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预被迫仰头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雌虫,虚虚地搂着雌虫的腰。
塞勒涅的身体在发着颤,克制而急促地在温预耳边喘息着。
别误会,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虫的事,但感觉也很快就要做了。
这几天温预都是跟着塞勒涅的,当然没虫敢拦他,也不会有虫拦他。
但温预还是戴上了帽子,为什么嘞,温预总觉得有刁民要害自己,当然要隐藏好自己雄虫的身份啦。
虽然他的体型伪装不了雌虫,但是能伪装成亚雌嘛。
于是,温预成功的成为了跟在塞勒涅身后到处乱跑的亚雌文员。
之前还在吐槽虫族有三种性别的温预对此默默点了个赞。
现在他只想在虫族好好活下去,并不想跟虫族开战,至少在了解清楚虫族社会为什么会这种形态的时候,他还不想暴露身份。
温预又薅了一把塞勒涅的头发。
塞勒涅头发的手感确实很好,像是水一般,顺滑,没有丝毫打结。
属于塞勒涅的精神海在翻涌,真换成是“温预”,指不定就要被吓死了。
温预心中替“温预”默哀一秒,很快就放下了。
性别不是原罪,弱才是。
这是温预所信奉的真理。
对当代虫族常识不甚了解的温预不知道,现在塞勒涅的行为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
塞勒涅对雄虫并没有多尊敬,他的尊敬仅仅只维持在表面上。
温预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不得不说,上一纪元的人族带给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虫族也是,虫母美是美,但强势也真的是强势。
所以,雌虫强势一点有什么问题吗?完全没有。
“雄主,我是惹您不高兴了吗?”把脑袋埋在温预颈窝的塞勒涅开口。
温预薅着塞勒涅头发的手顿住了。
没有啊,塞勒涅态度一直很好,怎么会生气呢?
“没有。”温预怕塞勒涅误会,紧随其后补充道,“没有生气。”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经过这几天的锻炼,最多只能连着说出三个字的温预,终于能连着说出四个字了。
塞勒涅一口咬在了温预的颈脖上。
没有痛感。
温预先沉默了一下,哦豁,身体还有bug,然后悄无声息地延伸神经,然后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实际上他一点都不觉得疼,只是觉得塞勒涅咬得很紧,不过没出血。
表情好像有点僵硬,温预默默批判自己的演技。
“那雄主为什么不愿意给我精神抚慰?”塞勒涅松开了温预的脖子,唇贴着温预的耳垂问。
温预感觉耳垂有些痒,要亲不亲真讨厌。
精神抚慰并不是温预以为的心理咨询,简单来说就是雄虫通过精神上的接触安抚雌虫暴躁的精神海。
如果雄虫感受到惧怕恐慌等负面情绪,也可以通过精神抚慰的方式将自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雌虫,让雌虫承担自己的恐惧害怕与焦虑等情绪。
这是为什么,在温预经历过追杀后见到塞勒涅的第一面,塞勒涅就问温预需不需要精神抚慰。
了解到这个设定的时候,温预的第一反应是,既然负面情绪可以传递,那正面情绪呢?
听见温预的问题的塞勒涅眼神复杂,他回答道:“没有雄虫会愿意这么做。”
温预不理解,他担心暴露自己不是虫族的身份,没有多问。
邪神很好学,还详细询问了精神抚慰的具体进行过程。
塞勒涅推脱:“等雄主需要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没教我。”现阶段的温预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塞勒涅撩逗温预的动作一顿。
戴着他脸上的金属边框眼镜早已经取下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那双如同深海一般毫无遮拦地展露在温预眼前。
深海中没有阳光,温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海底刺骨的寒冷。
真漂亮。
像星空。
可这六个字却是温预的第一反应。
塞勒涅眯了眯眸子,鼻尖与温预的鼻尖轻触。
“您的监护虫没有教您吗?”
暧昧的气息在温预周身萦绕,温预却钝感力十足,完全没有感觉到。
浏览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文件夹,温预再次肯定:“没有。”
塞勒涅第一次有种头疼的感觉。
现在他倒是希望温预是那些馋他身子的雄虫了,至少不会这么磨虫。
塞勒涅让下属发虫片过来,然后转发给温预。
在塞勒涅的示意下,温预打开了塞勒涅发过来的视频。
“教学片”越往后看,温预脸色越严肃,眼中的惊恐越明显。
不是,怎么没虫告诉我,雄虫还有尾钩和倒刺啊!
