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唐宁能听到这些细微的动静,也能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震动。
她整个人并没有晕过去,只是暂时没办法站起来而已。
“姐姐!”
林蝶立即冲到她旁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想把她从地上扶起。
手穿过唐宁的肩膀,什么也没抓到。
无力、茫然、自责同时涌上心头,第一次深刻领悟到什么叫做人鬼殊途。
普通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到她这却变得尤为艰难。
“咕咕咕!”
玺悠赶紧跑到唐宁面前,眼里含着紧张与担忧。
小气主人,你还好吗?
它身上的貂毛没有掉落,完好无损,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到有些地方颜色尤为深一些。
没有得到回应,玺悠只能用爪子扒拉她垫在脸下的手。
一不注意,身子蹭到唐宁的衣服,留下一小片斑驳的殷红。
原来它也受伤了,只是因为浑身漆黑不易看出。
鲜血从体内流出,沾染在表层的皮毛上,才使得颜色看起来更深一些。
“咕咕咕!”
快起来,别睡了!
玺悠着急的冲她大喊大叫,声音中充满着愤怒与无助。
它一点也不喜欢她现在安静不动的样子!
“咕咕咕!”
再不起来,我就要抢澜伊那只笨蛇的阴灵珠了!
澜伊听得懂玺悠的叫喊声,不过现在它却没有理会那家伙。
将蛇尾小心翼翼伸到唐宁腰下,想要将她翻过来。
“小心一点,别把我腰给弄折了。”
闷闷的说话声从唐宁捂着的脸下传出,虽然不大,却让旁边这三位瞬间将心里的大石放下。
还清醒、能说话,说明人情况可能没有太坏。
蛇尾从唐宁身前穿过,知道将腰身全部圈着才开始慢慢把人翻转过来。
三双饱含紧张与担忧的眼睛映入唐宁眼中,心中猛的一震,随后下意识的扯开嘴角。
“怎么都这幅表情?换一个,我挺不习惯的。”
身旁澜伊的鳞甲破碎,玺悠身上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林蝶魂体颜色比先前淡了几分。
看清这三只此时的模样,唐宁瞬间知道在青妍爆掉妖力的刹那,护在自己身后的他们并不轻松。
玺悠就站在唐宁面颊旁,听到这话,抬起小爪子指着她。
“咕咕咕!”
不习惯就对了!
我们也不习惯你现在这个样子!
玺悠愤怒的声音在唐宁耳边响起,一震一震的,就像有人拿着小喇叭在对着自己吼一样。
“声音轻一点。虽说我是被保护的那个,但伤的可比你们严重多了。”
人类的身体和灵宠的身体比起来,着实相差甚远。
从这两只现在还能上蹿下跳、冲自己叫嚷的模样来看,就知道彼此的差距有多大。
明明澜伊和玺悠已经将她护着,挡在爆发的妖力面前,可伤的最重的还是她。
“咕咕咕!”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太不结实了,一定是老爷子和老祖宗对你的操练太少了才这样!
玺悠还是没有停下对唐宁的叨叨,许是只有这样,它慌乱、紧张的心才有踏实感。
先前唐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一幕,着实给它留下不小的阴影。
“你让开一点,别在叭叭叭吵着姐姐了。”
林蝶是听不懂玺悠讲什么,但她体内的蛇魂却是能够听懂的。
不过通过蛇魂转达,她也是能清楚玺悠在讲什么。
蹲下身凑到唐宁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姐姐,还好吗?”
人已经翻过来仰躺好一会了,却迟迟没有从地上站起,意味着情况有可能比他们看到的更为严重。
最关键点的是目前这里只有一鬼两兽,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唐宁面颊一动,刚要张口,眼前光线却是瞬间暗了下来。
看着突然凑到面前挡住的光线澜伊,露出安慰的眼神。
“不算太麻烦,再躺一会应该就能站起来了。”
此时的唐宁面上挂着前清浅的笑容,眉眼舒坦,看起来好像还好。
可能只是妖力对她冲击过猛,让身体还没缓过来。
三道不相同的舒气声响起,没太严重就好。
“嗤~”
嗤笑声突然传了过来,让他们冷了一下。
玺悠和澜伊听到这声嗤笑,立马看向林蝶。
因为这声音显然人发出来的。
主人没有笑,下意识的就觉得是林蝶发出的。
“看我干嘛?”
反应过来它们的眼神的意思之后,林蝶眉毛一挑,瞪了回去:“不是我笑的好吗!”
“真有意思。”
声音再次响起,由远及近。
唐宁侧头看向院门,先前在屋里碰到过的道袍男子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道袍男子饶有兴致的盯着鬼貂玺悠与阴蛇澜伊:“是我在这山中待太久,和世俗脱轨了吗?现在的道门弟子身边普遍都有两个灵宠?”
而且还是极为罕见那种。
转眼看到林蝶挡在唐家后人的身前,嘴里头不由发出啧啧的称奇声,差点忘了还有一只鬼蛇女。
这唐家后人的气运,着实好的让人有些嫉妒,就连他看着都有些眼红。
要是自己还活着,搞不好都会出手抢夺。
“不是,我比较特殊一点。”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子,唐宁面上虽然带着笑,心中却是警惕不已。
要是他现在突然对自己出手,林蝶与玺悠他们此时的状态都不算好,不一定能够挡得住。
“只是特殊一点吗?我看是极为特殊吧。”
玄门之中同时拥有两只灵宠的屈指可数,起码在自己活着的那个年代,他能数出来的不过三个。
而且那三位的两只灵宠,远没有这唐家后人的那么稀罕难得。
“不要过来。”
林蝶张开双手挡在道袍男子身前。
数十条蛇魂在她周围游动,几十双冷酷的竖瞳同时牢牢盯着男子。
只要林蝶一个命令,就马上向前扑去。
她的警惕与戒备**裸的展露在男子眼中。
林蝶没想过遮掩,也不想要遮掩。
现在这种情形,她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应对别人,只想将姐姐保护好。
而眼前身穿道袍的男子给她的感觉是危险的,所以不能够让他再继续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