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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 第7章 在水一方

作者:乔南de茶香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04-10 15:25:38 来源:文学城

谢淑慎听到了纳妾的风声,一开始也不甚在意,但直到有传闻说要三书六礼聘入府,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听说主公要换主母了?”婢女们闲暇之余窃窃私语着。

“啊?竟有此事?”

“你还不知?现下正打算迎徐氏进府,听说聘礼又有钱财又有丝绢。除了这些,还有好些明珠金钗。”

“这有什么,更夸张的是,此事由张大人全权负责。张大人是何人,那是文官中的翘楚了,天天往府里跑,有人看见进了祠堂呢。”

“还有这事?那我瞧袁姬也未曾如此呐。”

“就是就是,袁姬当年可是金枝玉叶,如今一同为妾,居然连未过门的妾都不如啊。”

“谁说人未过门就是妾?我看和主母也差不离了,说不定,徐氏过来,做主母呢!”

谢淑慎站在她们身后听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如今这内宅到底还是我管事,嚼舌根也该是有个分寸吧?”

三名婢女听得是谢淑慎的声音,匆忙转身下跪,请罪道:“婢子知罪了,求夫人饶恕,再不敢了。”少女们的声音清脆,有如黄鹂鸟般婉转,更引得谢淑慎不忿。

“玉苍,掌嘴。好叫她们知道有什么话该说,有什么话不该说。”她面色冷冽,许是最近的流言蜚语搅得心神不宁。

玉苍是孙权给她配的丫鬟,由自家人管教,也不算授人以柄,说她苛责。

谢淑慎可以不在意恩宠情分,但此事涉及谢氏一族的荣誉和名声,饶是她再温和,也不可能息事宁人。

玉苍下手还算是重的,两个巴掌下去,婢女们的脸上就已是红肿起来了。谢淑慎还是心有不满,转头对陪嫁丫头菁儿道:“到底是寒族出身,这般不守规矩!”这话说得咬牙切齿,菁儿只得宽慰道:“想是以讹传讹,夫人出身谢家,主持内宅事务从无错处,怎么可能就让徐氏来指手画脚。”

谢淑慎敛了脸上的怒气,平复一下心情向书房走去。

孙权正忙得焦头烂额,好容易阅完军队,但这只是忙碌的开始:周瑜、吕范等武将回吴,一堆军务他还得接手了解,暗卫里他还不甚熟悉,虽有乔陌帮着分忧,但他也不可能全权托盘。

最令他焦急的,是去许都的使者还没有回来。

临川通报道:“主公,谢夫人来了。”

因着是书房,许多往来文书奏表在此。除了主公,闲杂人等不可轻易进入,连主母都不例外。可谢淑慎并不这么想,只是一味认为孙权是真的要废弃她。

“让她进来吧。”孙权有些疲惫地揉揉太阳穴。

谢淑慎尽量管控好表情,将菁儿手里的食盒接过来,只是打开盖子,一股馥郁的花香便溢了出来。

案几上全是奏表,谢淑慎不得已,只能将糕点拿出来放在孙权身边。见孙权是真忙,并没有诓骗她,心里稍稍好受些。

“这是玫瑰蜜酥。现下正是芒种时节。俗话说芒种三候,玫瑰可弥,这盘子糕点,算是应景。”谢淑慎笑意盈盈道。孙权已然取了一块尝着,赞不绝口。

甜而不腻,口齿生香,加上玫瑰的香气不绝,确实让人沉醉。

谢淑慎忙不迭地端起茶水,“吃多了怕是会腻,再吃些茶汤缓缓吧。”

待吃喝完,她才进入主题:“徐氏妹妹要入府了,主公打算作何安排?”

