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酷又A的妹妹试图装乖 第14章 圣维克多山 1

圣维克多山 1

姐妹情谊在此时此刻瞬间崩塌，言里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诺诺往前一推，面不改色道：“是诺诺想学。”

“最近诺诺对油画棒特别感兴趣，成天在家里到处乱画，”言里理直气壮，“我觉得她很有天赋。”

说完，她还特意俯下身，面带微笑地看着诺诺，语调拖长：“是不是啊，诺诺？”

诺诺人都傻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瞪着她，用手拽言里的裤脚，表示抗议：“啊？！”

言里气定神宁，说：“宋老师你看诺诺的眼神，一想到能画画，她是多么的兴奋与期待啊。”

诺诺：“？？？”

一大一小谁也不肯让谁，暗地里默默较着劲，谁知道宋韫予转头就拿了两个画板，轻轻笑了下，说：“别争别争，你们可以一起画。”

这下轮到言里傻眼了，原本在只是想坑诺诺这个小屁孩，结果没想到，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画室里的几个小姑娘都在偷笑，只有黎琳沉默孤寂地坐在角落，长长黑发遮住脸庞，看不清楚神色。

“姐姐…宋老师，”深知自己艺术细胞为零，一分都不能多的言里开始绝望挣扎，“我右手打着石膏，画不好。”

宋韫予笑得温和，眉眼弯弯，“没关系，你看人家米开朗基罗、鲁本斯、杜飞，都是用左手作画的大师。”

言里：“…………”

这些名字她压根没听过。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挣扎的可能了，宋韫予给两人一人一个位置，还十分贴心地帮忙把素描纸夹好。

画室里的小孩们打打闹闹，却在宋韫予转身的瞬间便安静下来，就像是童话中的仙女姐姐，对顽皮的小孩们有着神奇的魔法。

时间正值午后，阳光透过温软的纱帘，铺洒在浅棕色的木质地板，如同一层薄薄的焦糖。

宋韫予拿出桌布与水果，微微躬下身，为学生们摆放静物，米色长裙质地柔软，恰好垂至脚踝，随着步伐而轻轻晃动。

裙边柔纱通透朦胧，光影若隐若现，依稀能望见一截玲珑精致的脚踝。

言里半藏在画架后面，在心中偷偷描绘着姐姐的步伐、姐姐的身影，忽然便有一点点明白艺术家们的心境：

为什么千百年来，古今中外，画家们都对那虚无缥缈的所谓“灵感”，所谓“乍现”如此的痴迷于执着。

言里看着面前空白的纸张，手自发般动了起来，沙沙笔触声中，光线、灰尘、长裙，还有微微弯下的眉，都好似被笔描绘而出，在纸上落下隽永的印记。

——直到她低头。

想象中瑰丽的画面荡然无存，白纸上歪歪扭扭画着几道曲线，阴影乱七八糟，压根就看不出宋韫予的半点影子，就说是鬼片现场都有人信。

言里看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大作”，绝望地陷入了沉默，忍不住往右边瞟去，想要看其他的人作品。

黎琳坐在身旁，一脸冷漠神情，排线又密又直，寥寥十几分钟已经勾勒出静物大概的轮廓，无论是形体还是阴影都把握的极准。

看来哥哥黎清不是吹的，这小孩还真是很厉害。

言里越看越绝望，决定不和天才比，默默转向左边的诺诺。

果不其然，诺诺的画纸上面也只有歪歪扭扭几根线，苹果画的狰狞而恐怖，堪称现代毕加索。

看看这一脉相承的负值艺术细胞，言里深感欣慰，伸手拍拍诺诺脑袋。

诺诺不明所以地转头，也瞅了眼言里画布，好奇地询问说：“杰杰，这是什么？”

“外星人入侵地球。”言里镇定回答。

“哇，杰杰好厉害，”诺诺满脸崇拜，“画的好像啊！”

言里心虚地点头，随口问道：“你画的什么？”

诺诺一听就兴奋了，揪着言里长发把她拽过来，小短手指着画布，煞有其事道：“我画了幼儿园拆毁现场，这个是轰炸机，这个是大铁锤……”

言里惊呆了：现在的小朋友，脑子里面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宋韫予环绕着画室，帮学生们一个个地看画、改画，并且提出意见来，最后才来到言家两姐妹旁边。

她先是看到诺诺的“拆迁现场”，温柔地夸了好几句，接着转头望向言里那边，难得的犹豫了。

宋韫予站在她身旁，言里如坐针毡，两人近的只能容下一个呼吸，她闻到些姐姐脖颈上的香水，湿润、清甜，像是脆生生的鲜梨，像是罅隙间蔓出的青苔。

“你画的这是……”

宋韫予轻声开口，时间像是拖拽般延长、延长，老式钟摆摇动着，在心尖敲下最后一个重音：“是我么？”

言里僵硬抬头，素描纸上线条凌乱，好几块地方都被橡皮暴力擦破，没形没样，乱七八糟——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言里死死盯着地面，又惭愧、又羞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头顶覆上一双手，极轻地揉了揉，言里有些别扭地抬头，在发隙间、在指缝间，望见姐姐弯弯的笑眼，“很不错啊。”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高度差提供了绝佳的摸头机会，宋韫予又揉了几下，仔细端详着画面。

她倾下些身子，又凑近看了一会，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肯定说：“画的是我吧。”

言里任由她将自己的长发揉乱，低着头一声不吭，反而是诺诺嘟着嘴，大声说：“不是！姐姐弄错了！”

“是么，”宋韫予收回手，笑着问诺诺，“那二姐画的是什么呀？”

诺诺神情冷淡，高深莫测地说：“外星人入侵地球。”

这个回答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宋韫予都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是吗。”

诺诺严肃点头：“是的。”

言里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直到宋韫予走开之后，才一把揪住诺诺，愤怒地捏了好几下她的脸蛋。

素描班一共三个小时，家长们陆陆续续地来接走孩子，黎清也将妹妹载上车。很快，画室里就只剩她们三个人。

诺诺没画几笔就把铅笔扔掉，在沙发上睡着了，言里将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小心翼翼地将妹妹抱起来。

城镇距离别墅有些距离的，言里犹豫着要不要给父母打个电话过来接自己，宋韫予走近些许，笑着弯了弯眉。

她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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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圣维克多山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