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黏糊潮湿地低喃:“姐姐,要把你关在哪里,你才不会这么冷酷无情呢。
才不会肆意的打下烙印后又试图剜掉它,无论怎么苦苦哀求,都不能让你心软,是么。”
那人唇中吐出的后两个字发狠的像是要将你拆骨入腹,像是怨毒了你。
你仿佛置身于炙热的海洋,滚烫的气息拥着你,让你呼吸困难动弹不得。
你试图摆脱耳边的低喃,离声音远一点,但所有的挣扎只是让那个声音越发急促,甚至发出难以抑制的喘息声。
“呵,姐姐”。
他仿佛不再满足于抱着你,炙热的手指从下至上依次划过你的下唇,上唇,经过你的脸颊、耳垂激起一片战栗,最终极具力量感的指尖在你的眼皮上停留,微微施力向下按去。
人体最为脆弱的眼睛被人这样按着,虽然不痛,但是那种仿佛要将你的眼睛挖出的感觉还是激起你一身冷意。
你挣扎着想要醒过来。
“又在乱动了,姐姐一点都不乖。”
你的挣扎失败了。
你的手被人用力按在身下,双腿也牢牢的禁锢着。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都没有认出我。”
那人的声音仿佛被气急,后面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从胸腔中发出的气音。
剧烈的喘息打在你的脸上,你被烫到,刚想侧脸避开,就被人掐住下巴转了回来。
“姐姐的眼睛也太没用了,我帮姐姐换一双好么,换一双能够认出应该记住的人的眼睛。你说,好不好。”
“啊,姐姐在抖,怎么办。连发抖都好可爱。
监督姐姐工作的三个月里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姐姐认出来呢。
一开始我还幻想着,也许你是故意装作没认出我的样子,后来我发现,你压根是将那段过往抛在脑后了。”
那人放开对你手的禁锢,将头埋在你的胸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你的头发,发出渗人的冷笑。
“呵,姐姐。”
别叫了,好恐怖的笑声。你有些麻了。
这人提起的事情你已经大概想起。
有一年,你因要私下测试被官方明令禁止的能力,你在黑市买了一个年纪较小精神力激发失败,精神海濒临破裂的少年,并给他打下烙印。
你的实验是成功的,你的烙印确实有用,修复了少年的精神海,平复了他精神力的狂化。
但你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你就发现这种烙印好像引起少年过分的感情,他越发黏人的厉害,甚至不允许你出门超过一天。
你本来就没有再担负一个人生活的能力和意愿,你于是开始思考摆脱和安置他的方法。
最终,你成功了。你通过精神力等级差先施加负面精神暗示,再施加遗忘烙印,解决了他对你异常的情感后,给他报名了从军体检,看着他被军方带走后,离开了那里。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这段不到三个月的日子实在激不起太大的浪花。
只是没想到少年分化成哨兵后你的烙印失效了。
但你还是不明白,你为他精神的独立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这有什么好痛恨的。
你脸盲,少年跟成年的变化那么大,认不出来是什么罪过么?这不能怪你。
你仁至义尽了,你当时好像给他取了个名字……
也不知道这人对你做了什么,你能听见他的声音,但就像梦魇了一样,身体完全动不了。
只能隐约的感受到那人调整了姿势,将脸颊与你的侧脸紧紧相贴。
好头疼。啊,不要再贴上来了。
但显然你的心声没有被采纳,那人几乎整个都贴在你的身上。
“晚上我那不受控被分裂的精神体陪着你,白天我时时刻刻看着你,我们每天几乎形影不离,所有人都看出来我对你的不一样,除了你,我的姐姐。
我就想,三个月,我们在一起三个月,总会有认出我的一天。
我以为我会一直等下去,可是,你,竟然让别的哨兵进入你的家…”
那人的声音越发可怖,如同来自地狱的低喃,蕴含着极为可怖渗人想要毁灭一切的力量。
你的身体僵直一动不敢动,有一瞬间,你甚至希望对方能给你一个痛快。
然而,对方只是低笑了两声,收回了那可怖的威压继续说道:“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等待永远不会有回报,我为什么要等待呢。”
他顿了顿说道:“无论做什么,姐姐都不为所动,只想不见我,离开我,讨厌我,如此无情,如此无情!”
那人重重的咬上你的肩头,力气之大让你发出无声的痛呼。
“无情的人必须受到惩罚,但是你放心,惩罚很快就会结束,我会永远的缠着你,直到你再也离不开我”。
耳边持续且混乱的低喃让你既恐慌又烦躁,肩头残留的痛感更是让你难受不已。
你有些怒了。
惩罚,凭什么。
虽然被打下烙印但也因此被救了,不是么?
哨兵,果然是一种永不知足的动物。
自以为是的强加情感,向导的一个眼神都会浮想联翩的狗东西,好恶心,好恶心。
除了,哥哥……
你的理智已经岌岌可危,你不由得生出一丝疲惫和绝望。
如果真的被挖去双眼,你发誓你一定会让对方付出百倍十倍的代价。
你精疲力尽。
厌恶怀念恐惧等混杂起的情绪不断消耗你的精力,让你的意识更加微弱,你想躲在去什么地方,躲到一个安全的,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于是,你放由自己向更深的梦境里坠落。
你仿佛重回了那段食不果腹、格外煎熬的日子,那是一切的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