“你是主母,这些事自然是你做主,你安排完了告诉孤就行。”孙权毫不在意,倒还奇怪起来谢淑慎怎会问起他这等小事。这几天来他忙得头脚倒悬,从未踏进后院,府上的流言也不敢流进他的书房。

“对了,苏护院之事,孤只查到了他的名字和他的胞妹。他叫苏玄朗,被逐出府后再无消息了。”孙权像是想起了什么,才开口道。

谢淑慎放下碗盏,想着孙权已是这般忙碌还不忘自己曾经提过的小事,心内感动不已。

“妾身听身边妈妈说当年他就是为了给妹妹诊病才会卖身入府,至于妹妹,”谢淑慎沉思了一会,才想起来,“叫阿妙。”

“苏玄妙...”孙权怎么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熟悉呢?

见孙权不再言语,谢淑慎识趣地起身告退。

“主公近来忙碌,也要注意休息,妾身先退下了,待晚膳时,再过来与主公一同用膳。”

“淑慎,”孙权带着些许歉意地叫住她,“迎接徐氏入府之前没有告知你,这事荒唐了点。也只能怪师叔催促得紧,军务又太多,委屈你了。”

听着孙权这般言语,谢淑慎觉得自己过于小气了。

“妾身有主公,不觉得委屈。”她亦是真心。

孙权宽慰一笑,就又开始埋头看文书。等谢淑慎走远,他才开口唤乔陌进来。

乔陌神色倦怠:“主公”

孙权见她面色苍白,关切道:“你怎么了?”

“属下昨夜轮值,没休息罢了。”

“轮值?不是有赵天肃在负责,你怎么也?”孙权不解,关于暗卫的事虽然最近听了不少,但于他而言,还是如同一张白纸。

“就是守夜,在屋顶上。”乔陌言简意赅。

怪不得她每次上屋顶都那么利索。孙权想了想她在屋顶睡觉的场景,不禁笑出声,开口打趣道:“是么,怪不得昨夜里孤总听见有异样的声音。”见乔陌瞌睡连连,孙权也不逗她了。“刚才孤与谢夫人的对话,你可曾听了去?”

乔陌立刻否认,“没有。”她都快睡着了,哪还有心思听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私语。况且她是暗卫,又不是专职扒墙根的。

“方才夫人提到了一对兄妹,我觉得与你甚是相像。连什么卖身入府,拯救胞妹都是一模一样啊。”孙权说话时,特别注意乔陌的反应。

乔陌也不是很在意,在当今世道,卖儿卖女都很常见。但她还是开口,存着侥幸,“那敢问主公,那兄长如何称呼?”

“苏玄朗,可是你的胞兄?”

乔陌有些失神,记忆中的男子,她确实叫他朗哥哥的,但岁月已久,她当年又小,已然记不住名字了。

“听夫人身边的妈妈说,哥哥总是会独自言语,轻声唤‘阿妙’。”孙权觉得他的猜想成立了,乔陌就是苏玄妙。

“如此世道,有多少人和属下一样,那苏玄朗,不见得就是属下的哥哥。”

孙权倒挺好奇,“不想去求证么?”

“何必呢?说不定兄长过得很好,我不必去打扰他的生活。若是他过得不好,我也无法帮忙照拂,那样岂不是更让人心痛?若是,已经故去,”她眼里噙着泪水,努力憋着,“若是已经故去,倒才是最好的,才可以守着墓碑牌位寄托哀思。”

她低下头,眼泪泻出眼眶,像是证明什么一样开口:“我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

孙权不知如何开口劝慰。诚然,乔陌的话不无道理,暗卫长自然不能处处交心结交。一别多年,谁知道那位兄长端着什么心态?是敌是友尚不明晰,是友自然皆大欢喜,兄妹相认,若是敌,乔陌如何自处?

