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工作狂遇见恋爱脑[虫族] 第19章 第 19 章

按照戈雅的课程排布，下午的军事实训主要针对的是医疗部、军械研发部、数据分析部之类的辅助虫兵，这一届新生零零碎碎加起来统共也就两百只，他索性拢在一起教了。

他将高能量热炽灯的数量撤去一半，命令所有新生在训练场中央集合。

经历半个月的集训，雌虫们已经能自行列队成方阵，再经过戈雅的指令调整，就站得整整齐齐了。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裴济恩阁下，S级雄虫，医疗部临床医学专业一年级新生，大家欢迎。”

话音刚落，方阵里顿时响起嘈杂的议论声。

“雄虫，还是S级的。”

“哇，他是我们临床专业的，以后出去就说我和S级雄虫是同窗。”

“他长得好漂亮，不知道娶雌君没有。”

“没娶也轮不到我们。”

“但是可以争取一下雌侍的位置啊。”

戈雅不悦地板起脸，神经索从后颈飞出唰唰抽在那几只妄想做雌侍的新生脸上：“肃静。”

挨打的雌虫倒吸一口冷气，连忙闭紧嘴巴，生怕喊出声又被打。

“裴济恩阁下，请您入列。”

裴济恩敬了个军礼，走向训练场中央，在距离雌虫方阵十米的地方站定，自成一个方阵——没办法，他信息素太霸道，这个又是军训，不可能不出汗，若强行加入雌虫方阵，一不小心就能引起大乱子。

“实训第一项，军姿站立。雌虫方阵，两个小时；雄虫方阵，半个小时，现在开始。”

没有虫提出异议，因为雄虫体质比雌虫弱得多，这是虫族共识。在高能量热炽灯的照射下一动不动站两个小时，雄虫会重伤。且不说没有虫敢伤害雄虫，这也失去了训练的本来意义。

至于裴济恩的感受，就是45度的高温天气太阳怼着脸晒，旁边还搁了八大火炉。

快热晕了。

西游记里的火焰山也不过如此吧。

他还穿了身厚实坚硬的军装，就像火焰山里一块被塞进铁皮罐子的肉。

烤得皮焦肉嫩，滋滋冒油。

汁水成吨地往下淌。

“阁下，您感觉怎么样？”

“很好。”裴济恩一脸严肃，双眼目视前方，并不看戈雅。

既然如此，戈雅捏住雄虫的手腕，同样非常严肃地指点道：“您的姿势有误，双手并非自然下垂，而是五指并拢伸直，紧贴裤缝，旁的虫骤然来扯必须扯不动。”

待雄虫纠正了姿势，他又提醒道：“虽然光线很强，但您得打起精神睁大眼睛，否则失去睫毛的遮挡汗水会直接流进您的眼睛里，非常难受，还会伤害您的眼膜。”

“是，教官。”

戈雅抿了抿唇，狠下心肠离开裴济恩，转而巡查雌虫方阵。他背后的神经索飞舞得更加狂躁，看见雌虫犯了错更加毫不留情地抽过去。

还没到半小时，雌虫方阵已经是一片花花绿绿的了。

时间来到30分钟，戈雅掐着秒表准时下达命令：“雄虫方阵解散，休息10分钟。”

裴济恩顿时松了劲儿，只有撑着膝盖才能勉强不狼狈地坐地上去。除了累和热，剩下的就是渴，嗓子直冒烟儿，他舔了下干裂泛白的唇，想去后勤点拿瓶水喝，却发现半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阁下，喝点水吧。”

白皙有力的手指握着一瓶开盖的水递过来：“您现在太热了，反而不能吃冰，给您拿了瓶凉的。”

“谢谢。”裴济恩接过水吨吨吨往嘴里灌，什么都顾不上了。

“现在只是实训第一项，还有第二项、第三项、第四项，您真的受得住吗？”

裴济恩擦去脸庞和脖颈的汗，笑得恣意张扬：“戈雅，不要小瞧我。只要理论上雄虫可以承担，我就可以承担。”

戈雅翡翠般碧绿的眼眸专注地望着他，片刻后极其认真地说：“我明白了，阁下。接下来的实训，我不会留手。”

“这是我的荣幸。”裴济恩潇洒地点头。

天色由亮转暗，漫长的实训结束，雌虫们累得连勾搭S级雄虫的力气都没了，与躺在床上挺尸的区别只在于眼睛还睁着。

裴济恩就更不用提了。

他早已顾不上形象，坐在训练场上只会喘气，就连水都是戈雅拿着瓶子一点一点喂的——他胳膊脱力了，使不上劲儿。

“阁下，我抱您回宿舍吧。”

