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是装逼界扛把子 第8章 当年你爷爷喊我叫大哥08

彭程被村民拉着一同去拜访了工程队，他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身着白衣，在这绿水深山里，却是那般出尘耀眼。但又不显突兀，如这山中来的隐世仙人，一眼，便让人如痴如醉。看不清他的眉眼，可当他低头去看面前的幼童时，却让人忍不住猜测他一定是有一双柔和温暖的眸子。

元莫浅眼前的小孩很乖，滴溜着乌黑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眼前的谪仙哥哥。看得999心都要化了。

慢慢靠近他，彭程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如同揭开仙人神秘的面纱，那人有所感地侧过头来。

素雅清丽中缠绕一丝震撼人心的绝魅，温和的嗓音却如同真正的恶魔降临般向他呼唤，他的灵魂仿佛一下子被抽出，化入虚空。

“彭程。”听到这个名字，刺激得他全身战栗起来。

他一下子栽在了地上，眼直直地望着蓝天，记忆如水，争先恐后地挤进他原本空荡荡的脑海里。

“001呢，也不见了，大概这就是一场大梦。”他想要欺骗自己。

却听到熟悉的电音，“你躺在地上是在偷懒吗？不用完成任务了吗？”999冒死来做收尾工作。

“你说得对，我还要修路。”在旁人眼里，他直直倒下，又突然爬了起来，嘴上念念有词，连滚带爬地跑了。

再见到他时，已经是在工程队里，他力大无穷，干活又起劲，促使工期大大缩短。只是他看起来十分腼腆，有人问他话，他支支吾吾不愿说。先生来了，他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你可以向他学习。”元莫浅的话勾起了999并不美好的回忆。

“大佬说的都是对的。”999自觉地像只皮球一样地滚走了。

自动检测了彭程的位置，999很快找到了他。他如惊弓之鸟般躲在了仅容一人藏身的山洞中。脸上染上了一层阴翳，目光混浊中带着点腥红，失神得好似坠入了无底的黑暗。

“你不想报仇吗，是谁直接造成了你现在这个样子？”999的话让他呆滞的眼珠转了转，尔后突然挣扎了起来，甚至不顾身上被锋利的碎石划伤。

心虚的999没再说话，只是心里默念，我们同病相怜啊，叫你没事惹大佬。

他的声音里满是喑哑，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能帮我吗？”

“你是想我看我晚年凄惨吗？”999害怕得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原来不能啊，但我一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彭程话里是绝望的疯狂。

“要不，我们还是好好做人吧。”999欲哭无泪。

“怎么能放弃，他故意引诱我，让我坠入深渊，还差点害得…”彭程说到最后却噤了声。

怎么感觉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

“你说的是，彭迟？”999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

“你认识他？”

999想了想，决定告诉他一个善意的谎言，“其实我在你们谈话的时候就在了，后来出了事，我就绑定了你。年轻人，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骨骼清奇，是可塑之才。所以我决定收你做我，小弟。”

“走了。”正胡说八道的999收到了元莫浅的传音。

999急忙带上它新收的小弟回到村里。

得知可以一起离开这个曾经困住他的地方，彭程脸上除了惊喜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想留在这里也可以。”空灵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却吓得衣衫破旧的男人神色慌张地摇头。

临走前，彭程偷偷去和村长告别。“我要走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回来看你们的。等路修好了，果树也应该成熟了，你们如果不愿意离开这里，就以此为生吧。还有，这里泥石流多发，河对面的房子是最安全的区域。等工程队离开，你们就搬到对面去吧。”

“好，你是个好孩子。”村长颤颤巍巍地抚上彭程几乎要遮住眼睛的头发。未说的话尽在那双湿润的暮眼里。

彭程急急地赶到河边，却只看到了船驶向远方的虚影。

原来他并不是骗自己的。

彭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胸腔不由自主地剧烈颤动，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曾给自己带来希望的方向。

“你不走吗？”999出现在他身边问道。

“船走了，我怕是等不到路修好了。”他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句话。

他等不了了，心中的仇恨已经被点燃，稍有不慎，或许他的理智也将灰飞烟灭。他怕自己会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来。

“我可以带你走啊。”999的话如一声奔雷，于他耳边响起。

毕竟大佬只是逗逗他，不然也不会留下999。对他的教训到此结束，谢天谢地，999心里暗想。

彭程被999带着飞过了山间，风吹过脸颊，有些疼。他好奇惊喜之余，对这种感觉莫名有些熟悉。大概是因为他曾经幻想过离开这里吧。

另一头，发现元莫浅不见了的赵蔓枝立刻去玖通找顾新和黄邵飞。

“我知道你们认识他，你们能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吗？”赵蔓枝的眼里早已溢满了泪水。

