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是装逼界扛把子 第4章 当年你爷爷喊我叫大哥04

站在玖通面前仰望，高耸入云的震撼让人心生渺小之感。黄邵飞此时还恍如梦境，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走进了玖通的大门。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元莫浅身后。

“元先生早。”一路上接连不断地响起这样的声音。一个个满是笑意的脸庞都是他曾在经济周刊封面上看到的熟悉面孔。连带着他自己也收到了诸多前所未有的善意颔首。

元九人缘真好，他心里这般想。

或许至今他也没有意识到，元莫浅能够进玖通，还带着他这么一个“拖油瓶”，靠的绝不是什么美貌或好人缘。

天真的他猜测自己来到玖通，应当也有他爷爷暗地里的“推波助澜”。

但这完全是他想多了。黄景业虽然有时候对他恨铁不成钢，但他可比黄邵飞有自知之明多了。一则玖通的面试流程严谨，欲暗箱操作根本不可能；二则他也尽力过，无奈黄邵飞“酒囊饭袋”一个，完全行不通。

“到了。”前头润玉般的声音却好似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将黄邵飞心头的胡思乱想都斩断。

“总经理办公室？”他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元九是哪个隐藏世家的公子，而他甚至没有资格知道。

他笃定地想，怪不得之前他托人找元九时，半点资料也没有。

“进去。”元莫浅语气里带上几分疾言遽色，连心大的黄邵飞都有所察觉。

按下心中的困惑和一瞬间的惊心动魄，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先生，您来了。”这话自然不是对他说的，但黄邵飞不知为何，从那男人正容亢色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低眉顺眼和转瞬即逝的消沉失意。

直至他背后凛然如松的身形露出全貌，那抹失望才消失殆尽。

元莫浅一出现，顾新便立刻站了起来。不自觉地扯平分明没有褶皱的衣摆。貌似泰然地跨步上前，想把大佬邀到办公桌后他专门定制的软皮木椅上，虽然那原本是他的位子。

元莫浅并未移步，顾新也就神色庄重地候在一旁。耐心等待他说些什么，顾新也好及时细细聆听，全力以赴做好他吩咐之事。

至于那把椅子，大抵需要扔掉了。它的作用发挥不了，便是无益的。

两人都站立着，自觉坐在沙发上的黄邵飞不免有些尴尬，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怯声问道：“要不我蹲着？”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他只好把头缩进沙发，企图欺骗自己，什么也没发生。

“近来可好？”大佬出乎意料的一句问候，温和得似悠绵白云。

竖起耳朵偷听的黄邵飞，却自以为隐藏很深。听到这话，忍不住腹诽，刚才对我这么凶，对他却关怀备至。

是的，在他眼里，这四个字已然算是嘘寒问暖了。

“一切都好。”只有顾新知道，他询问的并不是自己。若是那些老家伙知道自己还能被他提起，应当是要热泪盈眶了吧？

只是不知道为何元莫浅并未让他把这事告诉他们。想来也是，此事过于惊世骇俗，吓到他们还是小事，若是公之于众，一定会引起很大的争端和不必要的麻烦。

“他，交给你了。”元莫浅藕腕轻抬，秀窄修长的玉手遥指一处。

在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大佬间的谈话后，黄邵飞只好继续窝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落地窗外川流不息又看起来十分微小的车辆。舒适的环境，让他昏昏欲睡。

蓦地感觉有危险，他瞬间清醒。

他的直觉并没有出错，往后的日子会让他寝食难安，如度人间地狱。只是缘于顾新将大佬的话奉为圭臬，对于磨练他这事不敢有一丝松懈。

而得知顾新会教导自己的黄邵飞此时正跃跃欲试，在玖通，光是学会从他们指缝流出来的东西，或许从前被指责没有能力的他终有一天能让别人刮目相看。

他目前还不明白，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大佬说完便走了，留下他和顾新面面相觑又一时无言。

片刻，终是顾新率先开口，以一种极为正式的口吻介绍自己，“你好，我是顾新，现任玖通首席执行官，往后多多指教。”

黄邵飞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手忙脚乱，瞳孔迅速扩大，眉骨被用力向上推，舌头不受控制地打结。“您好您好，我叫黄邵飞，很高兴见到您。”一种见到真人的兴奋霎时涌上心头。

