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亚兽人穿越到星际ABO 第14章 第 14 章

凌寂从出生到现在的短短三十多年，确实有很多可圈可点的部分，如果将他的经历拍成自传作品，恐怕连播个几天都没法讲完。

凌寂虽然是个孤儿，但是他的基因等级注定了他的一生不可能平凡。他从小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天赋，在帝国各项福利机构都能获得最好的待遇，截止二十六岁那件事之前，他都坚定地以“为亚斯帝国献身”作为毕生的追求。

还在福利院里时，凌寂在校的优异表现就引起了龙殊星将的注意，龙殊星将来福利院视察的时候，摸着他的头夸他是个好苗子，承诺如果他能考上帝国第一军事学校，就收他做学生。龙殊星将是帝国所有星将当中最受普通民众们尊崇的一位，龙殊的功勋是实打实从战场上打下来的，有着许多击杀高级虫族的光辉战绩，是所有帝国有志青年崇拜的对象。龙殊的话无疑给凌寂极大的激励，他发奋努力，最终年仅十四岁就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帝国第一军校破格录取，主修机甲系，成功拜龙殊为老师。

入学第二年，他就被龙殊带上了战场，成为帝国最年轻的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未成年少校。

回想起帝**校的日夜，那真是一段纯粹的时光，凌寂在那时遇见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战友，以从虫族爪下保护帝国的人民为己愿。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加入了后来凌寂自己组建的寂夜军团，有些已经牺牲了，更多则陪他走到了现在，比如赛洛萝和李。

影青对这段军校经历很感兴趣，他从没听说过学校，但从凌寂充满怀念的只言片语中感到有趣。但凌寂几句带过不愿多讲，这不是今晚这场谈话的重点。

随着凌寂的军衔逐年上升，他能接触到的军情也越来越多，凌寂终于发现，他的老师处境并非像自己想象中那样顺畅，反而时时受到来自权力中心的打压，究其原因，竟然是帝国行政区的官员们，不想让老师奔赴边际星域，为那里的人们驱逐虫族。

众所周知，帝国防御工事虽然号称是抵御虫族最坚固的盾，但并非绝对安全，它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维持运转，一个维护不当就有可能引发破裂，被虫族突围，这是帝国防御工事的使用说明上白纸黑字写明了的，风险无法完全避免。因此，每年都会有一些边境地区的星域，因为资源或技术跟不上损耗，导致防护罩失效，被虫灾入侵。

对此，帝国理应派兵前往边际星带支援，为他们驱赶虫族，重建防御工事。龙殊自己确实是这么实施的。

但问题是，龙殊是唯一一个会这么做的将军。

这时，凌寂已经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随着后续他几次出征的申请被打回，凌寂第一次开始思考帝国防御工事存在的意义。

凌寂没有冒然反抗上级，或是对行政区的决策提出质疑，而是效仿老师的云龙军，组建了自己的“寂夜军团”，在帝国不允许他出兵的时候，找各种借口带着自己的私兵前往灾区支援。

龙殊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没有过问他招募军队的钱是哪来的，反而态度默许。

作为帝国唯一的SSS级战士，凌寂的作战能力青出于蓝，他所带领的寂夜军团比云龙军更快更高效地清缴了无数虫灾，没过几年，亚斯皇帝对凌寂的军职封无可封，他也站到了和自己老师同样高的位置。

现在想来，当时年轻气盛的自己，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凌寂作为帝**最后一次战役，是来自佛莱拉星域的求援，那场求援处处透露着蹊跷。最明显的一点，是一向致力于给凌寂和他的寂夜军团使袢子的马杰里秘书长，居然给他大开绿灯，让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跃迁到了佛莱拉星域。

