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仙女配遇见路人甲 第18章 血的研究

时兼被看押回时家。

忧心如焚，自己不声不响消失，梅饴不知道怎么样了。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是不是现在急的吃不下饭，

“云涯，你过来。”

时兼以极快的速度，一路回到了时家，就在时兼从前住的府邸。一边是婚宴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安排，一边是杀猪放血在锣鼓密集的准备。

时兼就是这猪。

可怜的是，时兼回到家，所有人都没来看望过——父亲，爷爷，以及其他的亲人。

时兼听说自己每天要放一碗血，作药引，汗毛立马竖起来。这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自己的安慰，而是无力吐槽野蛮无知。

梅饴与她讲过人血馒头的事情，得肺痨的人用人血蘸馒头吃，竟然还以为能够治病，实在愚昧。现在时兼也是一样的吃惊且无力。

云涯作为医者，在一旁准备着各项事宜，有些心虚的不敢看时兼。每天放一碗血，差不多等于一命换一命，他又和时兼没有深仇大恨，仰慕时落落，可心中仍然有自己的原则——救天下人，不分贵贱。

一命换一命在云涯行医生涯中也曾出现，可都是你情我愿，时兼这样万分不愿的，云涯实在不忍心下手。

只是...只是，哎，罢了，就当自己欠了时兼一大个人情吧！以后若有请求，抵命不惜。

云涯听到时兼的呼唤尴尬的走过来。

“时姑娘，何事吩咐云某？”

“我问你，我的血做药是吃进肚里，还是注进血肉里？”

“是做药引，配着其它的药，喝进去。”

时兼听到喝进去，脸一沉，心想果真如此。“云涯，你见过吃猪血、鸭血吗？毛血旺，鸭血粉丝，都是吃血的，你说说，这些血都变成什么啦？”梅饴给时兼做过大锅的毛血旺和鸭血粉丝，加了多多的辣椒和花椒，冬天围在火炉子旁，热乎乎的吃。

“云某不曾听过吃猪血、鸭血。”云涯语调平稳且温柔，眼睛闪着疑惑，这般高级人才，病患必然也是高等病患，日常接触的也是金楼玉宇。凡人农家养的猪、鸡、鸭，连见都不曾见过，更何况食物不足的凡人吃光了那猪肚肠肺，连那点血都舍不得，做成的食物呢？

“好吧。”时兼突然想到自己从前也是这样庶务不识。“我的意思是，这血吃进去，经过胃和肠的消化，都会变成氨基酸、甘油、二氧化碳、水、维生素、矿物质和葡萄糖，最后都变成食物残渣排出体内。时兼的血是血，猪牛的血也是血，进胃里走一遭，都被分解为一样的东西。我的血又怎么起作用呢？”

云涯被这些奇奇怪怪的名称给搞蒙了，什么安，什么素的，从来没听说过。但听起来十分有道理。从前不曾想过，现在经提醒，才疑惑为什么吃进千千万万种东西到最后只排出相似的粪便？

云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答到“时姑娘，你不用诓云某。要是吃进去的东西无用，那就不需要我们医者世代积累，开出药方。”云涯只是好奇时兼的说法，可时兼本身说法就存在漏洞，云涯不上当。

“那我就问问你，我的血和你的血到底有什么不同！人的血与动物的血到底有什么不同！你先告诉我，有什么不同，导致时兼的血就成了这世间绝无仅有的治病良药了。”

云涯被问住了，这血当然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红色，一样的温热。可似乎又有些不同，否则怎么会有血亲之说呢？

时兼看着云涯呆滞不解的样子，扶着头，心力憔悴。“你什么都还不懂？这方子不是你开的吧，连为什么把病治好都搞不明白！”

“这方子正是家师所开。”云涯接上一句。

“那你连我的血在方子里起什么作用都搞不明白，就急吼吼的来治病。一要就是一碗血，把阿胶红枣猪肝当饭吃都回不了这个血。你——我就不说了，什么都搞不清楚。你想想，这是不是有人借着这件事大做文章，想要我的命？”时兼把连凑到云涯耳朵旁边，悄悄的说，热气扑到云涯脸上。

云涯立马缩了缩脖子，拿出帕子擦被热气碰到的脸。

四目相对，又是一番尴尬。

“得了，我明白了，我跟您说话，脏了您的耳朵。您呀，挪远点，齐码搁个三千五百里，免得我的呼吸污染了您面前的空气。”时兼把从软榻上伸出去的身体又缩回来，云涯的这个举动着实刺伤了时兼，她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云涯想解释，可自己也不知道怎样解释为什么时兼呼出的热气一碰到脸，就马上想要擦去。

他虽然爱洁净，可医者总必须接触到各种不洁的东西，再脏再臭，也视若无物。可是....

“时姑娘，实在对不住。我只是太爱干净些。”

时兼一个眼神也不想施舍给他，闭上眼睛，不在听。

这可恶的时家，可恶的时家！时兼听见云涯走远了，这次更是自觉的关上门，不再监视着时兼。时兼才缓缓睁开了眼，睫毛都有一些沾湿了。时兼蜷缩起来，双臂抱着自己的双腿，把头埋了进去——好想梅饴，如果是梅饴在身边，是不会叫自己受到一点委屈的。明明像只毛茸茸的小鸡仔一样，脆弱的别人一巴掌就能打翻，可是要是有人欺负了自己绝对气哄哄的冲在面前，恨不得命都不要的干一架。

想到梅饴炸毛的蹦来蹦去的样子，时兼又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边笑，眼中的泪更多了，几乎要满了出来。

如果时兼不曾遇见这样在意她的人，现下也不会为云涯一点小小的举动而难过了。讨厌自己的人太多了，不讨厌才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