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个神经病!!!…”
沛安在也忍不住了,那些个教养礼貌通通扔到了一边,该骂就骂了出来,赶紧闭上了眼睛,狠狠道,“你,就是个疯子!”
她确实不是这位容美人的对手,她先是被人按着手撕下了腰封后,紧接着那位美人又按着她的手覆到自己细窄的臂膀处。
沛安立马知道了她的意思,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被眼前这位没皮没脸的容夫人逼到了爆粗口的悬崖边上,愣是勒不住绳索,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泼妇!我呸!你真是个泼妇……我呸,你就是个泼妇!你个泼妇!你个泼妇!”
连翻轮流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想她活了这么大岁数,根本没骂过人,接触的少量骂人词汇中,唯有呸,泼妇二词最狠,可是如今一遍又一遍的骂出来,她才发觉自己知识浅薄,最后自己骂的也没有多少底气了。
其实,沛安犯不着费尽心思的找什么最狠的词眼,这位容美人将自己的没皮没脸淋漓尽致的发挥到了极致,她只需要一句实实在在的愤怒,“汝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一句既贴切又生动的表达就够了。
可惜,沛安脑子里涌上了一团火焰将脑浆子烧成了一团浆糊,她在冥冥意识中,感应到了这么一句,便死咬住不松口。
那位容美人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骂自己是泼妇,这个词很新鲜而且非常不符合自己,见那个人一本正经的闭着眼睛骂骂咧咧的很带劲儿,她不怒却爆发了嘻嘻的笑声。
扣住沛安胳膊的两只手也渐渐松懈了些,沛安感觉到有了机会,刚要抽出胳膊,又被人给钳了回去。
唉!有人的脸皮……
此刻一声尖锐的刺耳的破了音的女音如一道锋利的利刃嗖的一下从大路一头迅疾的跌倒另一头,平地惊起一声雷,将本来毫无准备的人们惊的心头一哆嗦,五脏六腑迸出了口子,心肝跟着颤了三颤。
马车上的二位哪里管的这么多,一个无聊,一个着实气愤,两个人很快便扭打在了一起,其实也不算是扭打在一起,而是沛安被人牢牢的钳住,按着胳膊,又是撕又是扯,沛安不从,闭着眼睛一直在抗拒,双方就这么你情我不愿的起了争执……
惊魂甫定,马上的从未有过交流的二位不约而同的即刻下了马,跑到了正在剧烈摇晃的马车前,那位容美人也是早就感应到了马车的停顿,更感应到了马车前匆忙的步伐。
就在轿帘被掀起的一瞬间,她同时松开了沛安,脸上立马换了一副受了气,可怜兮兮的模样,抹衣带泪的向着马车角落缩了过去,同时也没忘了,一双惊恐的细长眸子盯着沛安那张面色沉沉的俏脸。
沛安这时睁开了眼睛,见了她这副“苦兮兮”的表情,早丢了一个江湖人该有的君子之德,真的很想将她直接扔下马车,或者发一顿大火,可是就在这一瞬间,苏允大师兄掀开了轿帘……
这位容夫人蜷在一边的角落,头发散乱,香肩外露,尤其是半截衣袖被撕掉,露了半截白嫩的玉藕,加上那人楚楚可怜的表情,一时间衬得沛安多么的……莫名其妙。
她,她真的好无辜,她真的好委屈啊!!!
“师兄,我……我……不是我啊……我……我……我没…我没…唉……”沛安一屁股坐了下来,无奈的吁出了一声长叹。
她非常想向苏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实在张不开嘴,她真的十分不好意思把刚才那位容夫人作妖似的举动,脱口讲出来。
她不要脸,她还要呢,沛安她怎么讲的出,这位容夫人抓着她的手又是扯又是拽的。
魏烨自然看的懂,脑补了一下马车上的情景,掩嘴低笑了两声。
苏允又怎么不知情况,他更谙知这位容夫人的脾气,只得对自家小师妹悻悻道,“安安,既然夫人不想与你同马车,咱们还是出来吧!”
这倒是如了沛安的意,她连连点头。
“……”
魏烨立马不乐意了,赶紧将苏允拉到了一边,小声道,“先生还没看出来吗?这位容夫人对你一往情深,你让这位容夫人一人在马车上,指不定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你,你忍心吗?”
魏烨见苏允犯起了犹豫,又赶紧加了一把柴,“苏允先生我知你很为难,但江湖儿女,为了救人,不拘小节……不如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吧,别要容夫人坐马车了,你就随了容夫人的意思,你们同乘一匹马吧!”
“这……”
众目睽睽之下,苏允还是不敢下决定。
“你别犹豫了,这位容夫人分明就是在告诉你,你越躲她,她越不会放过自己……你好好想想,她,她为了你,不惜以身犯险,用自己作饵,进五月阁帮你呀!”
魏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此话一脱口,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信了这位容夫人真的是这么个一往情深的女子———天知道,这位容夫人进五月阁,是不是忒闲的无聊!
不过,此刻终于打破了苏允最后的防线,苏允回头看看马车,别别扭扭的点点头。
沛安见此,想想自己刚刚在马车上遭遇,推己及人,生怕师兄这一相貌堂堂的君子也得逼到绝境,急忙对自己的好师兄道,“师兄,我可以的,我可以和她同乘一辆马车的,你让我们一辆马车吧。”
“……”
魏烨好不活络,赶紧又上前拉下沛安,带到一边,小声道,“你愿意和人家,人家可未必愿意和你!……再说了……”
这时语调放的平稳了些,小声道,“这位容夫人,谅她在光天化日,在大家眼皮底下也不敢太放肆的。”
“也对,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敢瞎折腾。”沛安觉得魏烨说的有点道理,诺诺的点点头。
可是,魏烨忒是看错了这位容夫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