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神牛泪’因为其特殊的作用,一般被用来洗练双眼。xinghuozuowen
三大瞳术之一的‘洞真之眼’,就需要此物来帮助祭练。”
阴老说着便看向张宝仁,“你也知道能见鬼神对于无常们代表着什么。”
张宝仁想着这个诡异的世界中“鬼”这种东西那种扭曲的本质,以及自己能进入地府的主要原因,了然的点了点头。
见此阴老又接着道:“所以此物虽然品级不高,但往往是供不应求,有价无市的。
就算拿着超出此物本身所拥有的价格,往往也得不到,因为大多都被内部消化掉了。”
“拿你认识的雷明春来说吧,当初他为了修行‘洞真之眼’,费了好几年的功夫最终才得到一份‘五彩神牛泪’。”
听得张宝仁心越来越沉,都有些绝望了。
然后忽然又见阴老带着一些异样之色,问道:“不过你知道雷鸣春又是怎么得到‘五彩神牛泪’的吗?”
张宝仁茫然的摇了摇头。
阴老指着脚下说道:“那你知道这里,这座城叫做什么?”
“八百里城……”
“对了,八百里就是传说中一头神牛的名字。”
“世界上出产五彩神牛类的地方寥寥无几,但我们这里就是其中之一。”
“雷鸣春是毕业于道院的优秀弟子,道院之中但凡毕业的道士,要么进入道录司,要么进入地府。
雷鸣春之所以来到八百里城,在这座小城任职,至少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里的‘五彩神牛泪’。”
猛然间,张宝仁的心里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由低沉变的惊喜。
而阴老说到这里,语气中也不由得带着一些调侃之意,“不得不说你小子的运气真好。”
“要是在别处,你基本上就可以换一个愿望了。”
“嘿嘿…”
张宝仁只是傻笑了两声,就静待他的下言。
接着阴老顿了顿,皱着眉头迟疑的说道:“至于‘空心杨柳叶’……”
说着便用一手敲着额头,眼神中带着不解,语气非常的无奈,“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选的这两种东西?”
“‘空心杨柳叶’和‘五彩神牛泪’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相比于后者的供不应求,需要用到这种材料的人寥寥无几。”
“而且这个世界上的“空心杨柳”数量十分稀少。”
“所以对于‘空心杨柳叶’,府里确实是没有存货…”
…
沉默了一会儿,见没有反转,张宝仁这才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的问道:“真就没有?”
阴老摇了摇头,表情无奈中带有歉意,十分的真诚。
“那好吧……没有东西也不要紧,那关于其的消息……”
说着便一脸期待的看向阴老…
“额…消息嘛,因为有需求的人不多,基本上没有人在意,所以我暂时还不了解关于‘空心杨柳’的消息…”
阴老有些尴尬的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这东西还存在于九洲境内,就定然能够找到。”
说着两人便离开了这处“泰山府君”真正的庙宇。
阴老急冲冲的去打探关于“空心杨柳”的消息。
留下张宝仁一个人在休息厅候着。
凭借着地府扎根于人间无数年,在九州之上编织的严密罗网,张宝仁相信以其的情报能力定然能够得到关于“空心杨柳”的消息。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这件超凡物品作为“清明液”的主料,对自己而言实在太过重要了,关乎着自己的修行进度,实力进度。
所以他不由得还是有些忐忑。
也得亏「斩三尸」大成之后,便恒定着神清气明,恬淡无欲的状态。
这才使他还能够坐得住。
还能一边等着万分在意的消息,一边看似悠闲地品着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清茶。
轻轻地吹开漂浮的茶叶,咽下一口淡黄色的茶水,任由苦涩与茶香在口中回味…
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感慨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
“清明液”所需要的两种超凡材料,和“驱邪化滞紫龙香”和主料“死灰”相比。
不说其他,单论获得的难度,简直就不在一个次元。
要不是这一次借着地府的势,单凭着自己来找……张宝仁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还不如慢慢苦修呢。
再一想还有至少三十几次至少也是同等层次的考验,心中既是无力,又有着向往……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茶,只记得上了三次厕所之后,才见阴老才风风火火的回来。
在张宝仁期待的目光中一把夺过他手中提着的茶壶,对着嘴巴咕咚咕咚…不一会儿一壶茶水就被嘬了个干净。
然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为了你这点事,可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累散了。”
“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了‘空心杨柳’的消息,这种怪树显没之处倒有是有几处地方……”
……
出了门,这时天已经快黑了,张宝仁便借着夕阳朝家走去。
刚刚阴老的一番言语,确实是找到了“空心杨柳”的下落,但这东西却并非是在八百里里城中就可以获得,想要得到还要费上一番功夫……
就这么边想边走,忽然一阵急促的狗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原来这时已经走到了赵家巷口,几条黑影在路上乱窜,细看正是赵家公子的两条宝贝儿子在追逐的一条黑猫。
张宝仁脸色就是一沉。
冷冷的瞪过去…
那两条正在撒欢的畜生很是突兀的就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向张宝仁的方向,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
不由自主的就僵在地上,两股颤颤,打着摆子。
正在逃窜的“一口”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有些茫然不解地看着身后两条凶恶的身影。
似是在疑惑它们怎么了?
忽然又顺着熟悉的气息,看向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人”。
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改刚才的狼狈,反身朝着那两条大黑狗恶狠狠的叫了一声,“喵呜……”
接着迅速的向着张宝仁蹿了过来。
张宝仁哑然一笑,弯腰捉起这只狐假虎威的小黑猫,然后不顾它的摇头,在它的背上撸了几把。
抱着猫,对那几条恶犬唾骂了一句,“滚…”
看着那两条恶犬灰溜溜的钻进赵家的宅院里,不由得就对其的厌恶更甚。
“我呸…什么玩意儿!”
