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三百六十五天,唐宁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六点钟起床晨练,七点钟吃早餐,八点去学校开始学习,一直在学校呆到晚上回宿舍。
她是来学习交流的,一开始分配给她老师水平十分一般,为人又傲慢,唐宁直接打听了学校里最牛的兰斯教授,毛遂自荐,直接在教授的实验室给他展示了一下什么叫解剖的艺术,用高超的手法赢得了教授的欣赏,从此她便成为了兰斯教授的学生。
也有人想要追求她,但是找不到她有空档的时候,慢慢的就都打了退堂鼓。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来自东方的ning是个疯狂的学习机器,毫无感情,毫无趣味。
一同去的几名同事,多多少少都有些娱乐生活,这是完全正当合理的,只是唐宁并不感兴趣,而且她的时间给根本不够用,大脑里的太多资料和想法有待印证,她成为了兰斯教授的助手以后,可以跟着教授进手术室,亲自学习她此行的目的,开颅手术。
她的进步十分显着,成长迅速,几乎是飞跃式的速度让兰斯教授十分赞赏,诚挚的邀请她留在米国,并且给她描绘了巨大而又广阔的前景。
唐宁不为所动,努力做实验,参与手术,并且努力完成论文。
一年后,唐宁回国。
这时候的夏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政策的导向对人民的生活是具有重大指导意义的,现在的夏国用对外开放的姿态,变成了一个非常有活力有创造力的国家。
就连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衣着打扮都新潮了不少。
虽然这种新潮,唐宁不敢苟同,但比起之前的色彩种类繁多,给人以欣欣向荣之感。
唐宁下了飞机就直接去医院,秦院长给他们一行人的归来还颁发了证书和锦旗,搞得十分隆重热闹,陈明也升了主任医师,当年跟在陈明身后的学生们也成为了医院里的新生力量。
和当初一样,这些新生力量再次见到唐大夫的那一刻,心里依然是崇拜和尊敬。
散会后,秦院长留下唐宁来谈她以后的职级待遇问题。
“你们这群人呀,我最不担心的是你,最担心的还是你。”
秦院长喝了口茶,请她坐下。
能够外派出去交流学习的,那肯定都是思想觉悟高的,医疗技术过硬的,这其中要数唐宁的觉悟最高,技术最好。
觉悟高,他不担心,因为唐宁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技术好,就有点担心了,万一那老外也惜才,舍不得放唐宁走呢。
没看唐宁短短一年内已经在医学界的顶尖刊物上发表了好几篇论文嘛。
想到当初米国是如何对待我们国家有用的人才,秦院长就有点担忧。
但好在,唐宁的思想觉悟永不动摇,顺顺利利的回来了。
“我都没什么意见,一切都听院里安排,只有一点,把我派到最需要医生的地方去。”
秦院长本来还有点愧疚,没办法给唐宁提供符合她能力的工资待遇,一听到唐宁这么说,更愧疚了。
“对了,我走之前的那个病人,叫吴勇的,是个团长,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哦,他转院了。”
秦院长被转移了话题,也不再纠结,开始详细跟唐宁说起这一年来医院的变化。
由于医院的特殊性,接收的伤员比较多,后期伤员的安置成了问题,毕竟医院还需要维持正常运转,病床全被伤员用了也不符合长期发展。
于是在上级领导的指示下,医院开始拆分,主院区依然维持日常运转,正常接待病人,分院区接收那些受了重伤需要长期护理治疗的伤员,还有疗养院,落下残疾家里没人或者特殊情况不能归家的,也都可以长期生活在疗养院。
疗养院里有医生指定的有利于身体恢复的时间表,比如几点吃饭几点运动几点睡觉,吴勇在这里适应良好,他以前在战场上经常单干,现在倒是听话的很。
“吴勇,该打针了。”
护士来叫。
“哎,来了。”吴勇拄着个拐,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他可以坐轮椅,但他总觉着那是残废才坐的,他浑身上下好好的,为啥要坐轮椅。
不,也不是好好的,但他不是残废!
刚开始非要自己走,摔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的大脑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掌握不了平衡了,走路也歪歪斜斜的。
这里都是身上有毛病的,看着好好的其实身体机能都脆弱的很,吴勇怕撞到别人,最大程度的妥协了,接受拄拐。
他跟在护士后面,手臂上青筋暴起,走到打针的地方后背已经出了一身汗。
打完针,医生照例问了问情况。
“最近没什么不舒服吧?头还疼不疼?疼的很了一定不要忍,止疼药该吃还得吃。”
医生说什么,吴勇就嗯嗯嗯点头。
还是照例给他开了一个小纸包的止疼片,里面有三颗,他一个星期的量。
吴勇出门就把止疼片扔了,能有多疼,还值当吃药?
比他在战场了被炮弹炸还疼?
他当初做手术的时候还不是……唐大夫就说了个闭上眼他就感觉不到疼了。
唐大夫……好久没想起她了。
也不知道她在外边过得好不好,想啥呢,那个女人坚强勇敢,腹部绕杠比他还厉害,怎么可能过得不好,恐怕谁都不敢招惹她吧。
“对了,我申请的单双杠都到了没?”
想到这里,他问护士。
“听说明天就能到,等您好点了,就可以多去运动运动。”护士好心建议。
吴勇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明天弄好了告诉我一声,我上去试试。”
护士:……
午睡的时候,头果然疼起来,一波一波的疼痛袭来,像是有刺刀在他脑子里扎,然后被反复翻转搅动,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吴勇抱着枕头,拼命的按压自己的头,和以往一样,对疼痛做着无谓的对抗。
其实什么都没用,只能等疼痛过去,他甚至有那么一秒钟的冲动,想要去把止疼药捡起来。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