“不用，你让我歇歇，歇歇就好。”

这一歇就歇了大半个小时。天色昏暗，训练场上吹起爽朗的凉风，戈雅陪他坐在地上，像渺茫天地下两只互相依偎的小小虫豸。

“裴济恩阁下，看，星星。”戈雅指了指天边，“那一定是颗年轻力壮的恒星，天刚暗下来，它就出现了。”

裴济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星星明亮地悬在半昏半暗的夜幕上，衬得周围通通失去了颜色。

“在我的家乡，夜晚的天空有一条无数恒星汇成的河流，叫银河。银河两侧还有牵牛星和织女星，传说……”

“您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家乡？”

裴济恩闭上嘴巴，偏头静静地看他不说话。

“好吧，我就是开个玩笑。”戈雅调皮地吐下了舌头，“您继续讲。”

裴济恩摇摇头，慵懒地说：“气氛被你破坏光啦，不想讲啦。”

“讲嘛，我知道错了，裴济恩阁下。”戈雅双手握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着，“我想听。”

裴济恩被他摇得晃来晃去，眼角眉梢尽是灿烂的笑容，偏偏一句话也不说。

“裴济恩阁下，您不能讲一半勾起我的好奇心然后就不负责了。”

“求求您了，我现在特别想听……”

“阁下……”

“戈雅。”裴济恩握住他的手，凤眼情丝婉转，“你看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戈雅一愣，有点不知所措：“可是这样对您不太尊敬。”

裴济恩上半身微微前倾，似情人般在耳侧低语：“可是我想与你更亲近些，你对我太尊敬，总让我觉得离你很远。”

戈雅低头，耳根飞上一抹红霞：“我听您的。”

他声音小小的，如伸出触角般试探道：“裴济恩。”

心有惴惴地抬头，发现雄虫正温柔又包容地看着自己，戈雅忽然就有了信心，提高了音量，坚定唤道：“裴济恩。”

裴济恩莞尔一笑，仿若十里桃花盛开：“我在。”

澄澈的碧色眼眸顿时荡漾起纯粹的喜悦，就像裴济恩所说的，那一刻好像打破了无形的藩篱，与他距离近了许多，戈雅的心里疏阔渺渺犹如头顶这片星空，畅快极了。

裴济恩专注地望着戈雅。他第一次瞧见这张清冷的面容迸发出如此强烈的喜悦，笑得都不像他自己了，像个可爱的孩子。

真想摸一摸这双漂亮的眼睛。

裴济恩按捺住冲动，起身拍拍腿上的灰：“走吧，我们回宿舍休息。”

到了深夜，在训练场被热炽灯直射一下午的后遗症显现出来了——裴济恩的脸、脖子还有手特别烫、又烫又疼，疼得睡不着觉。

他起来走进洗漱间打开出水口，将手伸到冰凉的水流里，顿时就觉得舒服了许多。他捧起水洗了把脸，将脖子前后浇得湿漉漉，关灯带着水汽重新入睡。

可是没过多久，这些地方又烫了起来，像有火在皮肤上永不熄灭地燃烧。

这样反复折腾，裴济恩整个晚上几乎没合过眼。

“您这是怎么了？”戈雅捧起裴济恩的右手，担忧地问，“您的皮肤怎么全红了？”

他思索一阵，非常愧疚地说：“高能量热炽灯包含大量宇宙射线，雌虫适应能力强，经过反复照射能快速适应宇宙环境，可雄虫本就不能直接暴露在宇宙环境中，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样不行，您得去医院看看，我马上送您去！”

裴济恩摸摸戈雅的脑袋，安慰道：“就是看起来吓人，其实不难受。你忘了我是医学生，去隔壁药学专业的同学找点药抹抹就行了，不用大费周章。乖，上课去吧，学生们正等着你呢。”

戈雅仍然止不住地担忧：“可是……”

“没什么可是。”裴济恩态度很坚决，继续宽慰他的心，“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疼，可能皮肤太白，第一次照射热炽灯不适应，所以容易泛红。”

再三劝说下，戈雅磨磨蹭蹭地上课去了。早上6点，虫兵要出早操，他作为教官理应在场。而裴济恩第一堂课的时间是早上8点。

现在是5:30，他有充足的时间去解决皮肤上的麻烦。

看着大门关上，裴济恩碰了下手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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