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后和他一起滑冰怎么样?”程故看程向星没有说话又问了一遍。
程向星艰难开口:“爸爸你在开玩笑吧……”
程故疑惑的看向女儿,“开玩笑?没有啊,星星,你怎么了?”
程向星内心反复默念“这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小男孩儿,要宽容”,“不能背后说人坏话”,终于还是压下了想要背后打小报告的阴暗想法。
“就是……”她吞吞吐吐道,“就是觉得……他不太好相处……”
程故联想到刚刚葬礼上哭着跑回来的女儿,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刚刚在葬礼上他欺负你了?”
程向星赶紧摇头,她虽然被吓到了,可是在对方爸爸的葬礼上,问他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实在是有些缺心眼了……
“我就是觉得小哥哥长得有点凶,不太好相处……”
程故松了口气,肖禹安现在和老太太相依为命,生活中难免会遇到没办法处理的事,他们这些曾经的队友肯定是要多帮衬的。
要是女儿和肖禹安相处得不好,无疑会增加很多麻烦。
他回想了一下肖禹安那双遗传自母亲的三白眼,慢慢和女儿儿讲道理:“星星,爸爸知道我们星星不是以貌取人的孩子。”
“小哥哥就是刚刚没了爸爸心情不好,但其实他是个好孩子,你再和他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程故说这话也不是糊弄小孩子,他以前去B市出差到肖家拜访过,肖兆伟因为训练长年累月不在家,肖禹安基本上就是老太太带大的。
那时候肖禹安还是小小的一个奶团子,却已经能帮老太太做一部分家务了。
程故问起来时,那孩子只一脸倔强地说,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这些事是他应该做的。
程故没办法对别人的家事品头论足,但他打心底里觉得肖禹安懂事得让人心疼。
程向星听了爸爸的话态度还是有些犹豫,道理她都懂的,但肖禹安把她吓到了也是真的,她没办法毫无芥蒂的接受一个对她态度恶劣的小男孩。
“星星,”程故开始游说女儿,“你不是一直觉得省队的青少年队员年龄太大么,担心自己没有一起玩的小伙伴。”
“爸爸你是怎么知道的……”程向星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有这种小心思就显得自己没长大一样。
程故笑了笑,程向星拐弯抹角问他队里队员年龄的时候,他就猜到程向星在想什么了,小孩子的心思实在是不难猜。
“小哥哥只比你大两岁呦,”程故继续诱惑,“你想想周围都是大孩子,你不想有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吗?有个同门师弟多好啊,一起训练彼此竞争。”
程向星眼睛一亮,师弟?她抓住爸爸的袖子略带急切的问道:“爸爸你刚刚说什么?”
程故一头雾水,“你会有个年龄相仿的小伙伴?”
“不是不是!”程向星连连摇头。
“一起训练,还能彼此竞争?”
程向星还是摇头,“前面的前面的!”
程故试探着问道:“你想有个师弟?”
对了!就是这个!程向星使劲点头,眼含期待的看向爸爸。
程故哑然失笑,他倒是没想到女儿会抱着这种心思,“怎么?想有个小师弟?”
其实也不是……程向星只想让那个小哥哥做自己的师弟,谁让他吓唬自己来着,到时候等他做了自己的师弟……
程向星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
“小哥哥可比你大呀,”程故语重心长,“我刚才说师弟是开玩笑的,那人家比你大,你叫他师弟他能高兴么。”
要的就是他不高兴,程向星蔫坏的想,他要是高兴了自己怎么报一哭之仇?
“可是我就是想让他当我师弟嘛……”程向星委屈巴巴的看着爸爸。
程故也没当一回事儿,以为女儿就是小孩子心性作祟,也就是嘴上说着玩玩。
“那这样吧,”程故妥协道,“过几天爸爸还要去看看肖奶奶和小哥哥,你和爸爸一起去怎么样?你们俩自己商量,要是小哥哥不在意的话,爸爸也没有意见。”
还要去他家啊……程向星心里有点不乐意,刚被人吓唬了,短时间内谁会想再看见那个吓人的臭小孩,叫师弟的诱惑也没那么大。
“那我考虑一下吧。”
三天后,站在自家小区隔壁楼楼下,程向星一脸懵的抬头看了眼高楼,扭头问爸爸:“爸爸,我们不是要去找小哥哥吗?为什么要到隔壁楼来啊。”
“小哥哥和他奶奶就住在这儿。”程故看着一头雾水的女儿解释道,“当时咱们家买房子的时候,你肖叔叔也在这儿买了一套。”
“不过他一直在B市工作没在这儿住过,葬礼过后肖奶奶就带着小哥哥住进来了。”
程向星:“……”
“这么说,我们今后是邻居了?”
