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四方油灯上的烛火,亮起的火光便会自动形成结界。
结界中如果站的是人,那四方油灯便会护其周全,但要是其中站的是鬼,四方油灯形成的结界便会落下三昧真火,将其火火灼烧致死。
压死鬼虽然没在其中,但因为结界形成之时刚好触碰到他,所以才被牢牢粘在结界之上。
透过四方油灯亮起的火光,唐宁与林浩两人可以清晰看见,结界之外,除了书房门前看到过得那只老鬼,还有三只鬼煞被迫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五只鬼煞!
看着周围的五只鬼煞,正要往压死鬼身上贴符纸的林浩开始一步步后退,慢慢回到结界正中间。
唐宁说得对,还有那么多鬼煞要面对、处理,不能浪费符纸了。
“那结界上的压死......”
鬼字还没说出口,三昧真火突然从结界网上升起,把粘连在上面、无法脱身的压死鬼顷刻卷入其中。
四方油灯引出的三昧真火,远比符纸召出的要厉害得多。
先前被符纸覆住、浑身笼罩着火焰的老鬼,此刻已经恢复原样,除了魂体颜色淡一些,身上的阴怨之气轻一些,看起来并没受到太大重创。
但贴在四方油灯结界上的压死鬼,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响起,他身上的阴怨之气不断溢出,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最终化为黑色烟雾,融于黑暗之中,彻彻底底消失在结界上。
五只鬼煞,此时已经减少一只了。
“接下来是不是只要把另外四只解决掉,我们就安全了?”
林浩浑身紧绷,双眼警惕打量四方油灯外的鬼煞,在想办法怎么把他们解决掉。
“安全?”
唐宁摇了摇头,打碎他心中的幻想:“你想的太简单了,幸家人到现在都还没现身,这五只鬼煞充其量不过是先头部队而已。在他们之后,定然还有别的鬼物在等我们!”
驭鬼,可不只是喂喂活人精气、提供阴气这么简单,而是辅以道术、法器,将只有十分之力的鬼魂可以发出十三分之力。
幸家人没出现,驭鬼术都还没用,怎么可能解决完这五只鬼煞就完事呢?
另一边,已经离开魔都的魏允已然来到另一座城市,宁江市。
前面开车的人没将他带往热闹的市区,而是往偏远僻静的郊外驶去。
手肘顶在车窗旁,撑着下巴,冰冷的目光一直停在开车驾驶员身上。
开车那么多年,驾驶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人,仅是目光,就已经让他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车里明明开着暖气,温度打到二十三度,后背却不断有冷汗沁出、脚底生寒。
“快,快到了。”
顶着压力,驾驶员干巴巴的开口,恨不得身下的车子可以瞬移,眨眼就到目的地,让身后这位不知什么身份的先生赶紧下车。
瞥向窗外,车子此时已经驶离公路,跑在乡间小道上。
看到前方隐隐有灯光出现,一直面无表情的魏允脸上终于出现别的表情。
此行的目的,应该就是那里。
车子在一座宅邸前面停下,与魏允同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西装女子立马解开安全带,帮他把车门打开。
“砰!”
车门重新关上,看着站在车旁的身影,那慑人的目光终于从自己身上移开,驾驶员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魏先生,秋灵小姐让你来这里是......”
西装女子要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魏允抬手打断:“什么都不用说,我自己会看、会判断。”
看着眼前带着几分熟悉风格的宅邸,眼中冷色更甚,他心里已经猜到这座宅邸的主人是谁了。
“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一直站在我身后就行。”
她是秋灵的人,带自己过来却折在这里,只怕不太好。
“如果你乱跑,到时候发生什么,那就不能怪我了。”
提供庇护可以,但要想让他出手护住一个不相关的人,他还没那份闲情雅致。
“我会听魏先生的话,一直站在你身后。”
西装女子不清楚魏允的身份,但她却是知道自己老板秋灵真实身份的。
能让修炼千年动物精怪恭敬以待的人,那这位魏先生的身份来路,只会更高,不会更低。
魏允一步步往宅邸走去,神情淡漠、自然,丝毫没有上门为客的感觉,似乎他才是这座宅邸的真正主人。
门上早早站着几名女仆,身上魏允当初生活时代仆役穿着的衣裳。
灯笼中的灯光从上打下来,几名女仆的脚下一片光洁,没有影子。
注意到这个细节,西装女子明显呼吸停了一下,他们此时要进的地方,十有**是做鬼宅!
“魏公子里面请,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明明没有做过介绍,为首女仆却能准确叫出魏允的姓氏。
“等候?”
听到这个词,魏允的第一反应就是发出轻笑。
什么时候一个诸侯小国的公主、一只被封印的女鬼,竟然也开始端起架子,敢不出门迎接了?
轻蔑的笑声让女仆们把头埋得更低,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心中不敢对他有任何旎想,只想把人尽快带到主院。
魏允的脚刚踏上主院的竹廊,乐声便从周围响起。放眼看去,院子中却没有演奏之人的身影。
乐声袅袅、空灵,仿佛是从天际传来的一般。
“这是......”
西装女子是秋灵的得力助手,虽是普通人,但跟在她身旁,也是见过不少场面的。
但眼前这般只闻声乐、不见奏乐之人的画面,还是第一次碰见。
“是什么?”
魏允清冽、淡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过是简单的藏人把戏罢了,你以为是什么?”
目光落在院中的假山上,再扫过角落的竹丛,奏乐之人不是藏在其中,便是躲在之后。
“呵呵呵~”
少女如铃的笑声响起,乐声小了下去。
“嘎吱~”
“嘎吱~”
脚踩在底下的竹子接成的走廊上,发出的轻微的响声。
看似随意,每一步却都踩在拍子上,与乐声完美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