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一旁的八卦棍,两桌客人皆是苗疆打扮,戴着黑色斗笠,闻言一人起身,赫然是一名年纪较大的:“刚居士,今日夜风好,为何如此早关门?”
余下另一个苗疆人依旧吃着饭菜,不闻不问,刚不乱下巴轻点门外的方向,年纪大的苗疆人扫了眼,顿时脸色一变:“那就早些歇息吧,灯吹了。xinghuozuowen”
年纪大的苗疆人不等另一人吃完,便拍了两下他的肩膀,那人自行站起跟着上楼,到了房间吹灭油灯,不解问道:“阿爹,我还没吃饱。”
“吃什么吃,赶紧睡觉。”
另一人翻身上床,不满说道。
灯吹了是行话,表示今日不接客,遇到难解的东西,一般赶尸客栈都会关门,刚不乱摸不准这个东西的来路,索性关门一天好了。
“嗯!?”刚不乱背着八卦棍刚吹灭门前挂着的灯笼,赫然看到那绿色光芒不远处的密林间,居然多出了一道黯淡些的荧光在空中前进!
“小哥,灯吹了?”
赶忙退回客栈中,怎么一夜来了两个脏东西,抓住门把手正欲要关上,赫然间幽冷的话语传来,却见一着纯白衣裳,一条青色丝带系住小腰,体态婀娜,雍容华贵的女子,一头乌黑秀发盘成一团,肌肤白皙。
“是的,灯吹,客关,还请姑娘另寻一处落脚地。”刚不乱很警惕,这女子,看着妆打扮,不似一般人家的女子,同样,这样的女子,又怎会出现在深山老林当中?
却见那女子微微福身:“小女随家父上山祭祖,不巧走了道,与家人失散,还望小哥垂帘。”
楚楚动人,那丹凤眼尽显媚态,我见犹怜。
单纯会被贴上三个字,狐狸精!
“姑娘莫开玩笑。”刚不乱脸色一变,祭祖!?左兰山?
白仙施施然落地,将夜明珠放回怀中,却看着面前的女子:“热闹,贫道一来,却见着个姑娘!?”
白仙惊讶无比,这什么情况,而且看这女子穿的,这不是旗袍吗?
仔细一看,不对,是深衣,旗袍的古代版,在本朝禁令的情况下,能穿这样的服饰自由行走的,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不是一般人,虽然本朝建立百多年,
禁令没当年那么残酷,可敢穿深衣到处乱晃的实属少见。
刚不乱见白仙年轻,自称贫道,不知真假,善意提醒:“道长,小店灯吹了。”
“我知道,不住店。”白仙点头,他自然不会来住店,围绕着那女子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美,真美,可惜色字头上一把刀,这美也无福消受:“贫道是来寻刚居士的。”
“原来如此,请进屋吧。”刚不乱点头,既然是来寻自己,那便是另一码事了,看着女子:“姑娘,小店灯吹了,还请别处歇息,告罪。”
虽然是脏东西,但你不惹她,她非要办你,这地祗也不是吃素的,礼到了便可,真要动手,刚不乱也不虚她。
白仙正欲要进门,这姑娘的纤纤玉手拉住白仙的袖子:“道长,小女子孤苦,还望垂帘。”
心如平静都泛起一丝涟漪,笑了笑推开女子白皙的小手:“贫道乃全真,姑娘你看走眼了。”
那女子脸色一滞,转而又羞答答的小手轻抚自己的垂在胸前的秀发:“小女子姓胡,单字一个礼,乃是胡家村胡南之女,还请小哥容小女子居一晚。”
刚不乱犹豫了,实在是胡礼看着可怜,而且……人美腿长肌肤白,说没心思是假的,但这左兰山祭祖,可就……
“刚居士,小姑娘挺可怜的,容她住一晚,这山上毒虫蛇蚁颇多,这姑娘要被咬了还是怎地,也不好,明日再将她送回山下便可。”
白仙倒是不在乎这女子是不是一般人还是不是人,管她是什么,碍着贫道打了再说,不过皮肤不是一般的白,是相当白皙。
在如今举国菜色当道的肤色中,光是皮肤白都能称得上一句美人,更何况此女五官很符合中原人的审美,标准的美人脸,优上加优,山里的大美人,
有趣。
“道长丰神俊逸,面若冠玉,不仅具备侠士之风,还颇有深意,小女子谢过道长。”胡礼对着白仙微微一福身道谢,白仙还礼:“哈哈,那里那里,胡礼姑娘过奖了。”
白仙干笑进屋,被人称赞,谁不喜欢,更何况是一个大美人称赞,有道是,美人言,入心扉,关乎美人,道士可就好办多了,不过不入白仙眼,
美虽美,却也只想多看几眼,绝无非分之想,美人,自然演化,男女本就有吸引力,美人喜欢看帅哥,帅哥自然喜欢看美女。
帅有帅的定义,不同人定义不同,有人以阳刚为帅,有人以面若冠玉为帅,有人以气质为帅,研究女人美不美有一套学问,同样研究男人帅不帅,也有一套学问,而且花样多着呢。
不过时代变迁,换成大唐那会,指不准胡礼已经拉着刚不乱去决斗了,奈何历经时代,一方地位愈发不行,一方愈发高涨。
美也是一种错,错在了,生于贫寒之家,更错在这个时代。
“小哥……”
“道长都说行,我能说不行吗?”刚不乱看白仙作态,确实是道士,能知晓此地,必有真本领,算了算了,好生招待便是。
白仙喝着茶吃着菜,一边同刚不乱问一些关于安溪村的事情,一番了解下来,却是如同自己在慧德法师那知晓的出入不大,道:“刚居士出自何门?”