这可是顾新，商界青年才俊的杰出代表，他做的每一个重大决策，几乎都可以作为经典案例供金融学子学习。更不用说他相貌堂堂，为人又洁身自好、沉稳持重，曾经几度荣获“当下女生最想嫁的男人”的称号。

不单单是黄邵飞，成为顾新这样超群出众的人，几乎是每一个年轻富二代的梦想。

只是顾新为人低调、不矜不伐，无数媒体欲邀请他访谈，都被他拒之门外。他的名字也因此被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外界大都是关于他的流言，真实的信息透露的不多，因而黄邵飞一时间没认出他来。

以前常被爷爷挂在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免诚惶诚恐。

“你和元九关系很好吗？”不然为什么对于元九“托孤”似的要求却欣然接受呢？

对于自己十分关心的原则性问题，纵使心中忌惮，黄邵飞还是壮着胆子想问清楚。

“元九，元先生吗？我仰慕先生。”顾新本有些嫉妒，以为先生对这个傻乎乎的人另眼相待。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先生连名字也没告诉他。

他是东升旭日，是皎皎明月，是璀璨星辰，是我心中唯一的光。

“他确实是值得仰慕的人。”黄邵飞如是说。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所幸顾新和元九并不熟悉，因为就连提起元九的名字时，对方都显得如此生疏。他们眼里的笑意一定是精英们特有的客套。

无论大佬新收多少小弟，自己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此自我宽慰的999此时正在大佬独属的办公室里，努力分析玖通近年来的数据。

代码飞速运转，数据被抽取出来形成一道道发着蓝光的虚影，又瞬间消散。感知到大佬已从顾新小弟那儿出来，正走向这里且仅距百米时，999工作起来更有动力了。

“大佬大佬，您快坐，我已经完成工作了。”眼巴巴地看着他进来，999一副大佬快夸我的表情，洋洋得意地在大佬身边摇晃了起来。

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聒噪。”元莫浅短促又低沉的话语，使得周遭的空气都有些滞碍。形胜玉笋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轻弹，须臾间999便摔落在了远处的落地灯上。

随即他便不再搭理那如同脚下生根、于原地瑟瑟发抖，并充作光灯一部分的小可怜999。

元莫浅十指飞快如残影，在电脑前正襟危坐。屏幕上出现玖通官网的画面，尔后一分为四，瞬息间其中的任何事物如大厦将倾、支离破碎。

他清俊的侧颜此时勾勒出一丝不苟的锋利来。从他眉睫之下溢出亮光的双眼里，朦胧地透出虚拟里万物重构的画面。

此时，玖通的暗层传来一声惊呼。如陨石坠湖激起惊涛骇浪。

“我才发现的漏洞居然无缘无故消失了，就在刚刚。这怎么可能呢？”原本成熟稳重的编程大佬如今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大喊大叫。

出于浓烈的好奇心和想在同事面前展现自己高超技术的美好幻想，其余人立刻拥了上去。

即使用了毕生所学，也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其中的真正原因。

“我修改过无数个bug，从来没见过会自动消失的bug。”显然，他把原因归结为了漏洞本身。

在众人束手无策时，有人提议还是把这件事报告给组长吧。

“不行，你是想让组长觉得我们一群人都没用吗？老，老大，你怎么来了？”

正争论不休的众人突然看到倚靠在门口露出神秘微笑的顾新，纷纷噤声。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顾新话里带着戏谑的调侃，让他们不免感到羞愧。

卖足了关子，顾新才说出事情的真相。“漏洞不会自己消失，那肯定是有大神修改的。”

听这话，意思是这位大神是老大认识的人。

“远程操控，还是这么复杂的漏洞。老大，大神在哪里？”最开始发现这件事的人，用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热忱看向顾新。

“认识元先生吗？”他的语气里包含着与有荣焉的满足。

“当然知道了，元先生人看起来很好，可他不是财务顾问吗？跟我们这行是风马牛不相及啊！”一人试探里是满腹疑团。

主要是元莫浅看起来和他们这群秃头少年完全不沾边。

“那我出身金融，现在你不还是要叫我老大？这两者之间是可以相辅相成的。你才疏学浅就不要说出来丢人。不过，别想了，他已经辞职了。”顾新开玩笑的语气里藏着沮丧。

等顾新离开后，曾经意气风发的人都郁郁寡欢。后又化悲愤为力量，整个研发部翻起了一阵学习热潮。

只是可惜顾新最后也没告诉他们可以去哪找到元先生。深知老大“表里不一”的“优秀品质”，众人皆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