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虞从主院出来,还没走到月华院,就收到了郁星阑的回讯。
他在前几日便将载人飞舟交给了姐弟俩,两人早已在飞舟上准备好了一应物资,现在正有条不紊地将人带上飞舟,再加上零零碎碎堆积起来的小事需要赶在离开前处理完,他们给郁之虞的时间是明日一早便可出发。
郁之虞收好传讯符,看向月华院的方向。
明日之后,这里便不再是郁家的地盘,那里也不再是他的月华院,他将彻底以昆仑剑派为家,直至飞升。
郁之虞仔细感受了一番,确实没能从中体会到什么别样的情绪来。
明明在情事上他都能稍微感受到细微的难耐与舒缓了,却还是体会不到此情此景之下的不舍与怅然。
算了。
就算他知道自己的缺乏情爱并非天生,而是他母亲临死前赠予的修仙大礼,一切好像也并没什么变化。
郁之虞走入月华院,将郁家与月华城中人明日便会一同迁入昆仑剑派的消息告诉青昳。
正说着,青昳怔然伫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红了眼眶。
看着青昳的眼泪静静砸了下来,郁之虞下意识伸手将竹马的泪珠接在手中,偏凉的掌心被那眼泪给烫了一下。
他后知后觉地想,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将青昳视作随意揉捏的掌控之物,而不是相伴十多年的竹马与同伴?
他是否,太过自私了?
利己并非坏事,人总要为自己打算,连自己都不向着自己,还能指望谁来向着自己?
可是,他又好像做得有些过。
青昳攥紧了郁之虞的衣襟,脑袋抵在后者肩上。
有时候他真的很讨厌郁之虞的木头属性,即使他从一开始便知郁之虞很可能永远不通情爱,此刻还是会觉得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阿虞从不拒绝他的求欢,还以为他们之间其实已经有些不一样了。或许捞不到名分,但至少,阿虞会稍微将他放在心上一点。
可现在看来,并没有,甚至比过去还不如。
青昳并没想过要左右郁之虞的什么决定或行为,可他连郁家即将迁走这种事,都只能在出发的前一日被告知。
眼泪落到肩上,沉甸甸地淌在郁之虞眼底,他垂眸看着掌心里剔透明净的泪珠,听见哽咽的声音在低诉。
“为什么……到这时候才肯告诉我?”青昳问他,“我有阻拦过你什么吗?你从不肯最先想到我,也不肯早些告诉我……”
他们……不是关系最好的竹马吗?
郁之虞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回答青昳的问题。
他在做事时确实没有考虑过青昳,只想到昆仑剑派是他的师门,将郁家迁入昆仑剑派对他来说是最适合的选择,一来他能随时照拂郁家,二来也能方便他就近管理。
青昳抬头与郁之虞对视,问他:“元家在月宴宗,为何你选择将郁家迁入昆仑剑派也不考虑月宴宗?”
他知道郁之虞的选择有一部分是因为昆仑剑派是其师门,可明明元家和月宴宗也与郁之虞关系密切啊。
郁之虞已经有了足够充分的哄人经验,当他无法回答或明知道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让对方继续难过的时候,他学会了保持沉默。
郁之虞捧起青昳的脸细细啄吻,吻去眼角的泪,微凉的唇落到脸侧。
飞舟明日一早启程,他今日有足够的时间安抚好青昳。
青昳闭着眼,睫羽上还挂着泪珠,“我真的……有点讨厌你……”声音轻抖,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很快,郁之虞寻到他的唇瓣,同他深吻,将他口中所说的“讨厌”给堵了回去。
郁之虞将青昳抱起往屋内走。
青昳揽住郁之虞的肩,他将脑袋埋在肩上,两人深吻时忍不住冒出来的龙角抵在郁之虞颈侧,随着郁之虞的走动来回蹭着。
变细的龙尾缠绕在两人身上,一圈又一圈,尾巴尖向下垂在郁之虞身后。
两人从明亮的院中走至屋内,青昳用龙角轻轻磨蹭着郁之虞,“阿虞,这次让我在上吧。”
龙角的触感真的很好,郁之虞“嗯”了一声。
……
青昳按住郁之虞的肩意欲起来一些,却被后者重重按下,进得更深。
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溢出唇边,“……唔、不……不是这种……上面……”
郁之虞揽住青昳劲瘦的细腰,力道大得几欲掐出红痕,他的头抵在青昳胸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说要在上面,没错的。”
龙角随着主人一起此起彼伏,又微微颤动,“不是、不是……”
郁之虞道:“就是这样的。”
“不是……啊、呜……”
龙尾颤巍巍地往郁之虞身后探去,**使得青昳颊边绯红,耳朵也绯红,他被激得眼角又挂了泪,同郁之虞一起陷入沉醉。
郁之虞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良心发现,松开青昳那被他捏得泛红的腰,与之换个位置。
靠在榻上的龙角青年早已累到不行,整个人都汗涔涔的,虽然竹马肯主动坐上来让他属实心动,但他真的快不行了。
青昳呜咽一声,催促身上人动一动,“阿虞,你……动一动……”
“阿昳。”短短两个字,让青昳本就红了的耳朵愈加泛红。
郁之虞低声道:“阿昳,身为妖修,你的身体是否有些娇弱了?”
