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将冥领到一个收拾干净了的房间后,老鸨将一叠银票递到冥的面前,说:“这是刚才的那些客人打赏的,一半我收着了,这一半是你应得的。xinghuozuowen”
冥无比自然地接过银票,在老鸨离开之后便打算熄灯休息了。
6621心里好奇得不得了,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宿主,你到底打算干什么?你的新想法是不是和那些在你弹奏曲子时飞来的鸟有关?”
将流光放到床边老鸨专门为它准备的鸟架子上,冥笑了笑,说:“你猜对了,七天以后,那些可爱的孩子一定会变得更加可爱吧。”
“变得更加可爱……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怎么回事,6621忽然感觉心里有点发毛,心头隐隐浮现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冥熄灭了蜡烛,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回答。
黑暗的房间中迅速安静了下去,一夜无话。唯有6621因为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而纠结得抓心挠肝,心里怎么也静不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冥如他所言留在青楼里当起了琴师,从不见客人,也没有要和客人交谈的意思。
他每天都按时弹奏三首曲子,早中晚各一首。每次当他弹奏乐曲时,不管听到曲子的是谁,都会无法控制地沉迷其中,静下心来欣赏。每次他演奏乐曲时,楼里楼外都会落满被他的琴声吸引过来的鸟儿,当乐曲结束后,它们又会立即飞走。
短短一天的时间,冥便因为此事在云州城扬名了。三天之后,全云洲的百姓都得知了他的存在。由于他始终不肯露面,老鸨虽然再三声明,但青楼的客人们仍然没几个肯相信他是暂住青楼的公子,而并非楼中的姑娘。
当冥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到达第四天时,他从青楼来来往往的客人们的口中听说了一个消息。
京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三天前,有人偷偷潜入皇宫,将国库给搬空了,搬空国库的人去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却大张旗鼓。两千名宫廷禁军将他围困在皇宫之中,僵持了半个多时辰,却硬是没有人能够靠近他十步之内。
禁军奈何不了他不是因为禁军无能,而是因为那人的修为实在太高,内力外放的范围已经能达到自身方圆二十米内的程度。不管是刀、枪、弓箭,还是士兵们的血肉之躯,在进到这个范围内后都会被无处不在的,由内力凝聚出来的剑气切割成无数的碎块。
他就这么一人一剑,凭借着自己的高深莫测的修为,一步步从皇宫深处走到宫门面前,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到了最后,两千禁军被他斩杀过半,皇帝被他吓破了胆。在离开皇宫前,他给众人留下了这样一段话:“我是顾清风,恶人谷十大恶人之一,纯阳宫现任宫主。”
“此次偷盗周国国库并非我囊中羞涩,而是听闻周国兵力强大,见猎心喜,想在周国境内找个足以与我匹敌的高手较量一番。谁知道百闻不如一见,周国兵力与传闻之中大相径庭,大失所望之下只好寻些身外之物聊以慰藉。我本无意杀人,无奈周国士兵自己赶着送死,拦都拦不住。周国若有对今日之事不满之人,大可到恶人谷来找我讨个说法,就此告辞。”
没有人知道顾清风一开始是怎么出现在皇宫之中的,就像没有人知道国库中那些堆积如山的珍宝他是怎么带走的一样。明明在他离开时,他的手中只拿着自己的配剑,可国库中的一切却都随着他的离去而一同消失了。
对于顾清风明目张胆的挑衅,皇帝震怒不已,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一来皇帝根本不清楚恶人谷纯阳宫是个什么地方,二来顾清风修为太高,他就算派人找到了那个所谓的恶人谷,能不能拿得下他还是两说。没看那天硬闯皇宫的时候,顾清风连剑都没有出鞘,光是剑气外放就已经所向披靡了吗?
真正动起手来,就算最终能拿下他,朝廷的损失肯定也小不了。而且顾清风既然是那个恶人谷的什么十大恶人之一,谁知道恶人谷的其他九个恶人修为又到了何种地步?