“我也正在找他，可是每次，我都无能为力。”黄邵飞的话里带着失落和无奈。

“彭程不见了。”顾新突然说道。

“会不会是他恶意报复？”黄邵飞心急如焚地站了起来。

“等等。”顾新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安静许久，时光仿佛停滞了一般。他把手握成了拳，随着一声长久的叹息。

“我有一个故事要讲给你们听。”

不顾两人不解又着急的神色，顾新将旧事娓娓道来。

“我祖父在年轻的时候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他因为一念之差，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当年，和玖通发生利益冲突的凌霄集团与他达成了协议。他就把玖通真正主人的行程和一些商业机密泄露给了他们。那辆车被动了手脚，车上有五个人，除了祖父和那人，其他三个都是他的兄弟。”

顾新说着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其他三个人是谁？”赵蔓枝觉得这个故事好似在哪儿听过。

顾新俊逸的脸上滑过一滴泪水，低着头喃喃，“是你、邵飞还有彭程的爷爷。”

他强忍着话里的颤音，坚持说下去。

“或许祖父是后悔了，他在情急之下把其他三人推了出去。祖父最终在那场人为的事故里离开了，却不知道当时我祖母的肚子里刚怀上了我的母亲。我想这就是他的报应吧。”

黄邵飞不禁想起了那个晚上，爷爷落寞的背影。“你说的那人怎么样了？”

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顾新仿若自言自语般。

“我的祖父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身材瘦弱，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把他们推出去？是那人。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自己逃出去，可结果…”

“结果他死了，对吗？”两人的心突如其来的刺痛。

“我从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为了找到祖父的死因，我千方百计查找证据。却从我祖父的日记里找到了真正的原因。因为此事，我对玖通的关注越来越多。而我越是了解，就越对那人产生更多的钦佩来。他是那般举世无双、惊才艳艳，我祖父的一条命根本就抵不了他。”

“可是这和元九有什么关系？”他们要找的是元九啊。

“元九？他的名字，或许叫元莫浅，更为合适。”

“元莫浅”三个字在口中细细咀嚼，如唇齿留香般让人回味无穷。

顾新从抽屉的暗格里拿出一张陈旧的报纸，又从最上方的文件夹里取出一张一个多月前的事故现场的照片。

“两起事故相隔了数十年，看起来却出奇地相似。我猜测，应该是一样的手法。”

“所以元九，元莫浅他是在车上，这辆车呢？”黄邵飞直觉事情不妙，急急地问道。

“警方从监控中看到这辆车原本在路上正常地行驶，却突然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横冲直撞地飞出了护栏，下面是条大河。目前还没有打捞到这辆车。”

赵蔓枝眉头一皱，两只手紧张地攒在了一起。“车是谁的？”

“从调查的情况来看，车是在彭程名下。”

“但是彭程虽然经常有些小心思，可不至于害人性命啊。”即使心中再悲痛，赵蔓枝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啊，以他的能力，根本做不到这样。更何况他自己也消失了。”黄邵飞补充道。

已经追上大佬的999趁人不注意，把彭程放在了甲板上。

捋了捋在风中凌乱的头发，彭程站在原地是进退两难。万一被人发现了，他要作何解释？难不成说自己是被风刮来的，正巧落在了船上？

“船上没有其他人。”大佬淡漠又悠扬的声音从船顶传来。

彭程惊讶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仰着头吞吞吐吐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是人是仙？”

一旁蹲着的999擦了擦冷汗，所幸彭程没有问大佬你是人是鬼。

“船上装了自动驾驶系统。”元莫浅的声音由远至近。

眼看着元莫浅从上面“飞”了下来。彭程急忙闭上眼睛，装出十分平静的表情。如果忽视他呼吸急促的样子。

从此时起，彭程便不再躲着大佬，只是有时会直愣愣地盯着元莫浅的脸发呆。

一阵风吹过，他被甩进冰冷的河水中。全身刺骨的感觉他很熟悉。彭程脑中默默地想，“他果真是仙人！”

为了防止他再次灰飞烟灭的999把他扔进了河里，看他没有挣扎地沉下去，只好又把他捞起来。

看来是真傻了，999摸了摸自己的代码，不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