“才不是!”青昳下意识反驳。
他知道郁之虞喜欢自己的龙角,在与之情爱时从来不掩藏龙角,反正情至浓时也会自己冒出来。
青昳摸着郁之虞的脊背,以龙角蹭蹭郁之虞胸前,“阿虞,你低低头。”
郁之虞低头与之深吻,松开之时,他听见青昳说:“阿虞,红绳记得一直戴着。”
郁之虞应了声,抬手示意青昳看,“一直戴着。”他从戴上后就没取下来过,即使衣衫尽除时也没有取下红绳。
青昳喘息着,让郁之虞继续动,“红绳是我自己做的,红珠内也有我的一道神念。”
郁之虞低低“唔”了一声,稍稍离开青昳一点,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我都知道。”
他并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这红绳的别称是情人结这种常识还是知道的。
“你知道?!”青昳暗骂了一句,他这竹马怎么什么都知道偏偏还装作不知道?
他道:“那你知道这红绳的防御能力可以提升吗?只要我修为越高,便能为你挡下越多攻击。”
郁之虞轻抚龙角,那手感着实让他爱不释手,甚至想一直收藏。可他并不清楚青龙族一旦没了龙角还会不会长出来,再者,青昳的龙角很敏感,弄下来估计会很痛。
他呼出一口气,那吻落在龙角上,引得青昳颤了颤,“现在知道了。”
太犯规了……
青昳小声叫着:“不要……不要亲……”
郁之虞问他:“你不喜欢吗?”
青昳接连摇头,龙角太敏感了,阿虞一碰他就快不行了。
怎么办?好喜欢,好喜欢……
“阿虞,你再摸摸……再亲亲……”
听见青昳略带哭腔的声音,郁之虞:“……?”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
天色已经差不多亮起来了,两人早已穿戴整齐。
青昳跨坐在郁之虞的身上同他缠吻,然后把玩着后者的耳垂,想起在广场那时郁念起还刻意说着暧昧的话,想要为他的阿虞戴上什么耳坠。
青昳的眸色冷了冷,亲了过去,“阿虞,我为你戴个耳坠好不好?”
男子为何要戴耳坠?郁之虞没有躲开,只是问其原因:“为何?”
“因为你戴上肯定很好看。”青昳咬了咬郁之虞的耳垂,“阿虞,好不好?”
郁之虞觉得男子戴耳坠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似乎没人说过男子不能戴,他犹豫片刻,终是道:“……男子戴这个,总觉得有点奇怪。”
“不奇怪的。”青昳用龙尾缠着郁之虞的手,哄他,“我也一起戴,这样可好?”
郁之虞还是不太愿意,“两名男子戴这个,好像更奇怪了……”
青昳一口咬在那耳垂上,碾磨轻咬,“不戴就同我结为道侣!”
他知道郁之虞不会同意这个,万一同意了他稳赚不赔,不同意那就戴上他准备的耳坠,不止自己看着舒心还能膈应郁念起,怎么都不亏。
两者有什么关系?郁之虞张了张嘴,他发现青昳的尾巴已经在往他衣摆里钻,立马攥住。所剩时间不多,他已经没时间再同青昳来一次了。
他轻轻叹息,“戴吧。”
道侣是不可能的,他日后还要飞升,在身边或身后绑一个道侣算什么?
而且就他这种情况,根本不适合有道侣。
虽然结为道侣之事被婉拒,但青昳好歹算是达到了最初的目的。他取出一枚青金石雕刻而成的耳坠,其上一颗龙衔珠,龙尾勾着红色流苏。
青昳为郁之虞左边耳垂打了孔,再将耳坠穿过,施了术。
只是一个耳坠,也值得青施以他们妖修秘术?
郁之虞刚被打了孔的耳垂微微泛红,他偏了偏头,感觉到那红色流苏坠到自己肩上,他问:“满意了?”
青昳正给他自己的右耳耳垂也弄了个同款耳坠,他抬眼便看见郁之虞在这耳坠的装点下显得格外不一样,本就好看到过分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昳丽。
他顿时心中火热,扑过去想同郁之虞再做一次,却被后者推开些许,“没时间了。”
对哦,没时间了。青昳顿时熄火大半。
郁之虞看见青昳有些委屈的样子,将人勾过来亲了亲,“要不要随我回昆仑剑派?”
“魔修之事愈演愈烈,后面可能会有些麻烦。你可以住在我洞府里,要来吗?”
这算得上郁之虞很难得的主动邀请了,青昳很想答应,但又想起自己身后的月宴宗,摇了摇头,“我是月宴宗少主,越是这种时候,越该回去承担责任。”
话虽如此,他还是缠着郁之虞黏糊许久。
[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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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075.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