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因为之前吃错药的失误,被越溦罚三个月不能学习新剑法,除非他记熟了所有基础丹药。
偏偏他又实在不擅长背书,到现在也没记全,也就很久没能上过剑法课了。
近来他实在心痒难耐,就利用闲暇时间跑来凌霄宫看别人练剑。
凌霄宫位于第四峰,只有筑基及以上的弟子才能来。小春因为已经筑基,没被阻拦过,但因不是凌霄宫登记在册的学生,也不能进入真正的教学区。
好在这里有个非常大的试炼场,是专门用来给弟子们平日练习的,时常有专修剑道的弟子在这里练习切磋,他即使不往里走,在这里也能看到很多人练剑。
他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些弟子们练习各种剑法,直到天色渐渐变暗,场中弟子们也渐渐散去,这才恋恋不舍地准备离开。
越溦今日在凌霄宫有课,临走时又被几个弟子叫住,询问一些不懂的问题,就耽误了些时间,出来的有点晚。
途经试炼场,她远远地就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开口叫了一声:“小春。”
小春一哆嗦,下意识想跑,又知道现在跑也晚了,只能认命地转过身去。
“师姐,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没在晧清宫上剑法课,也没学新剑法。”
越溦点头,走了过去:“现在是你自己的闲暇时间,你自己安排,我不会管。”
小春闻言眸光一亮,抬起头道:“那我以后也可以来这里看别人练剑了?”
“随你,”越溦道,“但别忘了你的基础丹药还没认全呢。想早日学习新剑法的话,就早点把该记的东西记牢。”
提到丹药,小春的肩膀顿时又垮了下去。
“基础丹药怎么那么多啊,太难背了……”
越溦斜睨他一眼:“这些丹药不多,就意味着修真界的死亡率要高很多。可能随便出个什么任务,就因为缺医少药死在外面了。”
三千多年前不就是因为各家丹方都藏着掖着不愿让人知道,导致各种丹药稀少而又珍贵,才在与魔族的大战中死伤那么惨重吗?
要是那时的丹药也和现在一样齐全,也不至于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才把魔族赶了回去。
正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修真界现在所有副作用不大的基础丹药的丹方都是公开的,若是会炼丹,自己就可以炼。
小春只是随便感慨一句,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点头道:“我知道,待会回去我就接着背。”
越溦见他自觉,也没再多言,和他一起回了第七峰。
她下午已经收到白潋的消息,知道江凌雁出关了,回去后一见到她便快步走上前,欢欢喜喜的叫了一声:“娘!”
江凌雁诶了一声,上下打量她一番:“跟上次一样,没什么变化,看来小潋把你照顾的很好。”
越溦飞快地瞥了旁边的白潋一眼,神情有些尴尬。
她笑着挽住江凌雁的胳膊,道:“这才不到两年,我能有什么变化?”
说着对站在门口的小春招了招手:“愣着干吗?这是我娘,无音道君,还不过来叫人?”
小春看着那挽着松散发髻的高挑人影,只觉心跳加速,呼吸都变得困难,所有注意力都被瞬间吸引了过去,连自己的身体都难以操控了似的。
对方的视线投了过来,小春察觉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别人不礼貌,忙低下头去,同手同脚走了过去,讷讷开口:“见过……见过无音道君。”
他一心想留在第七峰,若要套近乎的话,这会儿就应该喊一声师娘才对,对方没准儿并不会反驳,还会顺势收了他。
可他……他就是忽然……不想喊了,甚至不想再做第七峰的亲传弟子了。
这念头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小春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平常还算灵光的脑子这会儿仿若一块木头,彻底不会思考了。
越溦看着他僵硬的动作,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紧张什么?路都不会走了?放心吧,我娘性子很好的,你只要不惹她不高兴,她不会赶你走的。”
她这话其实就是隐晦地告诉江凌雁,她对小春还算满意,不介意有这么个师弟。
虽然小春刚来时她很头疼,但这孩子品性不坏,只是年纪小莽撞了些,这些都可以慢慢改。
现在其他几峰都觉得小春就是他们第七峰的人,要是这会儿无缘无故把他赶走了,外面可能就要产生什么误会,以为他是闯了什么祸,或者天赋不佳,才会被赶出去。
越溦待小春虽然不如待白潋那么亲近,但也不愿看到这种事发生。
小春头垂的更低了,拢在袖中的手紧张地握了起来。
江凌雁见状轻笑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妖魔鬼怪,这么可怕,吓得你连头都不敢抬。”
小春忙摇头摆手:“不不不,不是道君的问题。是我……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抬头撞上江凌雁的目光,更是语塞,我了半天也接不出下半句。
江凌雁看到少年抬起头,眸光却也是一凝,视线停留在了他那双眼睛上。
“真像啊……”
她喃喃说了一句。
越溦不明所以,问道:“像什么?”
江凌雁回神,笑道:“小春跟你爹年少时有几分相似,尤其这双眼睛。”
她说着又看了看少年大而有神的眼,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也不知你爹什么时候才能出关,都已经三百年了……”
越溦心头一紧,想到那个被她伪装着还在运转,但其实早已停止的灵阵,赶忙岔开了话题。
“小春他隔三差五就闯祸,整个就一皮猴,爹怎么会跟他像呢?娘,别站着了,咱们快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江凌雁听她说小春是个爱闯祸的皮猴,唇边笑意又深了几分,抬手摸了摸眼前少年的头,道:“你跟我们第七峰有缘,就留在这吧,改日让我看看你的勾陈剑练得如何。”
小春忙不迭地点头,看着越溦挽着江凌雁坐到了桌边。
他动了动脚,也想过去,浑身灵脉却在不受控制的翻腾着。
眼看着饭菜都已上桌,见小春还站在那不动,越溦纳闷道:“你杵在那干吗呢?还不过来吃饭。”
白潋抬眸看了一眼,温声道:“是不是今日饭菜不合小师弟的口味?要不我再去做两个你爱吃的菜?”
小春想说不用,奈何灵脉翻涌着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像是被触动了,灵脉瞬间扩张,一股磅礴灵力在身体里急速游走起来。
冲破了那难言的桎梏后,他终于得以开口:“师姐,我……我难受。”
这不知何处而来的灵力在他体内汹涌奔走,他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它们停止,让身体恢复如常。
越溦此时也已看出他不对,忙上前查看。
她探出些许灵力到小春体内,却觉得那灵力仿佛泥牛入海,一转眼就不见了,被他体内汹涌的灵力浪潮卷向了别处。
但越溦好歹是个医修,还是个高阶医修,只这短短片刻的探查就已基本确定了小春的问题。
“你……你要进阶了。”
她皱着眉头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疑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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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