怀揣着满腔希望去赌一个不明确的未来,届时希望破灭,心神俱灭。

孙权不欲她伤心,遂转移话题道:“书房旁边有个小院落,原是哥哥堆积旧文书的,你等下打扫出来,选些人住进去吧。”他像是说笑一般:“免得你在房顶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等会掉下来,还得我接着你。”

乔陌纠正他:“是‘孤’。”

孙权还不习惯,叹口气表示自己知道了,“私下里还是随意一点吧,我不像哥哥对你有收养之恩,你我也只差了一岁而已,无需如此。”

此时劝谏也不好,应下也不是,乔陌干脆顾左右而言他:“属下即刻就去收拾了。”

孙权让他的随侍,府上总管事临川一同前往。

在水一方的位置,是后院的女人梦寐以求的地方。离主公的卧房不过半柱香的工夫,离前边的书房也不过两三刻。姬妾们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观念,为争其位个个明争暗斗。孙策当时对后院这些事闹得头疼,就搁了一些旧书,放了一些文书奏表。这才断了后院女人们的念头。

乔陌走进院内,整个院落显得毫无生气,破败至极。空气里浮着灰尘的味道,呛得她连连咳嗽。

“在水一方门口尚有守卫,怎的里面如此,咳咳,破败。”乔陌抬起手肘抵住口鼻。

临川也学她抬手遮住鼻腔,“在水一方说是存贮机密文书,但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这院落素来无人打理,已是荒废了。”

乔陌苦恼地环视着,她一个人可忙不过来,转而对临川道:“烦请管事拨派几个可靠的人过来洒扫。这里实在一人忙不过来。”临川会意,“这是自然。那我就先去了。”

“多谢临川管事。”乔陌待他离开后,才进了房间。主房内的灰尘更甚,乔陌忍住咳嗽,翻起书架上所谓的“机密”。全是老庄之学的书籍,上面沾染的灰有一指厚,显然常年沉寂。乔陌费力地打开窗,窗柩发出刺耳的声音,乔陌不免皱眉。

阳光终于透进了这间尘封已久的房间,借着光亮,乔陌打量着房间内的陈设。

整个房间陈设极少,让人住倒也足够,就是一卷卷书太多了。乔陌思量着多立上几个书架,分门别类。

临川找来的婢子不一会就到了,都是些小妮子,不过十二岁上下。“姑娘。”为首的领着其他人冲着乔陌行礼。

“你们多大了?”乔陌声音懒懒的。

“回姑娘,十一二岁。”

十一二岁,也算是青涩,乔陌想着,又开口问:“入府多久了?”

“回姑娘,不到一月。”

“之前都在做些什么事?跟着哪位主子?”乔陌时时刻刻不忘暗卫本分。

“回姑娘,都是在后院做杂活的,并未跟过哪位主子。”

乔陌还想开口问什么,孙权出声打断她:“这些丫头是玉浮才买回来的,个个老实本分,孤替她们答了。”

见主公出现,屋内众人福身行礼:“见过主公。”

“都起来吧,”孙权转向侍女们,“你们都去忙吧,好好打扫。”

“诺。”

屋内并无坐处,孙权只得与乔陌并立站着。“你在打她们的主意?”

“是。”

“十一二岁,会不会太大了?”

“是有些大了,只能慢慢磨着她们,才能看看是不是璞玉。”乔陌心意已决,势要把她们纳入暗卫当中。

“随你,你觉得她们好,有能耐进去,就收吧。”

“多谢主公。”

孙权看着六名不大不小的丫头,指着其中一名同乔陌耳语道:“那名,叫阿九,会做相思糕。”

乔陌诧异,孙权继续说道:“当日皖城攻陷,孤带了她走。”乔陌思绪突然被拉回到军营之中的那盒相思糕。怪不得......

乔陌不知孙权何意,只得猜测道:“主公是在要人吗?”

孙权一头雾水:“什么要人?”乔陌尴尬地解释:“主公特意提到阿九,属下还以为是在要阿九回到主公身旁照拂一二。”语言委婉,但孙权已经明了。

“孤又不爱吃相思糕,要她作甚。”孙权哭笑不得的解释着,“给你的,想吃了叫她做就是了。”

乔陌心中千回百转,只是行礼谢恩。

在水一方洒扫住人的消息传到后院,有如谁往平静的池子里扔下巨石,激起层层叠叠的水花,引得众人非议。

谢淑慎听到消息时,没由来的想起孙权为着徐氏进府朝她致歉的画面。只不过是刚刚的事,转眼又朝在水一方塞人,真真讽刺。她目光一冷,连菁儿看了,都微微发怵。

谢淑慎放下手中的笔,停止练字。

“菁儿,你说在水一方里住的,是何方神圣啊?”