顾清风这么一个就足够让周国头疼的了,要是一次招惹上十个,那别的不说,至少皇帝整天都要睡不好觉了。自己的项上人头被十个能凭一己之力轻松屠杀上千人的家伙惦记着,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得提心吊胆啊。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皇帝对于这个不知深浅的恶人谷有些头疼,但毕竟江湖上没有这么个组织,谁知道那些话是不是顾清风故意编出来吓唬他们的?所以他还是命人四处贴出告示,通缉顾清风此人,就算此举不一定有什么用,但至少这样自己心里能舒坦一点不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冥便知道恶人谷已经开始对周国动手了,他们动手的具体过程如何他并不关心,只要结局符合他的心意就足够了。
第四天的时候,云州城的少城主,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瑞王的嫡长子,瑞王府的世子亲自来到了冥下榻的青楼,表示想要见见他。
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来访,虽然当时这位世子很有风度地没多做纠缠就离开了,但当天晚上不知道派来了几波人想要在他熟睡后悄悄潜入他的房间。
当然,这些人最后无一例外,全都被冥送到地狱去了。
冥向来有个习惯,那就是在自己毫无防备地休息时,必然会在自己的房间外或是休息场所周围设下“门”。说是门,但那东西实际上就是个迷你版的传送阵,其形态并不固定。它出现在世人眼中的样子可能是一扇门,也可能是一块石头、一根小草或者一块地砖。
任何对冥心怀恶意之人触碰到这些门后,都会被传送到门所连接的空间。而通常情况下,门所连接的空间便是地狱,推开这扇门,就相当于是推开了地狱之门。
按照理论来说,被送到地狱的人是有机会重新回来的,只是这个机会比较渺茫就是了。地狱一共有十八层,想要从地狱中离开,就必须从第一层的幽冥地狱,一路过关斩将杀到第十八层地狱背叛地狱,在得到地狱的君主魔王撒旦的认可之后,那个人才可以离开地狱重新回到世间。
按照冥现在所在的这个位面的力量体系来看,这里最顶级的高手修为大概也就相当于修真者炼气十层左右的样子。
炼气十层是个什么样的概念?那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十分强大的存在了,但是对于真正的修真之人来说,这却只是连修真之路都没有真正踏上,新得不能再新的菜鸟的等级。
虽然第一层地狱幽冥地狱中的地狱生物弱得可怜……当然,这里所说的弱得可怜是和地狱其他层的生物相比。实际上它们再怎么弱小,每一个也都有筑基期的水平,一个炼气期的修士被一群筑基期围殴是什么结果,这种事情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清楚。
第五天和第六天都毫无波澜地过去了,在第七天的傍晚,冥终于将自己想弹奏的曲子全部弹完了。按照他和老鸨的约定,冥将老鸨交给他的银钱收好之后就打算离开此处,可他还没走出青楼的大门,便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在门前独坐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青楼里的客人都被清空了,一身白衣,手握折扇的贵公子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喝着茶,数百个身着统一制服的壮汉在他身后整齐地站立着,将整栋青楼包裹得如铁桶般严实。
看到冥出来,白衣公子率先站了起来,微笑道:“公子想必便是这几日来身处楼中的弹琴之人吧?”
冥没有看他,甚至没有停顿哪怕一下。他径直朝着门外走去,就仿佛没有听到白衣公子的话,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一般。
又或者他看到了,但这位白衣公子在他眼中却不是人,而是随处可见的花草盆栽,不值得为之驻足。
“外面都在传,说是琴声那么美,能够引来百鸟降临的人,必然是一位世间难得的美人,如今一见,在下才发现‘美人’这个词的确没用错,可惜弹琴之人并非倾国佳丽,而是翩翩公子。”白衣公子挪了一步,刻意挡住冥的去路。他的语气温和却又包含遗憾,就好像是在为冥不是女子这件事而感到十分失望一般。
冥还是没有答话,他依然用那种从未改变过的,不疾不徐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完全忽视了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大活人。
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冥的无视令他感到由衷的愤怒,他上前几步,伸手想要拉住冥。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一般僵在了原地,用尽力气也无法移动分毫。
“啾。”
站在冥肩头的流光用它那双金色的眼睛注视着浑身僵硬的陌生男子,低低的叫了一声。
男子像是听到了主人命令的提线木偶一样,四肢僵直,动作缓慢地一步步往旁边退去。冥从他退开的地方与他擦肩而过,径直走到了屋外。
屋外的壮汉们挡住了冥的去路,但他仍旧看也不看,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地就朝着那些人身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