然后一脸不屑的抱着猫朝家走去。
但没走几步他却又停下了脚步。
那“空心杨柳叶”的所在之地距离八百里城可并不算近,此去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波折,不知道要耗时多久。
他现在可并非是了无牵挂,还有这一只好似是宠物,又有点像邻居的小猫呢。
既然叫了“一口”这个名字,就要给它一口吃的。
人啊…就是矫情。
本来不相熟的时候,一人一猫都能活的好好的,都还挺孤傲、洒脱的。
现在有了关系之后,还有点放不下了。
尤其是经过了刚才的险情之后,张宝仁心里就更加放心不下了。
皱这眉头想了想…
这小家伙肯定是不能带在身上,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带上它,不成胡闹了。
还得是把它安顿下。
至于怎么安顿呢?
张宝仁最先想到了地府之中的同事,然后又迅速将这个选择排除掉了。
地府众人都没有一个轻松的,忙的还都是关乎性命的事情,而且又是隐秘单位。
让他们帮忙照看一只猫?
这确实是有些不妥。
至于其他的人…
两个仅有的邻居都死光了,剩下的要不就不熟,要不就有仇。
张宝仁想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厚着脸皮,将其暂时寄宿在赵铁匠那里。
就是他曾经讨过镇宅古战剑的那位赵老头,这是他仅有的,自觉比较熟悉,且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
刚好赵老头的铁匠铺子就在赵家宅地的临街对面,就在这跟前。
张宝仁下了决定,便转身,不到几步就来到了铁匠铺前。
都这时候了,铁匠铺门前炉火依旧没有熄灭。
越过了热浪,随着敲打声,来到了摆满锄头、镰刀、菜刀还有锅碗瓢盆等…家用铁器的铺面里。
不出意外,头须花白杂乱,但身体看着却还依旧壮实的赵老头这时候就在店里,正悠闲的躺在椅子上看着一本旧书。
见到来人,赵老头连忙把手中的书放下,起身道:“稀客啊…不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宝仁跨入店中笑道:“没事儿我就不能来看看吗?”
“嘿…”赵老头嗤笑了一声,“以张道长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这回又是瞄上了我哪件宝贝!”
“额…”张宝仁先是一滞,然后尬笑道,“不就是拿了你一把剑吗,至于这么记着……再说这次,我可不是想要拿走什么,而是要给米留下些什么…”
“一把剑?现在说的倒是轻巧,当时可不是这样…”
小老头虽然语气有点骂骂列列的,但依旧还是接过了张宝仁手中的小猫。
“一口”挣扎了两下,但在两人的淫威下只得放弃,最终只能任由赵老头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抚摸。
“这次是要我给你看猫?”
张宝仁尴尬的一笑也不回答,只是解释道:“这小猫叫作‘一口’,也算是被我收养的,别看这小东西长的瘦弱,可是伶俐的很。
以它的聪明劲儿,你也不需要多么的照顾,只要给它准备上一些吃食就可以。”
“也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赵老头冷哼了一声,但还是应承了下来,“这小家伙放在这里没有问题,不过这一次咱们可得好好谈一谈我那把……唉…你往哪儿走…”
说着便抱着猫对着张宝仁远去的背影喊道:“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你,老子也迟早会练出一把绝世好剑出来……”
“哼…”
对着门口轻哼了一声,然后把“一口”放下,让它自行在店铺中玩耍。
重新走到柜台处拿起那本旧书,眼神变得决绝、坚定,幽然道:“我一定能成的,一定…”
“喵呜…”
…
…
…
独身一人回到道观的张宝仁,随便弄了点儿东西,随口应付了。
然后就早早的睡下。
月升月落,星出星没…
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来到地府中,阴老已经在早早等着了。
昨天告知了“空心杨柳”等下落之后,阴老便决定和他一同前去获取“空心杨柳叶”。
虽然他嘴上说这是地府的福利,但到底为何张宝仁心里明白。
不过现在,也只能先把这情暂且记下。
两人收拾罢,便像云游四方的师徒一样,朝着城外走去。
从地府驻地出发,出了香烛纸钱一条街,沿着太平街道向东到底部,再朝北拐…
就到了东大门的墙垛所在。
说来这还是张宝仁第一次出城。
虽然对这座城市已经非常熟悉了解了,但对于城外,对于城墙这里还是头一次来。
八百里城的城墙有十米高,底部有十米宽,顶部略微窄了一点但也有八米多宽。
城墙看着四四方方的,由整齐的青砖垒成,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那么的平整,那么的规矩。
在城墙下看来十分的巍峨,丝毫没有一点小城该有的样子。
城门处有四个府兵分分别立在左右,无精打采地打量着进出的百姓。
其实大清早的也没几个人来往,张宝仁二人顺着稀薄的人流,在辅兵的注视下出了城。
出了城后往回望。
从外面看更加的让人震撼,平整的砖墙一望无际,不知道通向了哪里。
眼前有两尊与城墙等高的人像耸立在门洞两侧,人像作将军打扮,一手持剑,一手握拳,双眼目视着前方。
不知具体材质,看着好像是石头雕刻而成,又有着陶俑的质感。
五官虽然不是十分精细,但却有一股神意在其中。
只是一细瞧,张宝仁那敏锐的感知就不由的升起了警觉,自两尊巨大的人像中传来的一种光明浩大的气机。
心中立即就是一禀,连忙收束了感知,移开目光。
门洞之上刻着两个古纂,其意为——“东门”。
两个字之下有着一面灰扑扑的,毫不显眼的镜子,和地府门前挂着的那面镜子有些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