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秀能被鬼王兀虚派来迎亲,接娶新娘,自然不会是个没脑子的人。
想要鬼王兀虚手下保住小命、过得舒服,察言观色这种事,是必须要会的。
她虽然不清楚若影大人与这唐家传人有什么交情,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以及身上洋溢的气息能够清楚知道一件事。
此时的若影大人,因为这唐家传人而感到心情愉悦。
就凭这一点,哪怕这小姑娘是玄门之中的无名小辈,只要若影大人想带她去,那自己定然是不敢说一个不字的。
“唐宁小姐要是高兴,在那里待上几天也没关系,我与兀虚大人的其他手下,一定会好好招待您的。”
净秀的话,瞬间让唐宁好不容易翘起的嘴角弧度立马垮了下来。
高兴?
她是哪只眼睛看出自己愿意高兴前去的样子?
“不用,不用。”
唐宁的目光快速从若影身上扫过,不敢有一刻停留,生怕对方看出点什么。
也很好奇,这家伙为什么要让自己去鬼王兀虚的婚礼?
“我手上并没有准备礼物,要是这么空着手去做客,实在不成礼数。”
不管若影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唐宁对于前去参加鬼王兀虚婚礼这事,还是打心眼里抗拒的。
她心里总有一种预感,若是真的答应若影前去赴宴,自己到时只怕是不好脱身。
“为了不落人话柄,让别人说唐家不会教导晚辈,我还是不去比较好。”
不成礼数的事,咱们不能做不是?
要是做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下次,等下次有机会,我准备好礼物,再来登门拜访兀虚大人。”
下次?
若影看着神色分外诚恳的唐宁,要不是清楚唐家人的脾性,他可能会如其他人一般,就这么相信小丫头说的话。
道门唐家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注重礼数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小丫头的爷爷唐擎,年轻时候也是做过不少让人咬牙切齿的事。
唐家弟子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从不在意外人褒贬不一的评价的。
所有人都是如此,他可不信这小丫头会是个例外。
若影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唐宁心里直发毛,就在她差点忍不住拔腿就跑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礼物这东西,简单得很。”
要是再不开口说话,若影担心这只捆了两个脚丫子的小狐狸会被自己吓着。
万一她转身咬断绳子,撒丫子要跑,那他到时候就只能用强应手段将她抓住。
纤长、秀气的五指一翻,一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檀香木盒随即出现在若影掌上。
“唐宁小姐不用担心没有礼物,若影家底虽然不厚,但一份礼物,还是能为你准备得起的。”
不就是礼物吗?
他手里多的是。
“啪”的一下,那精致刻花的木盒被若影直接带开来。
被封在盒中的阴气霎时扑鼻而来,这浓郁程度,与整支迎亲鬼队所凝聚而起的阴气,是不相上下的!
不止唐宁惊讶这从木盒窜出的浓郁阴气,就是队伍里的鬼魂,脸上也都写满震惊。
虽然还没看清盒中之物是什么,但从阴气浓郁的程度来看,也能猜到盒子里装的东西对鬼物而言,一定是大补的!
“吸溜~”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周围只剩虫鸣的时候,从唐宁肩上响起一声不合时宜的吸口水的动静。
转头望去,便看到玺悠正用爪子擦着嘴巴,一脸垂涎的盯着若影手中的木盒。
那双圆溜的小眼睛里面,满是觊觎之色。
对鬼物大补的东西,对它而言,也是大补的!
“咕咕咕!”
玺悠抓着唐宁的耳朵,叫得分外急促,像是饿了四五天后,眼前突然看到美味食物一样,恨不得立马将它吞入腹中!
小气主人,快,快把那东西拿过来!
不仅是抓着唐宁耳朵了,这小家伙直接在她肩膀上蹦跶起来。
“咕咕咕!”
要是吃了这东西,我跟澜伊那条笨蛇的修为实力,一定能够得到极大增长的!
看到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自己肩上,唐宁讪讪一笑,赶紧把在自己肩膀又蹦又跳,很不老实的小家伙抓了下来。
瞪着在自己仍不安分扭动的傻貂,小声喝道:“你清醒一点,那是别人的东西。”
而且是对他们心思不明之人的东西,自己要是接过来,谁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没听说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话吗?
万一拿了之后,若影让他们嘎腰子或者拿小命作赔呢?
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他们还是不要惦记比较好。
萦绕在刻花木盒周围的阴气这灰终于散去,里头盛放的物品,终于清晰显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一枚巴掌大小的灵芝,此时正稳稳妥妥躺在盒子中央。
一眼看去,木盒之中的灵芝与寻常看到的,并没有任何异样。
但因为它身上有阴气不断冉冉溢出,所以明眼人一看,是绝对不会把它当做普通灵芝来看待的。
看到盒中灵芝的瞬间,唐宁心中确实闪过一丝惊讶。
成名千年的鬼魂若影,身家自然是不菲的。
但没想到他随手拿出来的,竟是世上鬼物都渴望得到的阴灵芝!
灵芝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生长在逼阳、潮湿的地方,阴灵芝也不例外。
可除了上述两种条件以外,普通灵芝要想长成阴灵芝,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
便是那灵芝生长之地的下面,必然坑杀过不少人性命,埋有累累白骨!
只有受到活人血肉、怨念灌溉过的土地,才能孕育出阴灵芝。
这东西,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用诸多活人性命培养出来的。
看到鬼貂玺悠的反应,若影唇边的笑容,顿时加深了几分。
这小东西,看来是个贪嘴的。
眼皮一眨,一块阴灵芝碎片出现在若影的另一只手上。
看着被唐宁牢牢钳在手里的鬼貂,笑的很是纯良。
“小家伙,想吃吗?”
看到他拿出阴灵芝碎片,唐宁平稳的眉毛霎时不受控制,往上跳了一下。
这家伙的家底,到底是有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