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雌虫飞快的冲出了军部大门,标志性的银发彰显着他的身份。五秒后,一辆流线型泛着黑金色的悬浮车以一种不太常规的速度迅速离开了军部。
塞列还是头一次看见上将这幅样子,一时之间不由得靠在门框上啧啧称奇。
被派去实验室的格特恰好回来看见这一幕,“你是真的胆肥,上将的玩笑也敢开,也不怕希特尔将官回来捏死你吗。”
塞列闻言“嘁”了一声,上将那么善良,怎么会干那么残忍的事,顶多是把他埋死在军务文件堆里罢了。
而且,又不是没埋过!
不过,塞列神神秘秘的靠了过去,两只虫凑近脑袋狗狗祟祟的交流着。
“那可说不准。”
“万一上将不止不会揍我,没准还得奖励我呢。”
“你做什么梦呢?”
“我又没欺骗上将,雄虫保护协会那群人的确是去小雄虫家里搞推销了,但是吧,我提前把上将的资料和意愿也打包发给他们了,就咱上将这脸这能力,在那堆虫子里绝对是最出众的。有了上将这个最优选项,难道还怕小雄虫选别的虫子吗?”
格特:“……”
他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
这叶倾阁下要是真的喜欢希特尔将官还好,万一要是当着上将的资料选了别人,哦天哪,后果简直让虫不敢想象。
“节哀。”格特对自己的同伴献出了最后的祝福。
——
“你愿意做我的雌君吗?”
这句话在希特尔的脑海中反复浮现挥之不去。他甚至还记得雄虫短短几分钟内的每一个表情,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一墙之隔,刚表完白的小雄虫和刚被表完白的雌虫双双翻了个身。
这注定是睡不着的一晚。
叶倾数了几百只绵羊翻了好几圈,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点开了光脑中希特尔的头像,犹豫再三还是发了一条消息。
叶倾:你睡着了吗?
那边没有回复,也许希特尔今天实在太累了。
这时卧室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希特尔有些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可以进去吗。”
叶倾没有锁门的习惯,闻言只是赖在床上懒懒的给予了回应。
希特尔有些忐忑的推开门,看见叶倾以一个并不端庄的姿势趴在床上,浅褐色的眸子里满是放松。
他敲门时的紧张情绪霎时消弭了大半。
希特尔靠了过去,坐在床边,指尖如脑海中想象排练过千次万次的那样,摸上了叶倾柔软的发顶,光滑柔顺的发丝在手心动了动,下一秒他手心的发丝就变成了叶倾温热的脸蛋。
叶倾直起了半边身子,半扑进了希特尔怀里,两虫的距离瞬间拉近,冬青与奶香味逐渐混合。
指尖下就是雄虫温热的肌肤,希特尔眼睫颤了颤,只觉手心一阵酥麻,过往所坚持的雌雄有别的原则早已随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不得不说点什么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这么晚还不睡的话,明天会犯困的。”他低下头,叶倾正在他怀里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闻言抬起晶亮的眸子。
太近了。
气息几乎交融,希特尔心想着,他甚至能感受到雄虫的温润气息。
“我明天又没事做。”叶倾边说还边在希特尔怀里蹭了蹭,“倒是你,明天军部不忙么。”
“不忙。”希特尔想到了上次自己主动出任务躲避之前某一只厌烦的雄虫,将事务全部交给副官后回来时副官念念叨叨了好几天,“有事副官会处理的。”
毕竟一回生两回熟,他相信,塞列以后会习惯的。
“明天我留下来陪着你。”
空气中冬青味突然重了些,叶倾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希特尔的精神力,那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汇聚向了同一个方向,下一秒,操纵灯具的开关被按下,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叶倾:O.O
这年头精神力还能用来隔空关灯吗?!
随着“唰”的一下破空声响起,精神力关灯突然就不香了,因为希特尔放出了他的羽翼。
“开着灯会影响睡意。”
希特尔的声音低沉悦耳,还带着一丝轻微倦怠与慵懒。
许是因为确定了关系的缘故,往日里并无异常的声音此时此刻听来,竟有几分勾人的意味。
叶倾暗自红了红脸,随后就被希特尔羽翼散发出的银色光芒吸引住了。希特尔展开了虫翼,叶倾才后知后觉到这对羽翼有多么巨大。
巨大的合拢时可以完整把一只小雄虫包裹在里面的羽翼之上的骨翅与神秘花纹均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像一只行进在夜色中的精灵。
叶倾不自觉的伸出手,触碰到了翅翼的一瞬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希特尔仿佛忽得极轻的颤抖了一下。他手下没停,继续顺着骨翅的弧度触摸,下一秒手腕就落在了希特尔手中。
雌虫喘了口气。
就着这个姿势,朝叶倾俯下了身,唇瓣传来熟悉的气息和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
看来雌虫的羽翼不能随便摸。
叶倾红着脸想着。
半晌后,两只虫头靠头躺在了床上,叶倾还没蜕变,身量小,刚好可以窝在希特尔怀里。
叶倾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眼神亮了亮,“如果你不去军部的话,”他抬起头,浅褐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月光,“那我们明天去登记吧。”
希特尔漆黑的眸子突然睁大,微卷的睫毛在清浅的月光下颤了颤。
叶倾在这方面总能给他突然的惊吓与惊喜。
他哑着嗓子说了一句风马不相及的话,“登记了雌君后是不能更改的。”这代表在这只雌虫死亡前,雌君的位置永远不可更改。
叶倾翘起嘴角:“这真是我来这里听到的最棒的一条规则了。”
自从他从雄虫保护协会那里了解到虫族是如此重视繁衍的一个种族后,就感觉到他与虫族格格不入的思想以后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不过,他看向唇线紧抿,耳垂透出了一丝红意的希特尔,尽管如此,依然幸运。
“好。”希特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