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魔术师转生为御灵 第22章 第 22 章

缘一本想拒绝活捉一只鬼到晴明面前的任务，可他又担心——如果自己拒绝了晴明，晴明会不会转眼就拉着御灵一起去“见”鬼？

看着眼前的少年，再联系这几天关于安倍晴明的听闻……缘一觉得，发生这件事的概率非常高。

既然晴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见一见”鬼，那么，他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见到。

与其分心纠结晴明会用何种办法和“鬼”相见，还不如自己早些把鬼活捉回来。有他看着那只鬼，晴明的安全也有保障。

犹豫完这些，缘一才点头答应为晴明做这件事。

“接下来……我们就该思考今晚住哪的问题了。”

人类所追求的一餐一宿，对于晴明来说也非常重要。然而……

哪怕是讨论于他而言也同等重要之事，晴明脸上还是不见丝毫忧愁。

安倍晴明：“虽说我也能居住在森林。可依现在的天气……就算我钻进几层厚的枯叶堆里，到了夜晚也会觉得冷啊。”

两仪薰欲言又止地看向晴明。

对上两仪薰的视线，晴明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腼腆，“虽然我被‘返老还童’成这个样子，但怎么来说，也是名阴阳师。加上体质特殊，再高等的幻术也能一眼看破。”

晴明一脸无辜地望着两仪薰：“所以……该怎么办呢？”

两仪薰：“……”

“直走前方，有户猎人。”缘一开口解救了被晴明问住的两仪薰，“可以试着让他收留我们一晚。”

两仪薰觉得这个办法比露宿森林可靠多了，立刻点头同意。

自缘一加入队伍，晴明就失去了与自己御灵独处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询问两仪薰的事情……可惜他又漏算“继国缘一”这个变数。

晴明在心里无奈叹息，脸上却不露丝毫情绪。他的视线从两仪薰身上移开，落到缘一的身上，对他点头道：“可以一试。只是……缘一要怎么和对方解释我们的身份呢？”

缘一怔怔地看着晴明，显然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之所以知道前方有户猎人居住，完全是因为前不久他追踪鬼舞辻无惨行迹时，顺手救了那名猎户。至于猎户家里是否有空余房屋……他并不清楚，所以才提议一试。

“如果我们直接实话实说，会把对方吓到的吧？”晴明见缘一脸露错愕，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悄然染上眼眸，“缘一，安全起见，我们是不是还得想个合适的身份？”

两仪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与晴明的思考模式差别很大。听完缘一的提议，她就只有一个想法——走吧，出发！而晴明却是先将各个细节都先考虑一遍，确认稳妥后再行动。

似是对自己御灵所想有感，晴明回过头，视线极为温和地落在低头思索事情的两仪薰身上。

两仪薰还在思考着刚才的事情，忽而一抬眸，就对上了晴明晃“龙”双眼的笑脸。

“……”

少年时的晴明，笑容像是具有温度一般，若是毫无防备对上他的笑容……心底会产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时常会让两仪薰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就像现在一样。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异常，两仪薰立刻扭过脑袋，不再与晴明继续对视。

见两仪薰扭过脑袋，晴明脸上笑意也逐渐变淡，他回过头，对着缘一继续道：“薰可以隐身不被人类发现，可我与缘一……如果不借用别的身份，怕是会让人起疑。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用外出游历的‘兄弟’身份如何？”

“兄弟？”闻言，缘一的脸似是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总比‘父子’‘朋友’之类的，更能让人信服吧？”晴明故意忽略缘一露出的微妙表情。

继国缘一：“……确实。”

晴明嘴角上扬起一个微小的幅度，“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接下来，我和薰就有劳您来照料啦，缘一哥哥。”

“……哦。”继国缘一被晴明这声“哥哥”激得再次表情丰富。

看看晴明，又看看缘一，两仪薰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在最初那会，少年晴明会对自己说——

【我不记得十年里发生的事情，也缺乏十年的心性磨炼。现在的我，完全没有认识你那会成熟，你还要多担待些。】

两仪薰跟在一口一声“缘一哥哥”的晴明身后，觉得自己走路的步伐都有些发飘。

如果……晴明恢复正常，并且继承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会……怎么样？

两仪薰甩甩脑袋，不敢细想。

“薰，你身体不舒服吗？”晴明跟在缘一身后，步伐巧妙地避开了所有障碍物。刚一垂眸，就扫到覆盖掉自己地面影子的“两仪薰”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不由好奇询问。

“没有。”两仪薰赶忙回答。

晴明：“没有怎么跟吃了致幻蘑菇一样？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

两仪薰：“……”她刚才的举动全都被晴明看到了？

“前面就是那名猎人的居处。”缘一看到前方的房屋，开口提醒晴明。

“晴明，我隐身跟着你。”两仪薰通知完安倍晴明，就施术掩盖掉自己的身影。

白天的晴明完全是普通人状态，两仪薰一隐身，他就看不到、也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即便两仪薰早有提示，晴明还是不喜欢这样的状态。

因此……

他才想让薰幻化出人形，陪同自己游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晴明：“……嗯。”

