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不成王 第12章 教授

谈恋爱的事对于查尔斯这个年纪还是早了些，他没在其上继续纠缠。

二人在边界处分别后，约定隔些时日再探。

几个小时后，二人顶着黑眼圈在课堂上再遇。恰巧原本负责授课的莉莉丝教授有事，查尔斯作为助教就接过代课的任务。

说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在课堂上面对面——助教的位置在教室后方。

“咳咳……秦小潇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一问。”

秦小潇懵懂的睡眼中映出的查尔斯，明明面带亲切的微笑，却充斥着不怀好意。

公报私仇，妥妥的公报私仇。

秦小潇内心冷哼一声，她没有强迫自己，一不做二不休地趴在了桌上，头埋在臂弯中。

她是真的困了。一整晚不间断地在私塾特设的迷障中来去穿梭，难道不废她的脑力吗？

“秦小潇！站起来！”

不知何时，查尔斯已经近在咫尺了。

秦小潇无法，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但没有睁眼。她垂下头，不让人看到她的双眼，语气楚楚可怜：“对不起，利斯克老师，这题我不会。”说着，几滴晶莹的水珠滴在桌面上。

不好……难道是道德绑架？太阴险了。

查尔斯硬着头皮道：“小潇，你看题了吗？”

“看了，但……但是我就是不会。对不起，呜呜呜……”秦小潇似乎极为伤心。

她的双眼藏在深重的刘海下，辨不清情绪。但查尔斯现在清楚了，她一定在演。

查尔斯浅浅回忆了一番过往的半个月，她好像有几次都是这般搪塞教授的。他还是太年轻了，居然没注意到。

他被哭声架起来了，只能让她坐下，转身时瞥到了她得意地挑眉。

呵……算你狠。

叮铃铃～

下课铃刚响，查尔斯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下课，他其实也快撑不住了。

课堂门窗紧闭，闷得发热，他虽然嘴在动，但脑子宕机了一半，有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当然不奢望有人能听懂，随缘吧。希望没有误人子弟。

出了教室门，迎面匆匆走来的人，就拦住了查尔斯的脚步。

“莉莉丝教授，您来了。”

金发碧眼的女教授扶了扶眼镜，向查尔斯致意。

“您不是有事吗？怎么又过来了？”

“？”

莉莉丝教授的疑惑很明显：“有事？查尔斯，谁和你说的？我没什么事啊？”

查尔斯心中警铃大作，紧皱眉头。

“就是，您给我发的消息上说的啊，您看。”

查尔斯忙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向莉莉丝教授证明。

那是一封邮件，发件人确实写的是莉莉丝的名字。教授仔细辨认后，还是否认了。

“这确实是我的邮箱地址，但是……内容我毫无印象啊。”莉莉丝教授依旧一脸迷茫。

查尔斯闻言追问道：“既然您没有要事，那您为什么迟到了？”

“迟到？今天不是换课了吗？”

“没有换课，教授，课我都上完了。”

疑云重重……

什么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或她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让莉莉丝教授今天上不成早上的课？

莉莉丝教授有什么……

想到此处，查尔斯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草草安慰了教授，便告辞了。

一场会面，他的困意尽消。

他有更重要的事可做了，说不准这一下连困扰他们二人的黑雾谜团也能一块解了。

“教授，刚才——就是您本应该上课的时间，您在什么地方？”

“哦……我被几个学生缠着问问题呢，在澄河旁边。”

澄河，就是伽维斯分部的一条地下河，因其面积不小，水也清澈，起了这个名字。

“说来也奇怪，”莉莉丝教授似也困惑不已，“那几个学生，平时根本不是好学的，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问题？”

“算了，”教授马上又释然了，“可能是年轻人突然开窍了吧，反正是好事。”

“多谢教授解答疑问。这次上课时间错乱，可能是遇到什么小问题了，下次大概不会了。您回去休息吧。”

辞别教授，查尔斯偷偷给秦小潇打了个信号。中午，二人天台再见。

“没有人藏着，放心吧。”查尔斯已经等在那里。

秦小潇没表示什么，随意地席地而坐，撕开面包包装，就吃了起来。

她很沉得住气，居然没马上询问。查尔斯却憋不住了：“早上你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呃常？咳咳……面包屑呛进气管了！”

“……”这人真的靠谱吗？

“没有异常呀，要是我发现了，肯定会提示你的。”

“也是。”

查尔斯没有再卖关子，向她简述了教授那边的异事。

“有这种事？”秦小潇连忙吞下了嘴里的食物，见查尔斯气定神闲，她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你知道什么了？不能直说吗？”

“哼哼……”

查尔斯的鼻子好像要翘到天上了：“你想想，有什么大事是我们在不影响，莉莉丝教授在就不行的？莉莉丝教授的灵潮……”

秦小潇托起下巴，恍然大悟：“明目照澈。她的眼睛能看到的，远比我们多得多。”

“可是幕后之人到底怕莉莉丝教授看到什么？这栋楼靠近分部的正门口，教室又在天台之下的最高层，视野极佳……难道是怕她看到什么不该从正门进入的东西或者人吗？”

“秦姐姐，你还记得最近有什么大日子吗？”

“大日子……”秦小潇猛地反应过来，“你可能不清楚，私塾的校庆就在一月后，这几日就要开始准备了。我本来也是想一切顺利就马上出手的，不过现在不顺，我也不是等不得，就抛在脑后了。”

查尔斯虎躯一震：“我们还有其他人在吗？”

“没有了。如果还有，晓姐会告诉我的。”

查尔斯欲言又止，还是认可了这番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查查吧。有人想趁这几天搞事。他们能把水搅浑，对我们而言，说不准也是好事。”

“好，那利斯克老师去查吧。我还有些事。”

查尔斯识趣地答应下来，没有多问。

私塾的门卫，无论是分部，还是总部，都由监管局直接派遣，直属于校长。

未免打草惊蛇，查尔斯没有去和今天的门卫搭讪，试图问出什么，而是直接找到了分部的校长——极富盛名的监管局前任局长，安东尼·洛德。

“洛德先生。”

“嗯？”大白天就在打盹儿的老洛德，被开门涌进的风唤醒，迷迷瞪瞪地看向来人。

“洛德先生，我有事找您。”

“哦哦……你说。”老洛德的手有点抖，他慢悠悠地摸起眼镜，搁在鼻梁上。

“校长，我听说马上就要校庆了。”

“嗯，是啊。怎么了？”

“怪不得私塾最近人员流动似乎变多了……校长，我很担心啊。我今天看到可疑人士了，校庆这么重要的时刻，有歹人作乱怎么办？”查尔斯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耿直为校、刻板顽固的老师形象。

“是不是眼花了？监管局派专人仔细盯着，不会出事的。”老洛德显然没放在心上。

查尔斯却打定主意要纠缠不休，拿不到名正言顺的身份，他查什么都举步维艰。

他在老洛德的耳边，分析着歹人入侵的后果，足足絮叨了一个小时，终于把老头子烦到了。

“好好好……老夫知道你一腔热血了。既然你担心，那老夫特许你负责安保。你去调查可疑人士吧，别来烦老夫了！”老洛德捂着双耳，苦不堪言。

查尔斯见目的达到，也没再浪费时间：“感谢您，洛德先生。”

转身欲走。

“等等……”

“？怎么了，洛德先生？”

“你叫什么？”

“……查尔斯·利斯克，新来的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