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手里抱着女尸,看了一眼漂浮在水面的婴儿尸体,头一转,对身旁的魏允露出讨好的笑容。
“魏哥哥,那一个就麻烦你了。”
在场所有人,除了自己跟他以外,别人根本不适合触碰浴缸里的水。
他们摸着或许只会觉得冰冷刺骨,难以忍受。
实际怨气已经钻进体内,对他们造成影响。
怨气这东西,跟阴气可是不一样的。
阴气入体,只要情况不是很严重,晒晒太阳就能消除。
但怨气,却是会对人的情绪造成极大影响。
而且这影响在很多时候是看不出来的,平日只会觉得心情比较沮丧罢了。
可一旦这怨气爆发出来,寻常性格、脾气再好的人,也都会做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
魏允看向浴缸,面上的嫌弃之色是如此明显。
“脏。”
他是僵尸,是喜欢吸纳血气不错。
不过这不代表他喜欢触碰,或是吸纳被怨气侵染的血气。
沾染上的怨气的血气,就像飞进了虫子的汤水,哪怕把虫子捞走,再让人喝下去,心里头始终觉得膈应的慌。
虽然唐宁现在不是让他吸纳里面的血气,可触碰,他也是不想的。
“待会洗个手就不脏了。”
唐宁懒得再往回走一趟:“放心,我帮你洗手。”
“真的?”
魏允一脸狐疑的看着她,明显对她这话表示怀疑。
不确定这丫头是不是为了偷懒,诓自己做事。
“真的。”
唐宁本来已经抱着女尸往外走,转念一想,觉得很不对劲。
转身问到:“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你心里的可信度那么低了?”
这家伙,现在居然连自己说的话都不信了?
什么时候?
听见这话,魏允看向她的眼神一下变得暗沉,恍若无尽深渊,要把人拽进去一般。
“从你出昆仑山脉开始。”
出发之前,她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保证,那一趟绝对安全,绝对不会莽撞行事,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更不会拿生死去做赌注。
结果呢?
“呵~”
魏允像看犯错小孩一样,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唐宁。
结果这丫头不仅一件都没做到,还把保证的事情都犯了一遍!
做的可真是太好了!
“你觉得那一趟之后,你在我这里还有可信度吗?”
“嘿嘿~”
见他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唐宁反而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一脸认真的跟他对着干。
要是真跟他对着干,好不容易敷衍过去的事,又要被他重新翻出来,再数落自己一番。
想到魏允给自己讲大道理的样子,唐宁只觉得头疼。
不,那样的画面,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有。我相信魏哥哥还是愿意相信我的!”
管他三七二十一,这种时候,老老实实卖乖就是了。
“哼。”
瞪了这厚脸皮的丫头一眼,魏允还是走了过去,将浮在水面上的婴儿尸体提领起来。
抱?
别想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抱着东西呢?
能拿着就不错了,还想指望他抱?
唐宁往他手上瞧了一眼,那婴儿被从水里拿出,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生一系列变化。
原本白皙的身体,开始变得青黑起来。
没了沾染怨气的血水维持,婴儿的尸体终于变成正常尸体该有的模样。
“这,这……”
法医从事这行的时间不长,但从学医到进警局工作,也有十几年了。
这样离奇的变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看着魏允提领在手的婴儿,脸上的好奇、兴奋远大于惊恐。
很想知道这婴儿尸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眼珠子一转,下意识看向那一缸颜色不正常的血水,应该是那血水的问题。
唐宁回头看向魏允,刚好看到法医对那血水露出兴致颇深的神情。
“我劝你还是不要碰那浴缸里的水比较好,起码这几天不能碰。”
等夹杂在水里的怨气散了,他想怎么碰、怎么研究都行。
但现在,却是不可以的。
“别问为什么。如果你不想出什么意外,最好听我的话,别对那缸子血水有什么要不得的想法。”
怨气入体,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队,跟来这的人交代一声,浴缸里的血水暂时先不要处理。要是有人不听劝,碰了这东西,出了事,可别来找我。”
话已经提前说了,要是有人不听劝,到时就别怪自己冷漠无情。
她是来赚功德,又不是来揽麻烦的。
“我会跟他们说一声的。”
张强往浴缸看去,望着满满一缸血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东西,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邪乎可怕,不然唐宁也不会开口提醒自己,叮嘱大伙不要触碰。
“嘀嗒~”
“嘀嗒~”
“嘀嗒~”
唐宁抱着女尸往外走去,血水沿着身体滴了一路,落在白色的瓷砖地板上,很是刺眼夺目。
“呲啦~”
女尸连同那名婴儿尸体,一并放进了收尸袋里面。
看着被拉上的拉链袋子,已经收拾好自己,顺带帮魏允也收拾干净的唐宁终于开口:“走吧。回局里,把资料拿给我看看。”
张强他们先前说过,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了。
即是如此,她想知道前几次都是什么情况。
蒙涛静静看着往楼下走的少女,脸上一片晦暗莫深的神色。
当他们在浴室的时候,他已经给上面的人打过电话了。
如张强所言,当自己提到“唐宁”这个名字的时候,电话另一头的人瞬间沉默,过了好几秒,才继续开口。
但再次开口说话的语气,却比先前要强硬、严肃许多。
电话那头的人告诉自己,不管那丫头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或是命令他们做什么,都老老实实按照她说的去办就好。
不要问为什么,只管服从她的话语就是。
这番话语,让蒙涛感到很是震惊,因为他从没从那位嘴里听过这种话。
不由对唐宁的来路更是感到好奇,想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可那位不仅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反而告诉自己,不该问的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