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同的称呼,两人一时间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不过没等两人相视多久,那只不请自来的野兽便慢吞吞地行进到了两人的跟前。
野兽体色为黑白两色,它的脸颊毛绒圆胖,两只黑豆般的小眼睛旁各自为了一圈黑晕,身体则是圆滚滚得看起来很肉乎,似熊非熊,走起路来还是内八字的行走方式,看起来很是憨态可掬。
似是才看到生人,野兽用宽厚的前掌盖住他圆大的毛脸,还似害羞般微微把头低了下来,转而绕过东方弋两人,朝着一旁缓慢走去。
然而东方弋和嬴政却是并未因此放下警惕心,因为他们注意到了野兽那并未收起的锋利爪尖,可以确认那野兽没有它看起来那般无害温顺。
并且,尽管所知名讳不同,但他们都是认识这野兽的,知晓这野兽的个中厉害。
眼见着野兽绕过他们在一株竹子旁停了下来,东方弋和嬴政正以为野兽要突然袭击他们从而暗自提防起来,却发觉那野兽只是在原地坐了下来,而后慢吞吞地着在地上挖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他们才发现那东西是竹笋。
直到后面又看到野兽缓缓抱着竹笋啃食起来,东方弋和嬴政才真正放下警惕心来。
因为他们搞清楚了那野兽的惯用食谱中写的是竹类,而这里就有着一片长势极好的竹林,总不会不够那野兽吃的,以至于惹得野兽饿极了想吃他们吧?
“好了,既然它无意伤害我们,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吧?”东方弋摸了摸嬴政的发顶,柔声询问后者的意见。
之前之所以会停车,不过是怕在有未知的危险时还继续前进容易陷入被动而已,现在得知这种被动不会出现,他们自然是要继续前行的了。
“嗯。”嬴政微微颔首,视线倒是在那胖乎乎的野兽身上多停了一会。
古传的貘兽啊,没想到今日却是在韩国的一个小山林里看到了。
东方弋将嬴政的反应收入眼中,眯了眯眼眸,嘴角勾起温润的弧度,而后晃动着缰绳驱马向前。
又过了一会,马车顺利地驶出缓坡地带,转而进入了平道。
发现路况转好,东方弋也不再限制马速,手下拉着缰绳的力道一重,马车便加速朝前“轱辘”滚动起来。
“咦?那里有一所竹屋。”
看到茂密树林中一闪而过的玉色,嬴政连忙喊住目视前方的东方弋。
“嗯?”
闻言,东方弋一愣,当即死死拉扯住了缰绳。马匹“唏律律”地嘶鸣一声,带动着马车停了下来。
东方弋望向嬴政所指的方向,就见一所被树枝遮掩了大半的竹屋,点点头道:
“的确,就是不知道是否有人居住。”
“看样子有些陈旧了,无人居住的可能性大点。”
嬴政猜测出声,扯了扯东方弋的袖角又道,“我们不若下车去看看吧,如果无人的话我们正好在这好好休息一晚。”
“好。”
东方弋干脆地应声,随后揽住嬴政的腰肢便轻然从架位上跃落在地。
而后又借周围的树身将马匹系好,两人才相携着朝不远处的竹屋走去。
走近竹门一看,门上并未落锁,门壁上也并没有多少灰尘,室内也无半点灯光,不像是久久无人居住的样子。然而在门口却也是听不到房间中有半点声响,也不似有人的情况。
东方弋和嬴政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东方弋便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提起袖角上前敲门。
敲了半天无人回应,东方弋试探性地道:
“里面没人的话,在下便进去了?”
又等了片刻,没有得到答复,东方弋对嬴政点了点头,就抬手轻轻将门推了开。
出于警惕,东方弋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边观察了一会,确认了没有任何机关暗门的痕迹后,才护在嬴政身前、轻缓地踏了进去。
直到将室内一遍逛下来,两人也没有遇到危险,东方弋这才松了口气,替嬴政从客桌底下拉出一张圆木凳让嬴政坐下,他自己则是取出火折子点燃桌面上的油灯后,才一同在嬴政身旁落座。
点了灯,室内当即敞亮了许多,两人也能将室内场景看得更清晰些了。
只见室内家具不多,有的也皆是造型色彩朴素简单的,且摆放得体,看起来很是素净清爽。
而要说这房间里价值最高的,可能就是这桌上随意摆放的书籍了,看其用料竟都是丝帛,而那书有成人一指节那么厚,可见其珍贵了。
书是背面朝上的,并不能看见封面写了什么。
东方弋感兴趣地将其拿起,原本他没有多抱期盼的,毕竟这里地界位处韩国,而他是只识得后世沿用的秦国文字而不认识早已鲜少人使用的他国文字的。
谁曾想,当东方弋将书翻到正面时,他却发现封面上的字体正是秦国篆体!
而恰恰封面上的四个字还是他所熟知并曾经找寻许久的——
《南华真经》!
见此,东方弋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随后连忙迫不及待地一页页打开书页翻开了起来。
细看之下,东方弋更是忍不住吃惊。
作为武力高深之人,他只需看一小部分武功秘籍便能知晓其内功的优劣真假。
此时,他可以完全相信他手上这本秘籍正是真的,并且其中所记载的内功也是极佳的,也只比他改版的葵花宝典要略输一筹罢了。
嬴政注意到东方弋的不对劲,不免疑惑地挑了挑眉梢。
“怎么了?”
“还记得我先前和你所说的替你寻秘籍的事吗?”
见嬴政点头,东方弋唇角挑起一抹温润的浅弧,扬了扬手中的书本,又道:
“也真是机缘巧合,我原本以为会许久都寻不到的东西,今天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嬴政的眼眸吃惊地微微睁大,“你是说你要找的就是这本书?”
东方弋肯定地点了点头,“正是这本《南华真经》。”
顿了顿,东方弋弯眸轻笑道:“小政,这本秘籍像是为你量身定做一般,很适合你的体质,对习武的年龄也要求不大,恰好你现在《葵花宝典》还没有练太久,要想改练它还是完全来得及的。”
闻言,嬴政却是一点都没有心动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只想和你练一样的功法。”
见东方弋还想再劝,嬴政主动伸手握住了东方弋的,冷凝的小脸认真道:
“我明白《葵花宝典》以后可能有隐患,你舍不得我冒一点风险,但是我同样也舍不得你。如果以后练功时假若真的遭遇不测,那也是我们一起面对的,出事也是一起出事。
而不是我练了这个《南华真经》安然无事,却眼看着你忍受煎熬,难道你真的忍心我日后看你受折磨?
更何况,我就觉得《葵花宝典》不会再有隐患,你怎么不想想如果始终一切顺利的情况呢?”
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嬴政觉得自己有些啰嗦,自我嫌弃地皱了皱眉,又道:
“总之,我言尽于此,我以后不会练其他功法,你也不要再提了。”
“……好,我们以后同甘共苦。”
东方弋最后看了手中的书本一眼,将之放回桌面。而后缓缓地点下头颅,声音清润却饱含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