凌寂明知有诈，但是不得不跳入阳谋，因为佛莱拉星域确实是一个人口众多又军备薄弱的边际星域，一旦被虫族突围，后果不堪设想。

那场战役异常惨烈，前线死伤无数，直到凌寂驾驶“寂夜号”冲入女皇级虫母口中，引爆了机甲的能源核心，终于化解了这场灾难。

好消息，凌寂活了下来。

坏消息，当时的凌寂只觉得不如死了。

凌寂醒来时，不在医院，也不在将军府上，而是在帝国的实验室里，传说中早就因为做人体实验而帝国被清缴的“N.A研究中心”。

这群疯子的丑闻败露后，不但没有得到罪人应有的惩罚，反而是被亚斯皇帝保护了起来，藏在阴暗的地下，继续做着各种惨无人道的研究。

凌寂身上的伤，只用最简陋的治疗仪草草扫过一遍，吊住他的命，根本没有得到像样的治疗，他们只是想对他用私刑。

凌寂醒后，听到这些穿白衣的疯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虫核在哪里？”

女皇级的虫母的心脏里有一枚虫核，是虫母精神链接的源泉，很少有人知道，两百年前曾有一位将军也杀死过一只虫母，那只虫母的虫核最后落在了亚斯皇帝的手上。所以，他们认为同样杀死了虫母的凌寂应该也有一枚虫核，不过被他丢在了某处或是藏了起来。

凌寂只觉得想笑，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凌寂并没有见过什么虫核，但研究所的人和亚斯皇帝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他们把帝国法案上写了的没写的刑罚在他身上统统来了一遍，却始终没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

期间凌寂无数次想要自我了断，但显然这是不被允许的，以星际时代的医疗技术，只要他还没完全脑死亡，都能抢救回来，只不过徒增痛苦罢了。在无数次自杀又被救回来的过程中，凌寂冥冥中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脑子里长了出来，试图阻止自己自尽的念头。

虫核！原来这东西一直在他的脑域之中。凌寂沉入了极度的绝望，他宁可在研究所受一辈子折磨，也不希望帝国皇帝和他养的狗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他异常的脑域波动终究还是引起了研究员们的注意，他们很快发现虫核就在他的大脑里。此时研究员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想要研究凌寂这副融合了虫核的身体，另一派则主张将虫核挖出来，两派人争论不绝，最终经由亚斯皇帝拍板，决定直接将虫核挖出来研究，他想要凌寂早点死。

凌寂被活生生绑上手术台，他们没有直接杀死他，是因为想趁最后的机会研究一下这具身体。甚至没有给他注射麻药，手术电锯就这样直直从他的头顶落下，凌寂脑域里的精神丝被激起求生的本能，一时间疯狂生长，而凌寂也在关键时刻释放积蓄已久的力量，竭力控制脑子里的东西挣脱束缚，将那些研究员全数绞死。

只是手术电锯还是割破了他的脸，从下颌劈到脖子，再往前一寸就能将他的动脉割断，手术台上的基因药剂污染了他的伤口，留下了这道难以消除的疤痕。

“真是讽刺，”凌寂眼睫微垂，手摸着脖子上可怖的长疤，语气轻描淡写，“李副官他们都以为这个疤痕是我和虫母战斗时落下的，但造成这道疤的却是和我一样的人类。”

影青已经被这个故事震撼到说不出话，以他有限而单纯的人生阅历，根本想象不出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恶毒的坏人，光听对方语言的描述，就压抑得喘不上气。

凌寂将两人身上滑落的外套捡起，罩在影青头上：“哭什么？都过去了。”

影青死死埋在凌寂的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里衣，好像要把凌寂自己没能流的眼泪一鼓作气全哭出来。

凌寂无奈，他讲这些真不是为了卖惨，这些经历对他来说已经太久远了，只是如果要解释联邦军和帝**之间的仇恨，还有自己如今身负的危险使命，这些前因不得不讲清楚。没想到青年听个故事能哭这么惨，真是天真，完全没想过自己有可能是编来哄骗他的。

影青趴在凌寂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抽噎，闷闷从衣服里问：“那后来呢？你怎么逃出来的？”

凌寂陷入回忆：“是Alexa的预言救了我……”

Alexa并不是有特异功能的超人，或是什么神明，而是一个七百多年前被人制造出来的超级人工智能。

在亚斯帝国之前，自人类从母星跃迁到宇宙其他星域重建文明的五百多年间，人民的政体都是联邦制，而联邦的首脑就是名为Alexa的人工智能。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是Alexa的的确确是某种超越时代的技术产物，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破解她的底层代码。Alexa被制造出来的初心，就是制造者希望全人类有朝一日能跨越不同民族、人种、阶级……等等隔阂，聚集在一起，为人类的发展共同努力。人工智能永远不会偏颇，她自有一套运行的逻辑，星际联邦确实在她的领导下，重建了人类的新星际文明。