激动的时候还会出现虫纹,我怎么不知道啊!
这事原主也不知道啊!
哦,原主没激动过。
温预僵硬地看着恹恹地靠在自己怀里的塞勒涅。
急!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看完了吗?雄主大人?”塞勒涅咬着温预的耳廓,问。
温预想跑,但被塞勒涅揽住了腰。
“下次行不行……”温预小声地表示自己的拒绝。
塞勒涅没说话,那双眸子也很平静,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但温预感觉就像是平静的海水一样,表面上看着平静,谁知道下面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雄主不喜欢我?”
“没有!”温预否决地很快。
“雄主觉得累,可以我自己来。”
温预震惊,人怎么能,不对,虫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温预回忆“教学片”的内容,思考还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嗯……好像没有。
温预想起了星网里的某个帖子,一次性承认太多精神力,是会晕过去的。
温预选择性地忽略了,神交这种事是老夫老妻才干的事。
温预眼睛亮了起来。
这他熟啊,精神力嘛,他有的是。
塞勒涅把自己的下巴搭在温预头顶,精神抚慰也不是必要的,这二十多年他都过来了,再抗一抗也无所谓。
但温预的态度让他很不安心。
黑色的眸子中海浪翻涌,不是花瓶的雄虫,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在塞勒涅思索的片刻,温预翻身就将他压在了身下。
温预的力气有些出乎塞勒涅的意料地大。
塞勒涅抬头看向温预,温预的眼睛还是那般纯粹,干净的瞳仁中倒映着塞勒涅的身影。
塞勒涅精神恍惚片刻,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温预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噢耶,度过一劫!
塞勒涅,你是只好虫,等我研究出尾钩跟倒刺该怎么长,再补偿你。
……
塞勒涅呆呆地看着长在白骨上的黑玫瑰,黑与白之间没有色彩,只有极致的对比。
玫瑰的根系已经骨化,紧紧地贴在白骨上。
除了眼前的玫瑰与白骨,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塞勒涅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可这样的话,他应该在做什么?
黑暗中,灰色的,半透明的触手直接揽住了塞勒涅的腰,将他甩到长满了黑玫瑰的白骨之中。
下意识,巨大的虫翼抽出,但只有一只虫翼根本无法帮助塞勒涅飞行。
塞勒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但接触身体的却是一片柔软。
是花瓣。
黑色的花瓣飘飘扬扬,温柔亲昵地托扶着塞勒涅的身体。
花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碾碎了,灰色的液体被挤了出来,最终形成了一团半透明状的“果冻”。
不是真的触手,是拟态。
塞勒涅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花瓣就这样融化,像是要将塞勒涅吞没,塞勒涅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住了一根森森白骨。
塞勒涅怔怔地看着攀在自己脚腕上的触肢,绕着自己的小腿往上攀延。
要遭。
就算塞勒涅现在脑子再不清醒,也意识到,再这样发展下去,绝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事。
从花瓣中蔓延出来的触肢轻轻点了点塞勒涅的肩膀,在塞勒涅回头的那一瞬,一根更粗的触肢绕在了他的翼根上。
湿腻的触感沿着虫翼密集的神经网,直接在塞勒涅脑海中炸开。
……
塞勒涅猛地惊醒,精神海的躁动已经平息下来。
不知道是意识作用于身体,还是身体本身,梦境中发软的身体直接具现到了现实。
身体没什么异样,温预没碰自己。
塞勒涅下意识拽紧了自己的衣袖,好似是他的错觉,他的手也有些使不上力来。
温预趁着塞勒涅还在昏迷,表情严肃地翻阅着各种医学文献。
在翻阅医学文献的过程中,温预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虽然在政界跟军界,最活跃的是雌虫的身影,但在科学界,最活跃的是雄虫的身影。
温预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核心秘密。
正要细想,塞勒涅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雄主……”
温预像猫一样,嗖的一声窜了起来,直接撞进塞勒涅怀里。
不知怎得,塞勒涅竟没抗住温预的冲击,两虫齐刷刷地摔在地上。
“唔!”温预痛得呜咽一声,早知道不急着伸展痛觉神经了。
温预的眼泪花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温预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塞勒涅的话就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开。
“雄主,您的精神力,不是F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