缘一带着晴明再一次出现在猎户面前，对方脸露惊讶，在得知晴明是缘一的弟弟，此次是首次离家与他一同游历后，更是对晴明予以热情关照——

主动提议缘一和晴明留宿在自己家。

猎户年纪看起来与缘一外貌年纪相仿，款待晴明时总给人一种照顾自家幼弟一般。

两仪薰在狭窄的室内游动，她悬在三人的上方，又离房梁保持了一定距离。

晴明通过薰移动带来的细微流风，感知着她的方位。

“趁天还没黑，我先去收拾卧室。”猎户给缘一和晴明各添完茶，就起身去收拾今晚他们两人留宿的房间。

“我也来帮忙吧。”缘一也起身。

“啊……？恩人也会动手收拾东西吗？”见缘一点头，猎户满脸震惊，“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会干家务的样子。”

继国缘一：“……”

两仪薰也觉得缘一会收拾家务很神奇，她认真打量缘一的双手，还是难以想象缘一干家务的样子。

“缘一哥哥，我也来帮忙吧。”晴明放下茶盏，起身拉住继国缘一的衣摆，将依赖兄长的弟弟角色扮演得非常到位。

缘一耳廓微红，声音极轻的“嗯”了一声。

看着表情乖巧的晴明，两仪薰：“……”

她后悔了。

为什么她就没有想到——化出人形后，可以让晴明喊自己“姐姐”？！

晴明说是要帮缘一的忙收拾屋子，其实也就是人到了门口，站在门外看着猎户和缘一在里面忙碌。

武士的手出刀极快，收拾东西来也不慢。

“薰现在已经可以想象武士收拾家务是什么样了？”晴明忽然低声道。

正认认真真观察继国缘一收拾房子的两仪薰：“……”

-

缘一办事速度极快，在太阳下山前就将房屋收拾出来，向猎户道谢后，就让晴明进入室内休息。

刚踏进房门，晴明一头黑发就完全褪色成雪白，与此一瞬，晴明已经念完咒，头发又变回原先模样。

“抱歉，吓到你了。”晴明抬眸看向愣在门口的继国缘一，语调冷静自持。

随后，他的视线便扫向已经占据室内角落蜷卧休息的两仪薰。

“这是怎么回事？”缘一还不清楚晴明的状况，他快速将门关上，询问晴明，“难道是因为这个，被驱逐出了平安京？”

“是，也不是。”晴明身体变化之事，与被驱出平安京有一定关联，却不是主要原因。

在平安京时，晴明就已经历了已几回妖怪与人类之间的模式切换，但此前皆都是外貌与实力之间的来回切换，其余皆不受影响……

然而这一回，切换回妖怪状态的晴明，不仅外貌与实力发生了变化，还恢复回三年时间的记忆。

现在的他，说话口吻与思维模式都隐见正常状态下的雏形。

两仪薰是最先感觉到晴明说话语气不对劲。

她睁开双眸，看向晴明——对方已经使用术式掩盖了自己夜晚的变化。

晴明现在的样貌，与白天的人类形态并无任何区别。

缘一：“还有别的事情？”

“早点把‘鬼’捉回来，就能早一点知道答案哦。”晴明脸露笑意，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需要再借助薰的妖力。”知晓这个话题无法再继续，缘一也不再纠结，他看到两仪薰已经起身来到晴明身后，便对她颔首示意。

“薰？”晴明重复了一遍缘一对自家御灵的称呼。

两仪薰却当晴明这道重复是询问自己的意见，她当即点了点脑袋，“我没有意见。”

安倍晴明：“……”

缘一再次从两仪薰身上借得小部分妖力，在确定灵基状态稳定后，便立刻与晴明道别，离开了房间。

只要一天未能寻出鬼舞辻无惨，他就还得继续留在平安京时代。

与晴明同行，固然是件便利之事，可并不能长久。说到底，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借助规则漏洞，带着未来的记忆闯入这个时代，若是一不小心做出错误决定，被抑制力察觉，势必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诸多麻烦。

他得要快点找出鬼舞辻无惨。

缘一步调匆忙走出大门，却在遇到好心收留他们“兄弟”二人留夜的猎户时，停了下来。

两仪薰透过窗户，看到缘一停下脚步耐心与猎户交谈。

“他是个温柔的武士。”晴明来到两仪薰的身边，透过她的视线，看向窗外的继国缘一，“明知道时间紧迫，还是会为了他人而驻留。”

“晴明也很温柔。”两仪薰说完，又补充道：“但是晴明不会为他人驻留。”

“你怎么这般笃定？”晴明略感兴趣地打量着这条小黑龙。

不可否认，两仪薰对自己的评断非常正确。

两仪薰：“不知道。”

“要赌一赌吗？”晴明忽然冒出个想法，“我赌自己未来一天会为了某个人而驻留脚步。”

“这还真是个美好又奢侈的愿望。”两仪薰拥有前世的记忆，此时听到晴明这个提议，马上就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想要赌这个观点的念头。

晴明侧目，注视着两仪薰的眼眸深含笑意。

两仪薰：“如果晴明未来真的会为某个人驻留脚步……”

缘一对每一个人都非常温柔，不论状况如何，他都会为需要自己帮助的人而驻留脚步。但是晴明不同——

他讲究计划，每一件事都必须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有条有理地进行，为他人驻留脚步就意味着计划被打乱。因此，这种事情，发生在晴明身上的概率非常低。

“如果我未来真的会为某个人驻留脚步……？”晴明重复了一遍两仪薰迟迟未说完的话语，期待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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