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死了我(六)
by 重弦
CP:含ALL要素,最后谁赢我也不知道~
12.
回去的时候,我心不在焉的,后面跟着的长谷部担心是我泡的不舒服,想让我回去休息。我摇着头,走去了手合室,里面安定正和清光比试着,少年额上的汗水滑过下颚,滴在地板上,还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站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个充满着少年朝气的付丧神,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八年后的样子的。
我看了片刻,不敢再待,长谷部在后面跟着我,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我摇头。
自暴自弃不是办法,至少现在和八年后清光达成了和解,他不会再要我的命。办法,总会有的,我走过拐角,看见了背了一筐蔬菜的鹤丸。
“哦主君,没事了吗。”他停下来问我。
“……”我几步走过去,“昨天的事情,我想问下详细可以吗。”
“当然好啊。”他同意着颔首,把筐给了长谷部,“麻烦你送到厨房了。”
长谷部看了我一眼,我点了头,“你先去吧。”
虽然有点对不起长谷部,但事情我不想再让另一个人知道了。
待到长谷部走远了,我盯着他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瞧着我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无辜的看着我,“怎么了主君?我最近没做什么恶作剧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他愣住,皱了眉,“你是昨天被吓着还没恢复过来吗,我先送你回去吧。”他拉住我的手腕,被我一下子甩开,我后退了两步,“我明天就去死。”
鹤丸眉目间平稳下几分,静静的看着我,“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知道瞒不了你多久,你也该对我起疑了。”
“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却也知道我该知道的。”
“你……”我有点生气,控制不了情绪,话刚出口,就被鹤丸拉着手腕被迫往他身边靠去。鹤丸低下头,与我额头相贴,他的食指抵在我唇前,眯起那双好看纯粹的金瞳,“是秘密……”
我被他突然贴近的动作稍微吓到,吞咽下口水,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受够了,未来无法透露,却又不能让我一次彻底死亡。”
“你们不嫌麻烦,我都嫌麻烦了。”我不由自主的恶语相向,像被调动起了潜在的戾气,语调也变得尖锐了些,“你究竟握着些什么秘密,知道什么?你……真的是这座本丸的鹤丸国永吗?”
鹤丸似乎没有料到我说出这话,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意外却也冷静。他放开了我,手依旧握着我的手腕,他的眼神陌生却也熟悉,“历史不可以改变,未来也是一样的。”
“无法饶恕的罪人,让时政陷入恐慌的存在。你,很厉害哦。”他平静的说着,看着呆滞的我,“你想要明白自己为何被杀害,但真正了解过后,等着你的也还是一批又一批的杀手。”
“即使他们,无法将你杀掉。”
我的手腕被松开,鹤丸的眼神透出一丝怜悯,“这一切的源头,都源于某振刀的死亡。但我无法得知他是谁。”
午后阳光温暖,风过卷过花香阵阵,日光洒下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愤怒过后,便是钻入骨间的冷。
“我和他不同,不是来自八年后。我是这个时代的鹤丸国永,你从厚樫山带我回来的那天开始,命运就已经开始运转了,我的记忆支离破碎,几乎都是有关你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么你的记忆里,我到底是做了什么?”
鹤丸摇头,“没有这个。”
我吸了口气,“所以耳钉也好,塑料袋也好,都是你在帮我圆谎。”
“是,我希望你可以活下来,毕竟你是我的主君。”
“即使你真的做了十恶不赦之事,我也想你活下去。”
该怎么办呢?
我迷茫了。
突然大起的风迷了我的眼,我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耳边突然响起的“小心”,也并未让我回过神。
我作为审神者是中上等的实力,本本分分守规矩,我没有令人叹为观止的灵力,也不是属于上等灵力,我跟随他们去战场,也只能自保,混乱的前线中,我连刀剑长/枪的路数都无法看清。但是这回,我看清了那几支对着我呼啸而来的箭矢,泛着寒光。
鹤丸拉我过去,护住我,被我一掌推开。
我闭上眼,听到了箭矢刺入身体的声音。鹤丸还是把我拉开了,但还是有箭矢刺了进来,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还是疼的我晕了过去。
被箭矢刺中真的很疼,我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四面都是猎猎的风声,浓厚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入目的是满地狼藉的战场。
横七竖八的死人,碎了一地的金属碎片,血液凝成了暗红色,在黑暗笼罩之下,满目疮痍。
我动了下小指,从地上爬了起来。
“快来人啊……!还有活着的!”
13.
“你还记得多少?”
我摇头。
“本丸的编号呢?”
我还是摇头。
医护人员看着我叹了口气,“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点头,看了眼包扎好的手臂,“我能问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闻言,她的神色稍沉,站起身坐在了我边上,“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忘了,也就忘了吧,能你伤好了,我送你回现世。”她拍了拍我的腿,冲我安抚一笑,“好好休息吧。”
我连忙拉住她的袖子,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稍愣,按住我的肩,“那你老实告诉我,你还记得多少。”
“……我只记得我是审神者,但是我的刀呢,本丸的编号是多少,我都想不起来了。”我迷茫的看着她,“所以我的刀是为了保护我,牺牲了吗。”
她按住我的肩,“我们搜罗了整个战场,你是唯一活下来的。”
“原因呢?因为什么上的战场,是溯行军又强大了吗。”我低着头,佯装悲痛。
“敌人是日渐强大的,再加上第三方势力,我方已经处于弱势了。”
“……”我咬了咬唇,抬了脸,“那个,请问月见山梵音你认识吗?刚刚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名字,她是不是我的朋友?”我注意到她的神情,在我提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突然变得惊慌起来,也仅是一瞬,就压了下来。
“我想,她大概不是你的朋友。”医护人员看着我,“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她是逃开的,似乎很不愿意提起我的名字。
镜子里出现的那张脸,并不是我的。
我在本丸中中箭后,莫名其妙到了未来的战场。
在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被搜救人员紧急带回了医院。我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才在他们的谈话中摸清了现在的局面,我现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参加了此时的前线作战,过于强大的敌人处于优势,而我们是劣势的一方。我们被团灭了,不管是审神者还是付丧神,没一个活着的。
而我,却莫名其妙穿到了一个已经死亡的人身上。
台历上写着2215年,正巧是八年后。
来不及去思考这是一回事,即然过来了,我就有必要知道,八年后的现在发生了什么。
我推开了病房的门。
走廊上来来回回走动着医护人员,我往病房里看去,却很少看见房间满员。
“这次损失了多少人?”
“……再去现世招募也填补不上这次的损失人数。”
“现世怎么可能还有人敢过来送死。”
我听见三个急匆匆走过去的护士的声音,忍不住顿足回看。现在的情况居然这么糟糕了吗?八年前的溯行军还是很好对付的,就连检非违使也不是很强大。
我边走边四处观察,虽然这条走廊上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医生护士也在忙碌,病房中也有人。但我走了一半就察觉出来这里不是医院,不如说这里是战术大楼,而这一层在充当病院用。
刺骨的消毒水味道,偶尔推过的救护床上躺着的重伤的审神者,迎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味,走廊顶端亮着的灯发出白灼的光芒,我脸上的表情也在逐渐平静。
我分辨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感到悲凉却又十分平静,我推开了走廊尽头的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