“对呀,”他蹲下了嘱咐女儿,“星星,肖叔叔是爸爸的好朋友,小哥哥刚刚搬过来,你有机会就代替爸爸照顾一下,知道吗?”
程向星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她明明一开始是想报仇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两个人做了邻居,她还要照顾讨人厌的臭小孩儿啊!
程故输入了门牌号,按响了楼下的门禁话机,不多时,楼下的大门就打开了,他带着女儿走进电梯,按亮了六楼的按键。
程向星乖乖牵着爸爸的手,跟着爸爸走到一家住户前,等爸爸敲门后不一会儿就有人打开了门,同时还伴随着一道干枯沙哑的女声,“是谁啊?”
“老太太,我是程故,我过来看看您和禹安。”程故的态度很恭敬。
程向星躲在爸爸身后,偷偷打量着那天在葬礼上歇斯底里的老奶奶,老奶奶看起来比那天的状态好多了,不过还是能看出来眼睛微微发肿。
“是小程啊,快进来快进来。”肖奶奶看清程故的脸,就赶紧招呼他进屋,程故走了几步才露出藏在他身后的程向星。
“小程,这是……”肖奶奶看着程向星问道。
程向星见肖奶奶看到了她,才有些局促的开口说道:“奶奶您好,我叫程向星,我是我爸爸的女儿,不是、这是我的爸爸。”
肖奶奶被逗乐了,脸上短暂的浮现了一丝笑容,招呼着他们在沙发坐下。
“快进来,你爸爸也没告诉我他会带小朋友过来,不然奶奶就准备点小孩子吃的零嘴了。”
程向星嘴上说着不用,程故也替她拒绝道:“不用麻烦了老太太,向星过几天要去训练了,有些东西得忌口。”
肖奶奶身形一顿,“这去训练了?向星看起来不大啊……”
“已经八岁了,”程故回答道:“向星天赋好,早点接受专业训练,也能少走点儿弯路。”
“也对,挺好、挺好……”肖奶奶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禹安呢?”程故扫视一圈客厅,“怎么没看见禹安?是出门去了吗?”
“出什么门啊……”肖奶奶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刚回来就没有认识的朋友,现在家里又是这种情况,他不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就谢天谢地了。”
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程向星愣了愣。
那天葬礼小男孩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程向星以为他没有那么难受,或者说是不明白爸爸去世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时程向星还在心里唾弃,怎么能有人这么没心没肺缺心眼。
感情是她自己猜测错了?
程故也沉默下来,客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程向星扯了扯爸爸的衣角,“星星,怎么了?”程故扭头询问道。
“爸爸,想去找小哥哥。”她又转头向肖奶奶询问道:“奶奶,我可以去找小哥哥玩儿嘛?”
“可以可以!”肖奶奶忙不迭点头,她巴不得孙子能多接触小朋友,变得开朗起来,“禹安在最里面左手边的房间。”
程向星得到了爸爸和肖奶奶的同意后,就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卧室门前。
“咚、咚、咚。”程向星礼貌的敲了敲卧室门,没等多就门就被打开了,只不过打开的只有一道窄窄的门缝。
肖禹安那张漂亮的小脸出现在门缝里,程向星比他小两岁,个头也低了他半头,肖禹安用自己的那双三白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程向星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说道:“小哥哥,你好呀,我来找你玩儿。”
肖禹安不说话,沉默着站在房间里,并不宽阔的臂膀把房间内的情形遮挡得严严实实。
程向星抿了抿嘴,又问道:“我可以进去嘛?”
肖禹安定定的看着她,程向星在心里努力给自己打气,强迫自己不能退缩,终于肖禹安妥协了,他拉开门侧过身,示意程向星进去。
可以看出来肖家祖孙俩刚搬过来没多久了,程向星打量了一圈肖禹安的房间,可以说是非常空旷了,除了几件基础功能家具,最多的就是书和练习册。
书桌上铺着一本数学习题,程向星粗略看了一眼,难度大概是她看了就头晕的程度,看样子她敲门前肖禹安就是在做题。
程向星想起自己那两本没做多少页的暑假作业,心里一阵心虚。
肖禹安在她进门后也不理她,自顾自走回书桌前继续做题。
程向星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闲得无聊又继续打量肖禹安的房间,突然她目光一凝,脱口而出问道:“师弟!你也在实验小上学嘛!”
肖哥发动死亡凝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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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