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王魏允?
这四个字落入鬼王兀虚耳中,如同晴日骤然从天而降的惊雷,将他整个人震得五迷三道。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若影刚刚说了什么。
脸上的惊讶与错愕无法掩饰,看着若影,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说的那个魏允,该不会是跟燕......”
燕字刚出口,兀虚立马把嘴巴闭上。
像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语一般,眼神一下变得凌厉,往围在四周的宾客、手下身上扫去。
有些东西,不是能够随便说出来的给人听的。
被鬼王兀虚凌厉的目光扫过的众宾客及手下纷纷低下头,往后退了好几步,不再继续围着看热闹。
能活那么久有资格受邀来到鬼王兀虚婚礼的都不是蠢货,当然知道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
鬼王兀虚刚刚方才那表现,分明就是不想让他们继续再听下去,所以他们又何必自讨没趣,触这霉头呢?
人啊,要想活得长久,就得学会装聋作哑。
不然知道的太多,是很容易丢掉小命的。
见围在四周的宾客、手下纷纷散开,鬼王兀虚才接着开口。
“你说的那一位尸王,该不会是被封印的那位所执着的人吧?”
活了上千年,经历的那么多事情,鬼王兀虚自然知晓一些唐家与燕珣公主的恩怨纠葛。
对于魏允,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毕竟千年之前,燕珣尚未被玄门封印起来的时候,她的分魂曾上门找过自己,让自己帮她寻找与魏允的地宫埋身之处。
因此对于魏允,兀虚并不像其他人那般陌生。
“你说呢?”
若影淡淡的扫了这满室狼藉的喜堂一眼,便踏步往外走去。
没有喜娘,这喜宴自然无法继续举行下去了。
既然无法继续举行,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也没任何意义,倒不如寻个人少清净的地方,与好友聊聊天、叙叙旧。
“当今世上,除了他,你觉得还有谁能称得上尸王二字?”
尸王这两个字,可不是寻常僵尸想叫就能叫得上的。
鬼王兀虚对手下挥了挥手,让他们看着处理喜堂之后,便跟在若影身旁一同往外走去。
“我一直以为魏允只是燕珣一人的臆想而已,实际上他是不存在的,不然怎么会找了上千年,都没发现他的踪迹呢?”
燕珣在找上自己之前,起码已经寻找魏允找了上千年。
前前后后,一共用了两三千年的时间,都没找到魏允的地宫。
因此不少人心里都认为魏允这个人,是不存在的。
亦或者已经化作一抔黄土,不知掩于何处。
但现在若影却告诉自己,燕珣寻找了上千年的魏允不仅真实存在,而且还成为了尸王,踏入世间。
这消息,委实比他知道唐宁身具颜家鬼母特殊体质,还要更让人感到吃惊。
回想起若影刚才说的话,鬼王兀虚一阵咋舌。
“你刚刚说那唐家丫头的相好,是魏允?”
不知想到了什么,鬼王兀虚眼中突然跳动起八卦、莫测的光芒。
“嗯。”
别人或许还不清楚这个消息,但若影却是很肯定。
“哈哈哈~”
得到若影可定的回答,鬼王兀虚发出一阵开怀的笑声:“要真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笑着笑着,兀虚把手搭在若影肩上,咧着嘴,大步往前走去。
“你说那一位要是知道自己找了好几千年的人,跟自己仇家小辈好上了,会是什么脸色?”
一想到燕珣知道这个消息的难看脸色,鬼王兀虚只觉得心里分外舒畅。
燕珣那老女人,当初仗着自己修为高、势力大,可没少给他脸色和羞辱。
这会听到让别人让她闷亏的消息,自己当然高兴了。
“什么脸色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唐家丫头,已经遭到燕珣手下好几次攻击了。”
自己惦记了几千年的男人,有朝一日突然成为别人的相好,这事搁谁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像是一腔热情、心血被扔到地上,还别人狠狠践踏一番。
“啧啧啧~看来我还是小看那唐家丫头了啊。”
能从燕珣手下几次攻击之下安然无恙活下来,说明唐宁的实力,不像明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说着说着,鬼王兀虚抬起头,往布满繁星的夜空望去。
那一颗颗亮着光的繁星,在他眼中仿佛一颗颗棋子,去势走向,都让人捉摸不定。
“若影,凤坠出世,尸王出世,你说这棋,是不是要继续下下去了?”
兀虚看向夜空的眼眸里面充满洞悉之色,这一刻,他是非常清醒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往身后的喜堂看了一眼,里头影影绰绰的身影伴随着缕缕欢闹传了过来。
这些看似自由自在的众人,也许已经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
只不过棋子本人尚不自知而已。
“继续下下去?”
若影抬起头,同样往夜空看去,那璀璨明亮的繁星,的确与棋盘之上星罗密布的棋子没有任何差异。
“兀虚,这场对弈,你觉得停止过吗?”
面上没有任何激流、风浪,并不意味着水底之下没有湍流暗涌。
看不见波澜起伏,不代表那条河流是平静的状态。
若影的话,让鬼王兀虚楞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是啊,这场对弈,从来就没停止过。
只是近些年无风无雨太过平静,才让他生出这么一种错觉。
平安日子过久了,让他的脑子变得有些迟钝。
无风无雨,不代表风浪已经消失,也许这是对弈者在酝酿、积蓄更大的风暴!
“兀虚,这一次,你恐怕是不能继续保持中立了。”
这一场即将到来的风雨,定然比之前的还要浩荡,兀虚想要跟之前一样保持中立态度,只怕是不可能的。
“你如今在世间的身份地位,对他们而言就如同一块香饽饽,你觉得他们可能会放任你继续袖手旁观?”
若影所看到的,比兀虚看到的更为透彻。
“这一次,你得站位了。”
黑白两方,他总得选一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