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动人心。
好处就在那明摆着,又有几人能够不上头、不心动?
更何况这些人所图的,不仅是眼前这会所能看见的物质利益。
乱世将至,风雨欲来,三族各方势力必然遭受一番大洗牌。
若是抓住机会崛起,那接下来几百乃至上千年时间所获得的利益资源,远不是眼前这点蝇头小利所能比拟的。
不说别人,就是唐老爷子跟颜老太太自己,也都为此心动。
自己尚且动心,更遑论他人。
三族之中,从来都不缺能人异士。
郑家加入天机门的弟子,能算出唐宁走出昆仑山脉的方位,他方势力自然也有人能够将其算出。
一时间,在昆仑山脉外围活动的各路人马如同赶集一般,纷纷往西边赶去。
每个人都是步履匆匆的状态,仿佛走慢一步,便会错过热闹的集会似的。
在众人纷纷往西边赶去的同时,唐宁几人亦如各方能人异士卜算预测出的结果一般,来到昆仑山脉西边出口这里。
望着不远处的出口,唐宁没有加快步子往外走去,反而停了下来,大量四周,找个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到她的动作,十二愣了一下。
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乖乖跟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唐宁看了看一脸轻松坐在自己身旁的十二:“不好奇我为什么不立马出去?”
“好奇啊。”
好奇,自己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但你要是不想说,我再好奇也没用啊。”
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唐宁了,两人在昆仑山脉待了一段时间,一起经历了好几次危险,十二已经大概摸清唐宁的性格。
如果是不想说的话,无论别人怎么引诱、逼迫她,她都不会宣之于口。
她要是不想告诉别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无论自己向他提问多少次,她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纯粹想等天黑。”
等天黑?
“为什么要等天黑?”
十二一脸不解的看向唐宁:“咱们又不是要在昆仑山脉之中过夜,天黑出去和天亮出去,有什么差别吗?”
“怎么没有差别?”
天亮还是天黑出去,这当然是有差别的。
而且这差别还很大。
唐宁抬头往天上看,这会明月当空,时值正午。
等到日落西沉,还要好长一会呢。
“天黑之后,鬼魂才能出没行动不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唐宁唇边的笑容一下,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咱们总得等人家画好妆,登好台,才能看这戏继续演下去不是?”
该到的角都到达之后,这出戏,才算真正个开场。
“今晚出去,估计要蒸腾到半夜。”
唐宁有预感,一旦自己走出昆仑山脉,这风雨,估计就要落下来了。
“这会还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晚一点,你要是想安静眯一会,怕是没这机会了。”
到时等在外面的那些消家伙,定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休息的。
听了唐宁的话,十二连忙收起脸上的轻松,抓紧时间恢复身体。
天黑之后,昆仑山脉外面,还有一场硬战等着他们去打。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等十二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天边已经布满红云,一大片一大片,将天空装点得很是好看。
此时大半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黑夜,即将来临。
“休息好了?”
旁边传来一声轻询,转头看去,望着站在旁边的少女,十二一下呆住了。
唐宁还是那个唐宁,容颜一如即往明媚,眉心那朵曼珠沙华依旧红艳惑人,但身上所穿的,却不是方才那身衣裳。
她穿着一身自己从未见过的黑色长袍唐装,云淡风轻的静立在树下,身后是大半沉入地平线的夕阳。
眼前这一幕,深深烙印在十二的脑海里。
多年以后每当她重新想起,总忍不住感慨,这一切,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暗示了。
哪怕是世人难以触及的日月星辰,最终都会沦为她的背景。
有些人,会强大到比烈日还有耀眼!
“如果休息好了,那我们就出去吧。外面,还有一场大戏在等着我们呢。”
哪怕还没走出昆仑山脉,但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唐宁隐约也能猜到一些。
三族之中,有的是人不想看到自己顺利走出昆仑山脉。
所以定然会有人早早在外面候着,准备找自己麻烦。
既然他们想找自己麻烦,那自己出去就是了。
只希望到时他们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要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能吃亏受委屈的主,要是惹她不高兴了,对方最后会是什么下场,她可说不准。
毕竟先动手的是他们不是吗?
自己不过正当防卫,要是出手“不小心”过重,那也不过怪她对不对?
夕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等在昆仑山脉外面的众人以为今日又是白等的时候,三道人影突然从远方出现,往这边走了过来。
看清为首的那名黑衣少女的刹那,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众人顿时停下离开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对方缓缓往外走来。
众人等了好几天的唐宁,终于出现了。
原本有些嘈杂的昆仑山脉外围骤然安静下来,紧张、压抑的氛围瞬间铺展开来。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全部集中在那名迎面走来的黑衣少女身上。
众人看向唐宁的眼神很是不同,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小算盘,想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
看到站在昆仑山脉外围众人面上迫不及待的神色,正往外走的唐宁眼神越来越平淡。
无情,无感,无怒,也无喜。
怎么?
看到自己出来,他们就这么高兴吗?
一抹冷笑自唐宁唇角浮现,虽然带着寒意,却让她看起来愈发明艳惑人。
如同盛放的带毒花朵,明知它身带剧毒,可还是忍不住将手伸出,想要触碰。
唐宁距离昆仑山脉出口越来越近,众人似乎已经可以听见她发出的浅浅脚步声。
傍晚的冷风将唐宁的黑袍扬起,衣摆飘动、光线折射,终是将绣于其上的暗纹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