,但也知晓,曹孟是荣和帝推出来的挡箭牌。
反正骂的都是曹孟,荣和帝收下荣誉即可。
“告知你家娘子,便说满月楼当日发生的事,在下想与其交谈一番,想必你家娘子很有兴趣知晓。”白仙放下酒杯,对着小侍女说道。
小侍女狐疑看了眼白仙,没什么动静。
白仙翻了个白眼,道:“成与不成,白某皆不会少了姐姐的好处。”
小侍女刚出阁没几天,看着白仙清秀一些,白白净净,面皮不错,当即起身,去往内房。
这花魁既然以诗舞双绝,这身姿应当不错,应当能解锁不少高难度的动作,嗯,九品食气,不**气。
白仙眸中放出了上上辈子以及上辈子都没有的目光。
白某人也想经历一下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