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一下子从对方的腿传到了她的腿上。
顾绮尔不由得一愣,燕子澜这个做法实在让她惊讶。她侧头看着对方,发现燕子澜早就扭开了脸,他贴过来的腿仿佛只是无心之失,好像是这轿子太小,所以他才碰到她的。
说实话,若是其余人这样,顾绮尔并不会觉得惊讶。可是这个人是燕子澜,他素来洁癖,怎么会?
顾绮尔低头看了下他们二人贴在一起的腿,目光微转,老老实实把腿收回来,看来还是不能太欺负孩子。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
燕子澜感觉到顾绮尔的腿收了回去之后,只是勾了下唇,没有说话。
因为此时正值早朝时间,软轿先停在了宁心殿外。刚下轿就看到伺候琴贵妃的嬷嬷带着宫人守在殿外。
“奴婢(奴才)给王爷、王妃请安。”
一时之间,跪了无数人。
燕子澜神色淡淡地喊了一声免礼之后,便率先向殿内走去。此时琴贵妃正在正殿坐着,听见外面的声响,不由伸手拂了拂身上的衣裳。她等了这么多年,才终于等到她儿子成家的这一天,说实话,若不是燕子澜自小跟旁人不一样,她也不会如此忧心忡忡,如此担心他的婚事。
如今看到他乖乖成亲,琴贵妃不由感到欣慰。
她想着自己身体不好,总有一天要离开燕子澜,若是这世上有其他人可以陪着他,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至于那个人是谁,她已不在乎。
顾绮尔走在燕子澜身后半步的位置,不远不近。她跨腿进了正殿,虽然她不想跪琴贵妃,但现在她是对方名义上的儿媳,既然占了这个身份,总是要跪的,更何况,燕子澜跟她在一起,算一算,还是燕子澜更吃亏。按岁数算,她可是比燕子澜长了十几岁呢,虽然她现在这个身体比燕子澜还小上几岁。
顾绮尔此时颇有一种自己娶了个小娇妻,不,小娇夫回来的感觉。
琴贵妃的面前已经摆了一个暗红色绣了芍药花的软垫,顾绮尔走上前,在软垫上跪下,“姝儿给贵妃娘娘请安。”又从旁边的宫人手里接过一杯茶,高高举起,“娘娘请喝茶。”
琴贵妃笑着看她一眼,“这个时候还叫本宫娘娘?”
顾绮尔眨了下眼,如善从流地改了称呼,“婆婆请喝茶。”
她这边改口改得快,引得燕子澜看了她一眼。他这一眼被琴贵妃看到,还以为燕子澜是觉得她让顾绮尔跪久了,又是一笑,连忙接过茶,喝了一大口。通常婆婆喝媳妇的茶都只是轻抿一口,但琴贵妃为了显示她对顾绮尔看重,故意喝了一大口。她放下茶盏之后,又从贴身宫女旁边拿过一个锦盒。她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成色上乘的玉镯。
琴贵妃看着那对玉镯,似乎想到了些往事,不由轻轻一笑,但她还是合上了锦盒,将其递给了顾绮尔。
“这是当年本宫生澜儿的时候,先太后赏的,宁心殿这么多玩意,这一对玉镯是本宫最喜欢的,故而今日便给你了,希望你跟澜儿以后琴瑟和鸣,和和美美。”她顿了顿,“赶紧起吧,要不然还不知道有人要多心疼呢。”
顾绮尔没想到自己收到的礼物居然是当年自己赏赐给琴贵妃的,她看着手里的锦盒,一时有些恍惚,一时没起身。燕子澜见状,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顾绮尔这才回过神,连忙谢了恩站了起来。
琴贵妃这边早已备了膳食,这边礼行完之后,众人便转移到了偏殿用膳。在桌前,琴贵妃一直拉着顾绮尔说话,先是说燕子澜喜欢吃什么,喝什么,而后又转到了燕子澜小时候的趣事,说着说着,还差点掉了眼泪。
“澜儿五六岁的时候是最皮的时候,最喜欢甩了宫女、太监们,一个人偷偷跑出去,有一次他竟然跑到了乐池湖那边,乐池湖本来就人烟稀少,巡逻的侍卫都很少,不知道他怎么闹的,竟然落了水,等底下的奴才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死死地抱着湖中亭的柱子,一半身体在水里,一边身体在水上,小脸被泡得青白。”琴贵妃说这事的时候,不禁眼圈泛红,脸上更是流露出后怕的神情。
她生燕子澜的时候坏了身体,燕子澜便是她在宫里唯一的希望和寄托。她不求燕子澜有多出息,只求他平平安安。
燕子澜似乎因为琴贵妃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用手握拳掩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琴贵妃的思绪。琴贵妃见状,只好收了表情,歉意地对顾绮尔笑了笑,“本宫一时开心,说多了些,用膳吧,待会你们还要去你们父皇那。待会记得回来,本宫特意让小厨房熬了汤,你们两个都要喝,那汤最补身体的。”
宁心殿这边事情结束,早朝也结束了。顾绮尔和燕子澜去了皇帝燕承业那里。
燕承业直接在御书房召见了他们。他看见他们二人,按照礼制赏了点东西。顾绮尔站在一旁,发现燕子澜跟他这个父皇似乎并不亲热,两个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若不是他们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顾绮尔都会以为他们根本就不是父子了。
过了一会,燕承业将燕子澜留了下来。顾绮尔想他们父子两个肯定有要事要商量,便先离开了,她无处可去,便还是回了宁心殿。琴贵妃见她回来得如此快,十分开心,连忙拉她坐在一旁,先是聊了些燕承业赏了些什么,后面的话题便绕到了昨夜上去了。
琴贵妃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绮尔,声音很轻,“姝儿,昨夜你跟澜儿可有?”
顾绮尔目光一转,会意了。她想了下,寻常夫妻的话,若是当夫君的在洞房当日没有碰新妇,新妇定是难过沮丧,怀疑夫君是不是嫌弃自己。她虽然没有这个心思,但在琴贵妃的面前好歹还是要装一装的。
于是,顾绮尔扭开了脸,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婆婆,这事您就别问了。我……”末了,还故意抽噎了一声。
琴贵妃哎了一声,一颗心立刻向着顾绮尔,怒道:“那臭小子怎么能?”
顾绮尔继续抽抽噎噎,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夫君嫌弃的可怜女人,“婆婆,姝儿昨夜也没有想到,可是……您也知道,王爷素来洁癖,别说那个了,连姝儿的手都不愿意挨一挨。”
琴贵妃一只素手狠狠拍到旁边的梨花桌上,“他这身怪毛病一定要改了才行,澜儿,你过来,还不跟你的王妃道歉!”
顾绮尔装小白花的动作猛地一僵,她僵硬着抬起了头,就看到燕子澜站在殿门处。
他眼睛生得极其漂亮,睫羽如扇,眼瞳如墨,平日他都是平和着看人,今日却挑了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绮尔,仿佛方才她跟琴贵妃的荒唐对话已被他尽数听到。
在危险的边缘来回试探的太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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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