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的身子虽不算强健,但一番调理下来,又是人逢喜事,倒是红光满面,看不出有任何疲惫之态,再他收的义子顾惜朝却是个玲珑的人物,将宴席上的宾客招待的十分周到。至于女眷那边,林黛玉已能独当一面,又有贾府、花府的夫人们帮着招待,一番定亲宴下来,实是宾主尽欢。
宴席至晚方散,林如海到底有些倦了,便早早歇下去了。
至于远道来京城的宾客们,也在花满楼的安排下住进了早早收拾好的客房。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这两个夜猫子,则是找薛神医夜游金陵去了。
送走女眷们以后,林黛玉在紫鹃的服侍下,洗漱打算歇下,这时,雪雁端着一盅燕窝进来,对林黛玉说道:“姑娘,这是姑爷吩咐人送来的,说是姑娘今日必是忙着应酬,没有好好用膳,知道姑娘胃口小,让姑娘喝了这盅燕窝再安寝。”
今日忙着宴宾客,又有繁文缛节的约束,林黛玉只在席上与花满楼匆匆一见。
花满楼虽常来府上为她父亲梳理经脉,然则身在金陵城,却比扬州的规矩要多上许多,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便是前些日子的生日宴,也是各自忙着招待客人。倒是今日林黛玉虽羞赧不敢多看花满楼,却依稀记得他似乎比往日更俊朗了,脸上的笑意更是藏也藏不住。
他虽看不见,却总是能在人群里一眼找到自己。
想着花满楼脸上的笑意,林黛玉小脸发烫,一旁的两个丫鬟们见状,对视一笑,紫鹃忙将雪雁手上的燕窝端了过来放置在桌上,对林黛玉说道:“姑娘,天色不早了,用完燕窝,早些安置了罢。”
林黛玉羞红着脸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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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春闱放榜,林家人早就安排了小厮去候着,没多时,小厮急匆匆回府报喜:“老爷!少爷中了!少爷中了!”
“少爷中了会元!”
林家众人早就等在大堂,听此喜讯,林如海喜笑颜开,连赞三个好字。
顾惜朝倒是神情平淡,听林如海夸赞,也只是长松一口气一般:“幸未辜负父亲大人连日来的教导。”
林如海观他神态自若,颇是稳重,心中更是开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惜朝,你能有今日的成就,也离不开你自身的努力,与不言弃。旬日后便是殿试,待殿试之后,为父再为你设宴庆祝。”
顾惜朝心知自己如果没有得到林如海这个机缘,这一辈子别说是一展抱负了,就是寻常日子里也常被人取笑。又见他处处为自己着想,心中更是感佩。
林如海又笑道:“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你为备考的确是太累了些。如今中了会元,今日就不要泡在书房里了,与满楼他们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
花满楼在一旁笑道:“正好陆兄他们还在金陵,你们要是认识了,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又道,“林伯父,这些日子,玉儿也颇是忙碌,如今春日时光好,不妨,让玉儿同我们一起到郊外散散心?也好同为兄长庆贺。”
林如海见他处处惦记着黛玉,心里自然没有不愿意的,笑着应许了他。
此行人不多,林黛玉带着紫鹃,花满楼又约上了陆小凤、司空摘星,再加上顾惜朝,六人或坐车、或骑马一道往郊外去了。倒是京中不少人眼巴巴地看着林家,也早早守着放榜的消息,得知了顾惜朝高中会元,便带了早早备下的礼来林府了。
似贾府,贾赦对此很是上心,毕竟顾惜朝也算是他相中的未来女婿,得知他中了会元,当下就带着礼物来了。又有林如海的几位故交,似张子昂几人也来了。只是他们来到林府时,顾惜朝早就和花满楼几人在郊外游玩,不曾得见。
林如海只收了贾府和几位故友的礼,招待了他们一番,余者送的礼都婉言谢了。
却说林黛玉一行人到了郊外后,陆小凤便迫不及待地和顾惜朝切磋起武艺来,那司空摘星也是个爱看热闹的,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花满楼早知他们会一见如故,更何况,私心里也想着趁此机会,与黛玉说说话。
“金陵城,人情往来繁多,让你辛苦了。”
紫鹃见状,寻了个借口到一旁指点小厮布置桌椅吃食去了。
林黛玉莞尔道:“有七哥哥帮衬着,我不过是处理些庶务,哪里就辛苦了?倒是七哥哥,每日要为父亲梳理筋脉,又要帮着府中,倒让玉儿心中过意不去。”
花满楼只说:“玉儿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玉儿若说过意不去,倒是和我见外了。”
林黛玉只道他是个温润君子,忽听他这一番似是表露心迹的话,也不免羞红了脸。两只小手情不自禁的绕着帕子。
“一会儿风小一些,我陪你放纸鸢。”花满楼知道她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也不敢把话说的太过直白,小心翼翼说起了旁的来。
林黛玉轻嗯了一声。
花满楼便又说道:“我瞧着兄长和陆兄他们倒是很合的来。”
果然,听花满楼这么说,林黛玉的注意力也被顾惜朝他们吸引了过去,见他们还在那里比试,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他们武功都是极了得的。这般想着,心里的羞意倒是去了大半,掩唇笑道:“惜朝哥哥的朋友不多,能认识陆大哥他们这样的朋友,我真为惜朝哥哥感到开心。”说罢,又柔柔地看向花满楼,“若非是七哥哥,我和惜朝哥哥都是可怜人。”
听她话语颇是忧伤,花满楼也想到那日在扬州林府后院,听到的她那一番顾影自怜的话,心中待她更是怜惜了几分。只是胸腔许多话,终究未能说出来,感觉到风小了些,便对黛玉说道:“他们且要切磋一番,我先带你去放纸鸢。”
林黛玉自是欣喜不已,之前父亲病重,她住在贾府,姐妹们从未出门郊游玩耍过。后来回了林府,也被各种事情缠身,竟也没能来郊外放过纸鸢,当下招呼了紫鹃一起去玩耍,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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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玩回来后,顾惜朝便又恢复了之前备考的状态,毕竟不久后便是殿试。
期间,张嫣来府上几次,也都没见到顾惜朝。
这日,张嫣有些失落地回了家中,却被母亲叫去了屋里,与她提起了她的婚事——倒是上次在林黛玉的定亲宴上,司马将军府上的夫人相中了张嫣,今日遣了媒人上门说合。为她说的是司马将军的嫡次子,今年刚满十八,不喜武,倒是喜文,今岁刚以头名解元的成绩过了解试。其人仪表堂堂,又有如此身家和前途,一时间炙手可热。他这厢刚过了解试,司马家便遣人上门来说合,司马家的态度和心意都很合张子昂的心意。
又隐约知道自家女儿对顾惜朝的心思,张子昂这才让夫人来劝张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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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