白仙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刚不乱手臂肌肉异常发达,身体线条优美,肌肉蓬勃又不臃肿,是个练家子,而且看他背的八卦棍上有符文,应当是高人祭炼过的,
绝非寻常兵器,客栈上头挂着的风铃猎猎作响,也不是凡俗之物,一般的风吹不动它,唯有阴风可以。
“茅山赶尸派,不知道友出自?”刚不乱一身武学内息,看得出白仙武学呈现出宗师之态,龙虎之兆,好不迫人。
白仙喝口茶,慢悠悠道:“武学师承武当张真人,算得上半个武当门人。”
论话术,白仙可不差你分毫,刚不乱也不问太多,彼此并不熟悉,也不会刨根问底,大家没有利益纠葛,好生接待,也不会恶了对方。
如若恶了,那便斗上一场,手底下见真章。
“武当啊,倒是道武源流,欣慰欣慰,有空必要切磋论道一番。”刚不乱称奇,武当武学,可是道武,非同凡武,真正可入道的道武。
也是如今各家各派武学来源最多的地方,明代那会有句话,便是南少林北武当,二门并称雄,如今道家诸多派别的武学,出了自家所传外,多的拳脚功夫多来自于武当。
“可惜,昔日浩劫,天下武学散入民间,不然武当也当兴盛,何故如此落寞。”刚不乱忽然叹息一声,哀叹连连。
如今的道家可不好过,白仙深以为然,本朝初创时,天下武学尽数被毁去七八,武本为杀人而生,其中不缺乏威力奇强的武学,现如今,少见了。
本朝以前,武林与修行世界并行,武可入道,张真人便是第一人,而其后,武学没有发展的更辉煌,而成了末代绝唱,哀叹不已。
修行可谓是天地不允,气机消磨殆尽所为,而武学,可真的是**引起。
砰!
“武学可杀人,因人而克制,吾辈武人,当惩恶扬善,护吾道,兴吾道,至今犹记得恩师之言,该死的野猪皮!”
刚不乱猛然间锤桌子站起,白仙面前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口中骂道,眼眸中充血,转而平复下来:“贫道失礼,道友莫怪。”
白仙点头,内心毫无波动,人之常情,万物渐衰,不就是本朝开始?
“刚居士说的在理,野猪皮,祸我国土,害我天子,当真是可恶至极。”胡礼忽然起身,秀手拍着桌子,粉嫩的脸上满是怒火。
白仙:“……”
刚不乱一副看到同道中人的表情:“胡姑娘所言……”
“家父自幼教导,有朝一日,定要反清复明!”胡礼美眸满是认真,看着刚不乱道。
二人间颇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反清复明?
我还反明复元,反元复宋得了,食古不化,愚昧。
白仙摇头,这就是思想的差别,摇了摇头看着二人:“贫道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二人神情激愤,白仙真怕说错话引来二人的敌视,但又想说,苦也。
“道友请讲。”
“道长请讲。”
看着二人一副看同道人的眼神,白仙仰望二人,特别是胡礼的胸脯,嗯,是个好养孩子的姑娘,奶水肯定充足……起身,视线扯平。
“历史的车轮只会滚滚向前,碾压一切人,大明难道就好?也不好,百姓民不聊生,本朝再差,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免受战火之苦,
何谓反清复明?把百姓带回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时代?
那就是真的好,二位道友,愤青可以,别那么愤,做人不能念及百多年前的过去,应当往前看,才是正理。”
“道长!”胡礼率先开口,看着白仙,白仙打了个哈欠:“贫道乏了,先去歇息,二位有空多看看史记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