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不成王 第10章 私塾

查尔斯的见习期即将过去，他没有选择留在监管局，而是报名去了【私塾】。

私塾，是监管局的人才来源。所有激发灵潮的少年都要先在私塾由监管局栋梁培养，通过理论和实践两方面、设置严谨的课程教学，才会准许毕业。毕业生的大部分都会加入监管局，为王国效力。

查尔斯是个例外。

由于激发灵潮的年龄不小，加之他的理论准备较为充分，轻松通过灵潮能力测试以及理论测试后，就直接进入监管局见习。

他此行自然不是为了回炉重造，而是去做助教的。

私塾不比监管局，虽然也是鱼龙混杂，但年轻人毕竟纯真许多，空气也更轻盈。

查尔斯很喜欢这里。

私塾·伽维斯分部。

“再见，同学们再见。”

今日最后一堂课结束，查尔斯一边整理教授的课件，一边和路过的同学一一打招呼。

他做助教已经半个月了，适应得还算不错。可能是因为他骨子里还是个孩子，迅速就和少年们打成一片。现在，他已经跻身“最喜爱老师榜”top10之列，相信排名还会有所上升。

人群散去，只有一个清秀的小女孩还在教室。

她叫秦小潇，灵潮评级c，是他跟的这个班的吊车尾，性格内向，平时和同学相处得不算好。他来到这里，看出她的窘境并施以援手以后，她就开朗一些了。

查尔斯还是很欣慰的，虽然他来到私塾的目的不纯，但能真切地帮到孩子，就有意义。

“小潇，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不急的话，早点回宿舍洗洗睡吧。”

小潇没有回话，但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这孩子……感觉适应社会都比较困难啊，查尔斯不自觉地想到，反应过来后又重重地拍了拍额头。

他好像太入戏了。

等他收拾完，正好从窗口看见秦小潇背着个快垂到小腿的大书包，晃晃悠悠走远的身影。路灯下，影子拉得好长。

青春啊……查尔斯感叹间，想起了自己的青春。那时自己也是投身学业的少年郎，只是他们学的不同。他学的是普通课程，而这群孩子学的却是如何做一个“特工”。灵潮当然为他们提供便利，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付出得同样不少。

目送了秦小潇，他熄灭了最后一盏灯。

“噔噔噔……”

脚步声走远，却不是向下，而是向上。查尔斯漫步上了天台。

这里空气清新，但光线稀薄。无论何时。

私塾所有分部、包括总部，都位于地下的独立空间，并以特殊手段相连。

无论白天黑夜，这里的天空永远不会亮。

天台其实很少有人来，不过查尔斯考虑到自己的举动奇怪，所以耐心等待一周，只为这最后一节课后的单人“赏景”时间。

查尔斯摸黑到此，慢条斯理地摘下装斯文用的眼镜，双眼凑到刚拿出的红外望远镜上，眺望远方。

而远方……他还是看不清。那里漆黑一片，隔绝一切窥视。

查尔斯眯起眼，鸦火浮现，如一只小鸟般展翅向地下洞窟的一侧边界飞去。鸦火不起眼，在纯黑的背景下，即便没有灯光的掩护，也是幽灵般无形无相。

他的灵潮升级后，这团灵火倒是更拟人……不对，拟鸟了，甚至会梳羽毛，明明它根本没毛。

这些都是其次，关键是他可以与鸦火共享视觉了。

遮住一只眼，查尔斯专注于另一侧的情况。上个礼拜，他只是大体转了转，今天要到边界仔细探查。如果情报没有出错，他会在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到了近处，他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这里有一片浓雾——漆黑的浓雾。毒雾的即视感很强，一见便知不是好东西。它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地下洞窟的壁，尽职地守护着私塾的秘密。

看来连通各分部的玄机就在浓雾里了。

查尔斯看了一眼手表，轻敲表盘。

真慢啊……还不来吗？

五分钟后，查尔斯的耐心告罄，他等不了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火焰燎了一下黑雾。黑雾岿然不动。他又操纵鸦火一分为二，一半在雾外接应，一半飞入雾中探路。

不料，飞入雾中的一半没多久就失去控制，视野也共享不到了。

他赶忙把灵潮散了，试图再重新凝聚一次。还是失败。另一半鸦火仿佛人间蒸发般找不见了。

“糟糕啊……”查尔斯揉了揉头。

那一半要是被干掉还好，要是还存活，只是控制不了的话，他可能会暴露。

出师不利。

“喂！你在干嘛？”

一束手电筒光自后方照向查尔斯，查尔斯心脏骤停。

安保？不应该啊……

还没等他僵硬地举起双手，一阵爽朗的笑声让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哈哈哈……你好，同伙。我就是你等的人。”

查尔斯瞥了手表一眼，不悦地皱起眉：“你迟到了半个小时，能不能准时点？就你这态度，能成事吗？”

他一边转身，一边抱怨。当他彻底看清来人的面目时，他住嘴了。

秦小潇？怎么会是她？

“哈哈哈……”

秦小潇一见查尔斯滑稽的停顿，就笑得直不起腰。

“我……我就想看你这表情！太……太有趣了，哈哈哈……”

内向？

不善言辞？

谁？

今天，查尔斯学到了重要的一课——不要乱给人贴标签。

等到秦小潇的笑意平复，又过去了几分钟。

查尔斯拘谨地看着这个“奔放版”秦小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小潇？”

“嗯，利斯克老师，有什么事吗？”

她倒还挺有礼貌的，就是多少有点瘆人。

“晓姐说，让我有事找你。”

“嗯。所以什么事？”

查尔斯简单说明了情况。

秦小潇听完，就语重心长地教育起查尔斯：“查尔斯·利斯克先生，您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危险吗？”

“为什么不等我来就擅自行动？”

“……”查尔斯哑口无言，他总觉得这会儿，他说什么都是错。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你不用管了。”

“这怎么行？”查尔斯坐不住了，这秦小潇怎么看都不靠谱。

秦小潇欣赏着查尔斯屁股着火、教科书级别的坐立难安，笑意盈盈。

片刻，她腻了，随口安抚道：“……好啦，没事的。那片黑雾会吞噬灵潮，进入后不能再使用灵潮了，这是私塾的防御措施，不用担心，不会被发现的。”

你不早说？！

查尔斯开始后悔了。