“有人瞧见了是一名女子,还是临川管事亲自带去的。”菁儿答得有些战战巍巍。

“那地方不是宣称存放文书奏表,甚为机密吗?就这样随便让人进去了?”谢淑慎嘲讽道。

“算了,”谢淑慎懒得怄气,还是如从前一样,做好一名嫡妻就可以了。

“玉苍,琼瑶院收拾的如何了?”

玉苍答得不卑不亢:“一切布置都已完成,婢子们都安排妥当,主公身旁的玉浮姑娘又添了一个大丫头玉泠。”

“知道了,你去把袁姬叫过来吧。”

乔陌并不知道谢夫人正拉着袁姬朝在水一方走来,也不知道自己成了后院中所有女人的谈资。此刻她正安安静静地看《易经》。

主房打扫完毕,阿九和同伴窈窕正要去库房那些被褥和日用品,便在门口撞上了谢夫人一行。

两人匆忙行礼:“参见主母,袁姬。”

谢淑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扬声道,“叫你家主子出来。”

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终究是阿九进去唤了乔陌。乔陌颇有些诧异,在水一方向来是后院女人的禁地,就连吴老夫人也不曾来过。这也是谢淑慎最为生气的地方,后院的女人们来不了,却被一个不知名的黄毛丫头给占着。

乔陌出来扶起窈窕,让她和阿九继续去办自己的事。她看着谢淑慎和袁雪落,也不行礼,只是淡然开口询问:“主母和袁姬可是有事?”袁雪落认出她,“你不是主公身边的随行小厮么?怎会住进在水一方?”

乔陌语气依旧淡淡的:“主母和袁姬可能还不清楚,在水一方里贮存着江东紧要文书,先主公和主公都规定了闲杂人等不许入内。若有主公手令,属下绝不阻拦主母和袁姬。”

谢淑慎指着后面侍女们捧着的东西:“听闻姑娘要入住在水一方,里面怕是缺衣少食。我即身为主母,这些也是分内之事。”她一扬脸,婢女们便朝里面走去。

乔陌抬手拦住,“多谢主母好意,属下心领。只是在水一方不劳后院操心。”

两边一时剑拔弩张,颇有些火药味。

倒是袁雪落开口打破僵局,“主母屈尊亲自来赏赐,你不叩谢恩典,还如此跋扈,还真是不将主公主母放在眼里。”

“袁姬如此言语,属下消受不起。属下不过是守着机密文书免遭泄露而已。想来主母与袁姬也是事事以江东为重的。”乔陌颔首,眼神波澜不兴。

谢淑慎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乔陌,知道她绝非仅仅是袁雪落口中的“随行小厮”。

“回去吧。”她转身就走。

等谢淑慎走远了,蝶言才从掩身的树后走出来。

“阿陌,主母来此作甚?”蝶言疑惑不解地走进在水一方,门口侍卫正要阻拦,被乔陌阻下了。

“进去说吧。”乔陌拉着她进入主房。

蝶言嫌弃地环顾四周,“怎么我一晚上没回来,就像发生了大事一样。还进了在水一方。”她撩起纱幔,还可以嗅出灰尘的味道。

“此后便住在这里了。去隐苑里挑两个人过来帮衬。”

蝶言有些不愿,“醉春风挺好的,我还是继续住在那吧。”乔陌看出了她心里的小九九,“你嫌在水一方破旧,才不愿离开醉春风吧?”说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云纨不也住在采薇楼,梓晞也是日日都在金鸣坊里,那我——”蝶言的辩解在乔陌的眼神下愈发小声,“那我现在就去隐苑办事!”

看着蝶言就义凛然的表情,乔陌哭笑不得:“我同你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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