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这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令苍池窝火。
无论如何,孟苍桐重掌大权对他们二人而言都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毕竟孟苍桐比姜汝更狡猾,更老成。
孟苍桐念在他们二人救过他一命,对他们二人还算是客气。
孟苍桐杀了皇帝,偌大朝堂上,群臣奋起,却被孟苍桐掀下斗篷后露出的那张破烂不堪的脸吓得不敢多言。
到也有个武将天生大胆,居然指着孟苍桐的鼻子叫骂了句邪祟,当即被孟苍桐扔进了油锅。
余下的人虽然没说什么,却也都叫孟苍桐用了些莫须有的罪名活活折磨致死。
孟苍桐残暴不仁,苍池纠结不定,陈凌却早就有了相应对策,只是不想告诉苍池。
苍池对孟苍桐的感情还说不上来,摇摆不定。
那便要激着苍池看清孟苍桐的真面目。
孟苍桐单独召见了苍池。
“皇兄。”苍池站着,与孟苍桐平视。
孟苍桐眼底隐隐有些不满,正襟危坐在圆椅上,道:“苍池,你为何不叫朕杀了那人类?”
苍池佯作不懂,回答道:“他是本王契人,倘若你杀了他,本王也会死。”
“本王?”孟苍桐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躲闪,嗤笑,道:“屈居人下者,也配称王?”
孟苍桐一语双关,苍池当即变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苍池目光阴翳,眸光殷红。
“什么意思?”孟苍桐倏然起身,眸光凌厉,“楚浅碧之事,朕已然知晓了!”
“什么事?”苍池反问,“你知道些什么了?”
“你觊觎你嫂嫂,觊觎皇位,死时还要构陷她,又将孙青鸟的骨灰熔在子母鸳鸯钺中……孟苍池,你是何居心?!”孟苍桐怒道。
还不及苍池开口,孟苍桐便又道:“还有那个男人,你也是男人,却甘心委身于他,任他摆布,朕都替你恶心!”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恶心!”苍池道,“那年,你答应我,待我扫平西北便封我为王,你答应我,让我陪你出生入死,天下,便就是你我二人的了!可结果呢?你竟先封了一个外臣为王,还是平原王……你便连我喜欢的女人都要抢,楚浅碧,是我带进宫的!你别忘了,你与她初见,是在我的王府!”
苍池眼眶通红,倔强得像个孩子。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作过弟弟,我却一直把你当哥哥。你在过去几百年里也从未寻过我,便连我死后的棺椁你都没有去看过一次,葬礼风光是风光,可竟全是些外臣。”
“哥,”苍池道,“你登上皇位以后,仿佛就不是我哥了。”
孟苍桐听罢,竟一巴掌甩到了苍池脸上。
苍池的脸偏向一侧,心如死灰。
“朕,宁可没有你这个弟弟。”孟苍桐厌恶道。“倘若不是你救了朕的性命,单凭你和一个男人厮混这一条,便足以让朕杀你千百回!何况你胆大包天,贪心不足!孟苍池,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吗?说了几句话就哭哭啼啼,好一个英明神武的鬼王。”
孟苍桐话还没说完,苍池便打断道:“本王不姓孟,生前之事早已忘怀,本王如今名唤苍池。”
孟苍桐眸光狠戾,死盯着苍池,苍池也看着孟苍桐,眼中没有一丝畏惧。
孟苍桐抬手,还欲教训苍池,却被一张飞符打断。
那符纸凌厉,生生削去了孟苍桐半掌,断掌边缘犹有火焰燃烧。
孟苍桐抬眼,陈凌正在门边观望。
孟苍桐的心中霎时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甩了甩手,火焰褪去,断手重生。
孟苍桐的眼中有着冷然杀意。
苍池先行出手,祭出子母鸳鸯钺,双手持钺,直向孟苍桐后背攻去。
孟苍桐见此,也祭出自己的白骨长剑,轻而易举挡住这一击。
孟苍桐面色沉静,冷声问道:“你当真要为了他与朕作对?”
苍池道:“本王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自己!你利欲熏心,早已失了神智,若不是本王在你眼里尚有利用价值,你也会杀了本王!”
孟苍桐冷笑,道:“你真以为,你如今在朕眼里还有什么劳什子利用价值?你最后的价值,也不过是听信了朕的一席关切,去求了这姜家小子废了姜汝罢了。既然你非要和这小子狼狈为奸,朕也不介意叫你们做一对亡魂鸳鸯!且就用你的魂,再推朕更进一步吧!彼时天下,就又是朕的天下了!”
苍池攥紧了武器,孟苍桐单手持剑,本面对着苍池,却又骤然转头先杀向陈凌,陈凌飞出数张符纸,又翻滚侧躲数米才堪堪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