直到两百年前，联邦的权柄被亚斯帝国瓦解。只能说，搞科研的人，永远脏不过玩政治的，两百年后的今天，亚斯帝国已经成为民众心中绝对的正统，曾经的联邦则沦为叛军。

帝国时代所谓的联邦与其说是联邦，不如说是被帝国放弃的各个边际星域的人们组成的受害者联盟，根本没有资格和帝国叫板。在Alexa的运算之中，未来有可能带领联邦和所有被帝国压迫的边际星带人民向帝国发起反抗的，就是本应死在地下研究所的凌寂。

如果当时凌寂只靠最后那波爆发绞死那一屋子的人，是无论如何无法逃出帝国皇帝的追捕的。但是在Alexa从死局中计算出一线生机，秘密联络上一个对N.A研究所恶心透顶、正在想方设法逃离的基层研究员，他就是现在为联邦军效命，替凌寂研制抑制剂的凯医生。可惜凯医生在研究所的地位不高，无法直接接触到凌寂这个等级的实验体，好在凌寂在关键时刻靠虫核的爆发成功闹出了大动静，当晚整个研究所乱作一团，凯这才找到机会浑水摸鱼，骇入了当晚的监控器，掩护凌寂与反叛军汇合，自己也跟着逃之夭夭。

“事情就是这样，”凌寂笨拙地用干燥的袖子捋了捋影青湿漉漉的长发，“之后我就联系上自己的私军加入了反叛军，和帝**抗争到现在。”

影青平复了一下心情，想起在克里里亚第一次遇见凌寂的情形，还有后来总督府的人解决了的“大麻烦”，问凌寂：“之前你去克里里亚，也是因为他们那里出现了虫族，他们打不过，所以你去帮他们，对吗？”

凌寂认真地回答他：“我是为了那里的蓝晶矿，还有你。”

影青不解：“还有我？”

“在Alexa演算的未来中，你是我的……我们计划的关键，”凌寂道，“你忘记了吗，当时和你约好的，我帮莫特利总督府解决虫灾，作为交换你要跟我走。”

原来是这么回事，影青埋头，又在凌寂胸口蹭了蹭：“不，我当时根本没听懂你的意思，就算没有我，你也会这么做的，你只是想帮他们。”

凌寂默然，叹气：“就当你说得对吧。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在我身边，你会一次又一次遇到类似的危险，和高级虫族战斗、被帝**追杀、还有莫名其妙流落到荒无人烟的星球，随便哪一次遭遇都有可能要你的命。”

影青抱紧他：“是要你的命！”

影青可不傻，那些危险都是针对凌寂自己的，凌寂把他的伙伴们保护得好好的，如果不是他冒冒失失冲回来，受伤的只有凌寂，而他自己一点危险都不会遇到。这样一想，影青觉得自己可太重要了！

凌寂并不是“柔弱的兽人”，他在这个对影青来说全然陌生的世界，甚至算得上一方强者，但这又如何？

影青郑重抬头，看着凌寂的眼睛：“我能保护你！你说过的，因为我和你一起，我们才能安全降落到这里，对吧！”

“！”凌寂怔住，无奈笑了：“好吧，等找到从这里离开的方法再说。”

“先睡一觉。”凌寂揽着青年没有松开，就着逐渐熄灭的火堆的余温，躺在干草铺就的垫子上，盖着衣服一起睡下。

两个人，谁也没提另一侧，树下还有一个精心挖好的很方便睡但只能睡下一个人的土坑。

凌寂了解到的不是事情的全貌，但也差不太多。

因为选择用凌寂自己的视角描述过去，很多苦难都被一笔带过，希望大家能从他克制的表述中体会到这种沉重，不要觉得哭唧唧的小蛇尴尬QwQ

小蛇不懂战争，但是他懂凌寂的心情，特别好的两个宝。

感谢阅读~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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