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看去,井上的石头起码有七八厘米厚,如果失踪的孩子真在井里,仅凭高春梅一个女人家的力量推开它,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强有些不相信老太太的话,狐疑的看着她。
“欢欢,应该是在井里。”
那时候村子里的人接连出事,最后发现他们的地方,不是在井里就在井边,自己孙女......应该也不例外。
唐宁看了她一眼,往古井走去。
走近,唐宁才将井上的厚石板看清楚。
石板中间刻着一个五行八卦图,旁边刻着符文,就连井边上都刻着图案。
风吹日晒,已将图案变得模糊,仔细查看,还是能看出那好像是驱鬼符。
三丈,是一个界限,一旦迈入,雾气四起。
“唐宁,你还好吗!”
张强没有跟着唐宁和魏允他们往里走,和老太太站在远处等候。
看到凭空升起的浓雾将两人的身影遮挡,心头一紧,询问确认对方的安全。
“没事。”
唐宁看了魏允一眼,见他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只能拿出油灯点燃探路。
油灯的亮光仿佛撑起了一道无形的结界,雾气被驱挡在两人结界之外,前方半米视线范围内的景象是清晰的。
动作不敢太大,担心贸然出现什么让她来不及反应,慢步向井边走去。
“嘻嘻......嘻嘻......”
小孩子的声音在浓雾中响起,声音童真而又稚嫩。
在大雾弥漫的环境中有小孩稚嫩的笑声响起,让这地方愈发显得阴森恐怖。
突然出现的笑声让唐宁身体一震,顿时想到了林蝶,不会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小鬼吧?
脑袋左右晃动,寻找声音的来源。
右前方的浓雾中好像站着一个人,矮矮的,似乎是个小孩子。
容貌在模模糊糊的雾气中没办法看清,不过唐宁看到她头上似乎扎着两个小辫,应该是个女孩。
根据张强给的资料,失踪的小孩是个女孩,也扎着两个小辫子。
“欢欢?”尝试性的开口,迈开脚步往那边走去。
“欢欢,是不是你?”唐宁再次开口。
声音不小,连在雾气外的张强和老太太都听清楚了。
“欢欢!”老太太一脸激动,就要往雾里走去:“欢欢,快出来,跟奶奶一起回家!”
“老太太,在这里等着,别进去。”张强连忙把老人家拉好。
浓雾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要是贸贸然闯进去发生了什么,只怕到时会更加麻烦。
而且,唐宁方才是询问语气,不是肯定句。
她所见到的是失踪的孩子还是别的,谁都说不准。
这种时候待在外面等待,许是最好的决定。
被张强一拽,老太太回过神来,看着就要踏入浓雾中的脚,额头上涔涔冒出一层薄汗。
孙女的消息让她暂时没了神智,差点,就要进到里面那个鬼地方:“对,对,对,在外面等着就好。”
抓着张强的手,重新退回原处。
准确的说,她拉着人,更往后站了些。
张强扫了一眼抓着自己的老太太,看向浓雾深处的眼中充满担忧。
那里,到底有什么?能让这个救孙心切的老太太停住脚步。
唐宁往前走了几米,其间还叫过几次。
雾中的小女孩仍是没有做出回应,定定的站在那,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移动,也未作出任何动作。
“咔滋~”
脚踩着枯草树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小女孩触手可及,唐宁却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前进。
提着油灯缓缓往前探去,将前方的浓雾驱散开。
一同被驱散的,还有雾中小女孩的身影。
此时唐宁才看清她所站的,真是古井的上方。
走到近前,她才发现古井里层和外圈的颜色不一样。
里层是圆形的,应当是古井最初的样子,后来为了镇压邪祟鬼怪,才将它改砌成了八卦形状。
七八厘米厚的石板,唐宁抬脚试着直接将它推开。
石板纹丝未动。
拿出一张符纸,贴到自己腿上。
出脚的一瞬间,被挡下来了。
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一旁的魏允,您这是闹哪样?
余光小心的往拦截自己的大长腿瞄去,竟然依靠自身挡下她的一脚,旱魃的身体强度是不是太高了点?
“如果石板裂了,往井下摔去......”
魏允视线落在古井上,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在里面,也许还活着。
可要是石块掉下去,那可就说不准了。
唐宁看了一眼,了然点头:“我懂了,应该贴在手上。”
把腿放下,重新拿出一张符纸。
魏允的动作快她一步,走到古井边,手搭在石板上。
面上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好像他拿在手中的不是石板,而是一张白纸,随手就把它掀开了。
唐宁眉毛一挑,把符纸重新收回去。
还以为这位大爷打算全程看戏,没想到还会帮忙。
厚石板上的五行八卦图和符文就为了镇压井中的邪祟才刻上的,现在石板被掀开,意味着封印被打破。
浓郁的阴气与怨气从井中喷薄而起,刹那间井口旁的杂草凝结了一层黑色薄霜。
转眼,薄霜就变为黑色的冰晶。
“哈秋~”
骤降的温度让唐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搓着手,让关节不至于因为冰冷而发僵、不听使唤。
石板移开,多年压住的粗麻绳没有竟然没有断裂。
没有重物将其固定,底端悬挂的木桶因为重力,立马向下沉去。
“噗通!”
声音很大,完全不像是空桶砸进水里发出来的,反而像是几十斤的大石头砸到水里。
听到这个声音,唐宁脑中想过一个可能,把油灯往须弥戒指中一收,连忙冲过去把绳子拉住。
往上一拽,不出所料,井下的木桶中应该是装着东西。
“魏大哥,帮个忙呗~”
既然他先前已经出过一次手,那么再帮自己一次想来也是没问题的。
谁知魏允淡淡扫了一眼那脏兮兮的麻绳,说出的话气的她差点把手松掉:“自己拉。”
石板上面的灰尘他能接受,但这根已经看不出一点原色的麻绳,想都不要想,他是怎么都不会去摸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