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瞎舞 第22章 瞎瘠薄舞

平日里本丸的刀只有粟田口一派与自己相熟，况且夜晚算得上是短刀们的主场。

粟田口居住的和室加州清光只在白日里来过，他从来不知道这群藤四郎们居住的地方会离自己如此之遥远。

漆黑的夜晚月亮似乎都被黑幕笼罩着，摸黑奔跑的加州清光仿佛看到粟田口的和室弥漫着黑色的雾气，一阵风吹来，月光洒落满地之时，他惊惧的停下了脚步，腿脚发软。

浓重的腥气弥漫在空气中，明明是过往刀剑记忆中最平常不过的气息，这一刻却让他颤抖的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加州清光差点滑落在地上，这时身后一只手接住了他。

“你不该醒来。”是山姥切国广。

“明明是把新刀却被影响了，看来这次被【损坏】过头了。”

...什么？

牙齿轻颤，加州清光瞳孔骤缩。明明是语意不详的话语，却像恶魔的催命符让他心悸。

这时粟田口居住的和室门被轻轻推开了，浑身浴血的一期一振从和室内走出，与前些日子仿若木偶般无机智的眼神比，今晚他金色的眼瞳中洋溢着温柔的光芒，脸上也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

“晚上好，山姥切，加州。”就像是邻家的大哥哥一样，一期一振将被鲜血濡湿的外套扔在地上。“这么晚了不知二位来找粟田口一派可有什么急事？弟弟们已经睡了呢。”

“打扰了。一期殿。”皱了皱眉，山姥切扫过地上被血染红的外套，顿了一下继续道。“要再锻一批短刀么？”

什么？

“不了，再让弟弟们睡一会儿吧。”一期回道。

你们、到底——

“审神者那里我会帮忙遮拦的，希望一期殿您可以下次控制一下。”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次也麻烦山姥切你了。”

明明就挎在腰间的刀却没有拔出来的力气，这一幕就像崩坏了的世界一样，和室外是儒雅的粟田口的太刀，短刀们的一直以来对他多次提过的一期尼，而和室内——

月光渐渐偏移，洒落进室内——

白色的发与金色空洞的眼眸逐渐显露在月光下，少年躺在那里就像说睡熟了，手中还轻握着蓝色的小布包。

那是御守，是短刀们一起为一期一振做的御守。布料由吵闹的厚与乱挑选，祝福由药研与退，缝制由前田与平野，出钱的是博多——

...你究竟、干了什么啊！！！

入睡前短刀们的声音仿佛还历历在目。

【因为一期尼似乎是因为失忆，有点奇怪。

希望一期尼收到御守后会对我们笑！

谢谢加州先生这几天的帮忙！

...

好啦，我也没做什么。如果一期殿、不，他一定也会非常开心收到你们的礼物的！】

强烈的呕意翻涌不停，加州清光猛地捂住嘴巴，因此也就未能及时反应过来身后人的袭击。

颈部猛地一痛。

闭上双眼之际，似乎有谁抵着他的额头轻轻说道：“睡吧，清光。”

...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最开始，他是初始刀。

什么是初始刀呢？

引导同伴，引导审神者，像是人类口中的新手NPC那样。

什么？你问他怎么知道新手NPC这种东西？

啊咧啊咧，该怎么说好呢...他有点羞涩的抓了抓鬓角的碎发，宛若红水晶的眼睛瑰丽清透，藏着隐秘而稚气的喜悦。

刀剑自人类手中诞生，自然也最舍弃不掉人类，哪怕成为付丧神，于他而言，人类依旧是让他满眼盈满笑意的存在，这样的、话，偷偷去翻阅人类喜爱的事物，内心深处偷偷渴望被喜爱的他...又有、有什么不对啦！

红晕布满了脸颊，他恼羞的伸出手拉着了旁边人的围巾。

不许笑啦！在这里我是前辈哦！

这算什么前辈啊！

旁边人被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过头好笑的看了一眼他。

不过是比我早来了那么一段时间！笨蛋...而且一点也没有早来的前辈的样子啦！

他向前跑去，回头做了个鬼脸吐舌。

那也是前辈！早晚会让你看到前辈我的厉害之处的！所谓前辈，就是要保护你这种笨蛋后辈的哦！

...

而他，最后做到了。

加州清光，原身为新撰组冲田总司所用的打刀。在贫困的环境中出世，自称【河原之子】。后,因刀尖折断，被认为不可修复被遗弃，认为只要变得漂亮的话就能被主人疼爱。

这就是他。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加州清光眼神一片暗沉之色，红瞳中萦绕的妖气使得那双眼睛仿佛墨瞳一般。他的手抚过腰间，他的刀不在。下一秒，他猛地拉开和室门。

大和守安定坐在廊前，一遍一遍擦拭着手里的两把刀剑。

加州清光的一下子有些慌乱起来，那些萦绕在他身侧的妖气四下溃散，他干巴巴的问道：“安、安定，你在干什么？”

半晌，才回过头看着加州清光的大和守安定，怔然道：“我在想，刀尖被折断...他当时该有多痛。”

因为折断被丢弃而耿耿于怀，渴望被爱的加州清光，究竟当时是怎么在那一遍又一遍的【真剑】实验中活下来的呢。

...

本丸最初为20把刀剑，其中粟田口数目最多，加州清光曾不只一次感叹隔壁乱涂指甲油都可以凑个小色板，而他只能拉着安定涂俩色。

好气，我也想涂一个色板嘛。

初始刀的稳重在加州清光身上一点体现都没有，大和守安定本人都比他要稳重的多，比起其他刀剑，加州清光更像是一把被新召唤出来的刀，他没上过战场，每次只是搁着走廊和外出出阵的大和守他们招招手。

“我的话，只要审神者喜欢就好！”可这样说着的加州清光却连审神者一面都没见过。

量产本丸，这是他们本丸的名字。

谁也不知道量产本丸是什么意思，哪怕是初始刀，加州清光刚睁眼时就在这里了，而锻刀室的纸人式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锻出新刀，像是设定好的机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